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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各懷心思有算計,落地安西舍別離

1

其實,一個督軍能向我開口,也算是屈就了!

但事關我的委托人的隱秘,我就不得不慎重了。

更何況,我險些錯信了張旭豪,差點連累了黃裕,從任何角度考量,都由不得我不慎重。

此刻想來,仍是一陣不安。

但是如果不按照張旭豪說的做,我能離開督軍府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

更何況,三禪和尚還在一旁掠陣,似乎就是怕我突然出爾反爾逃走,亦或者是為了預防黃裕突然對他不利。

不得不說,張旭豪永遠這么的周密,兩次的打交道中,讓我領略到這個安西軍閥的手段,能屹立在三十六行省中不倒,顯然不是僥幸。

兵法云:避實擊虛,伺機而動。

我思來想去,決定虛以逶迤,先順著他,看看他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說不定,我到時還能因此有意外收獲,至少我目前并沒有完成委托。

“怎么樣?如果你肯幫助我,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滿足你。”張旭豪雙眼中閃現出難得的誠懇,他笑了笑,看著三禪和尚道,“當然,如果你幫我的話,三禪大師也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不再和杜老板為難,不知你覺得如何?”

這對我來說,確實是個比較有誘惑的條件,但我相信,如果不了解張旭豪的為人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從我們開始的相遇,其實就是他處心積慮的籌劃,讓我對他充滿了擔憂和不確定。

“我其實很想答應督軍大人,但是還不知道督軍大人需要我做什么?總不能我做不到還要答應您,那豈不是欺騙您嗎?”

張旭豪發覺有談下去的可能,笑著道,“當然,你肯定能做到,以杜老板的手段,如果做不到,我不會開口相邀。”

我笑看著張旭豪,并沒有表態。

對面沙發上的三禪和尚始終一言不發,似乎一切都和他無關。

我不由心中暗想,這一向油鹽不進的三禪和尚,什么時候竟然放下高傲的頭顱,成了張督軍府的入幕之賓。

張旭豪看氣氛僵硬,活動著雙手指,然后拍了拍手道,“其實也不難。”

他那一雙眼睛很神奇,似乎隨時可以轉換一樣盯著我。一時竟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父親將安西近乎一大半的商鋪交給了他,并把所有的商權給了他,間接性也算是投資,讓他聚攬了非常龐大的財富,當然,無論多少,我們張家都占有很大一部分,可是黃家想要獨吞。在張家的監控下,黃家并沒有運走這些錢財,都鎖在了黃家建造的倉庫中,而進入庫房的方法,也只有黃家人知道,所以,我想要拜托你,幫我從黃裕口中得知開啟倉庫的方法。”

我不由一驚,黃家就算有倉庫,但是何以像張旭豪這樣的軍閥都沒有辦法將其打開?

我心里更加好奇起來,這比起黃裕和東碩的關系更吸引我。

“難道以督軍大人的權利,都沒有辦法將其打開?”我還是問出了口。

張旭豪點了點頭,“不怕告訴你,這倉庫的開啟鎖,是用三百六十一枚碎片組成拼圖墻壁,只有拼出開啟的圖案,才能將其打開,而且只能錯三次。三次之后,所有布局會再次打亂,之后更難。”

我不由暗暗吃驚,想到了百曉生最喜歡研究的奇門八卦,或許要是他知道的話,會非常感興趣。

但是我對這些古怪的機括,總感覺到很變態。

“難道就不能將其強行破開嗎?”

“當然不可以。”那許久未開口的三禪和尚睜開了眼睛,似乎對我的提議透著說不出的惱恨,“我看過那倉庫,設計的非常隱秘,其中墻壁夾雜著古法炮制的火雷,如果從正門打開的話,內含的機括可以隔絕火雷燃燒,但是要從其余任意地方強行破開的話,都可能觸動里面的機括,從而引發火雷炸裂。”

我不由深吸了口涼氣,這黃家太過狠辣,竟來了這么一招。

同時也佩服起黃世發來,看他的布局,應該是為了保命,只有這樣,即便是落在了張家手中,也不見得張家敢取他們性命,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張旭豪怒道,“這可謂用心險惡,如果我們強行打開的話,不但里面的一切盡毀,恐怕以那座倉庫的規模來看,所藏的火雷足以毀滅大半個安西。”

我更加震驚,看來這黃世發用心極端,竟為了自己,不惜賭上大半個安西民眾的性命。

我甚至疑惑,莫非黃家真的像張旭豪所說,是居心叵測之人?

但是他們的動機是什么?為了錢財?還是為了……?

但是從黃裕的敘述中,可以看出黃家雖是巨富,卻不是那種為富不仁的人。

難道是我錯了?

更讓我奇怪的是三禪和尚的舉動,竟能忍受我在他面前造次,可見,這一切并不像張旭豪表面所說的這樣。

他們一定還隱瞞了什么?要只是為了錢,他完全可以通過其他手段,沒有必要這樣放低自己。

更何況還請來了三禪和尚。

那又是為了什么?

“三禪大師,我到奇怪了,你見到所有魂魄會想盡辦法將其毀滅,更何況你所說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怎么突然間變了性子?竟不惜讓你違背誓言,容忍一個與魂魄為伍人在你面前放肆?莫非是我在做夢?”

三禪和尚成怒目金剛狀,朱唇蠕動,顯然在強自忍著怒火。

張旭豪橫出勸慰道,“好了,三禪大師是佛門中人,本不參與這件事情,但是,當年黃世發從異域接回了一顆佛骨舍利,據說是佛陀臨終結成的舍利子之一。當年黃世發通過三禪大師的師尊菩提禪師,想要將佛骨舍利存放在金蟬寺供奉,最終出現了意外,并沒有辦成,之后黃世發便失蹤,一切終成空。為此,金蟬寺一直耿耿于懷。我們猜測,那顆佛骨舍利,應該就存放在倉庫之中。”

“這就對了。”我笑了起來,調侃地望著三禪和尚道,“三禪大師要是對魂魄不這么兇殘的話,或許根本用不著我。其實你的心緒我全然理解,這就好比我接受魂魄的委托一樣,如果不完成,或者完不成,都會不甘心,就像你們佛家所說的執念。”

三禪和尚仿佛被抓到了軟肋,眉宇顫抖,牙齒發出咯咯聲響。

我全然不懼,昂首望著他,沖滿了挑釁的意味,或者更想要看看,金蟬寺的人,所謂的佛心是如何堅定的。

2

麗莎盯著手中的兩塊香囊,一塊上面繡著一只金色鯉魚,另一只繡著一朵綻放的花朵。兩塊各有千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取舍。

周圍圍觀的人議論紛紛,都沒有見過這么奇怪長相的人,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樣。

黃裕輕笑勸慰道,“如果你喜歡,不如都買了得了。”

賣貨郎駭然盯著麗莎,從沒有見過頭發金黃,眼睛泛著淡藍的人,暗自思量,莫非是獅子成了精怪,要不然說得話,都這么奇奇怪怪,根本不像人語。

如果不是看到黃裕,賣貨郎早就嚇跑了。

當游輪靠近安西港口后,麗莎便丟下神父,拉著黃裕向著海邊的集市奔去。

左看看,右看看,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世界。

一路上,黃裕將安西的一切風土人情,講述給麗莎聽。

麗莎深深入了迷,如今深處在其中,竟被兩塊香囊迷惑住,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不,在我們英吉利,要學會舍得,因為我們覺得,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擁有兩個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我們都會挑選一件自己最喜歡的,然后放棄另一件。人性是貪婪的,我們只有控制了貪婪,才能幸福的生活,英吉利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

“這不過是個香囊而已。”黃裕笑了笑,“如果你們在我家的話,我可以送給你很多這樣的東西。”她想到了自己與父親的關系,整個人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怎么了?莫非你又不舒服了?”麗莎關心地問。

黃裕搖了搖頭,匆匆算來,她來來回回在海上已經漂泊了數十天,腦海中閃現出那倔強的人,不知道此刻他怎么樣了,心里充滿了擔憂。

她看向麗莎道,“不好意思,我真的要分開了,我朋友還在病床上,我怕他見不到我,會出問題。”她說著便要走。

“不,黃裕小姐,我并不想要你離開。”麗莎急切道,“在這里,我們人生地不熟,神父說是受到了朋友的邀請,前來布施神恩的,可是我并不認識他的朋友,反而是你,就是我的活字典。”

“活字典?”黃裕疑惑。

“就是安西的活字典。”麗莎顯然是學習過一點中文,解釋道,“就是什么都知道。”

黃裕啞然失笑,“但是麗莎,我真不騙你,我朋友病的很重,我出海就是為了他,如今他怎么樣,我一點都不知道,請你務必理解我這份心緒。”

“黃裕小姐,可惜我真舍不得你。”麗莎放下了手中的香囊,抓住了黃裕的手臂,死活不肯放手。

賣貨郎一看,松了口氣,忙暗暗挑起擔子,飛也似地逃走了。

黃裕實在不知怎么辦,充滿了為難神色。

“要不我跟你去吧?”麗莎想了想,“對了,還有神父,我們一起去找你朋友,讓你的朋友將你讓給我們。”

黃裕失笑道,“麗莎,在我們國家,人是不可以讓給某一個人的。”

“啊?”麗莎委屈道,“我也只是借用,當我們離去的時候,我會把你還給他的。”

黃裕盯著她不知該說些什么,周圍過往的人群不斷注視著她們,議論紛紛。

這時神父提著木箱走來,看樣子很沉重,不知裝了什么東西。

所有人群看到神父時,忙讓出一條路,在他們眼中,神父的長相,更像是夢中的惡魔。

“哦,我兩位可愛的小姐,你們這是怎么了?”神父胸前的十字架晃蕩著,充滿了古怪。

“神父,黃裕小姐要離開我們。”

“離開?哦,麗莎,你不要傷心,離開是為了更好的相聚,更何況這里是黃裕小姐的家鄉,她應該有非常牽掛的人才是。”

“神父,你這個都知道?”麗莎瞪大了眼睛,充滿了不可置信。

神父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麗莎慢慢看到了神父手中的箱子,想到了什么,臉上逐漸浮現出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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