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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督帥府

  • 南國無風寂靜入秋
  • 豌豆小爺
  • 3110字
  • 2019-12-03 08:00:00

本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他的牽引發(fā)展下去,沒想到,還是他太低估了石敬瑭。

李清歡沒能殺了劉嬿,而劉嬿也沒能徹底離開李存勖。

只是他沒想到,東宮內(nèi)的眼睛,其實早已盯上了他。李清歡和石敬瑭的確事后決裂了,依照李清歡的個性,李湛的死必須得有人來負責。

當所有表面的線索都指向石敬瑭,李清歡確實沒有再多疑,加之身邊的人都在有意無意的把李湛的死往石敬瑭身上扯,她哪還聽得進石敬瑭的辯解。

晉王府被一場火毀了,督帥府也一夜間變了天。

李清歡欲追究李湛的死,在府內(nèi)設(shè)立了私刑。石敬瑭一直不肯承認,李清歡便以阿虎的性命相要挾。

而后,晉王府的人突然以‘王爺府的公子死因蹊蹺’為由,強勢介入對石敬瑭的調(diào)查。

李落落在李清歡想蓋棺定論的時候,命人將一行被用過刑的囚犯拉到光天化日之下。

李清歡認得其中一個,那是四弟李從珂的心腹小廝,常年幫四弟打點督帥府上事宜。一絲不好的預感蒙上心頭,李清歡雖不喜歡李落落,可不得不在鐵證面前做出抉擇。

那小廝先是胡亂牽扯出督帥府上的李從榮,然后竟還巧舌如簧的將李從榮愚弄到承認罪責。

李清歡覺得不可思議,石敬瑭壓低眉眼,看著堂上的瞬息萬變,也是若有所思。

李從榮向來參與不到督帥府的大小事宜上來,多年閑置在府上,除了整日無所事事風花雪月,在督帥面前,也都跟個透明人一般。

那小廝說是他指使的自己,李從榮先是一臉懵,而后被小廝反咬,竟鬼使神差的點頭認罪。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為吃驚。

可李落落根本不相信小廝的話,幾個犀利的問話,就將李從榮打回原形。

“先不說督帥府有嫡親長子,二公子就算日后得不到世襲的蔭封,僅憑督帥親生骨肉的關(guān)系,在榮華富貴上,那也會無可限量!至于在仕途上,二公子若今日沾上了晉王府的命案,以王爺?shù)钠⑿裕氡厝蘸笤俳瓒綆浉呱鞘菙酂o可能了。只是不知那背后的人,許了二公子什么好處,竟能說動督帥府親生的二公子,甘愿來做那替罪羊?”

“你,你是說,我日后……”

“對!”李落落起身款款而來,“河東境內(nèi),誰人不知,督帥可是晉王以外,全河東最大的權(quán)力。將來待晉王一統(tǒng)山河遷都洛陽,屆時整個河東,就只剩下督帥府。作為二公子,你說,那尊崇還有什么條件可比?可但凡沾染了一些說不清的命案,你說,這仕途還能順暢下去嗎?”

“二哥,你別信她的鬼話,晉王府與督帥府這幾年一直水火不容,暗中不知較量了多少次。什么尊崇,都只是她瞎編的。”李從珂面不改色,反倒一派大義凜然。

“……四公子慌什么?我只是要讓二公子認清些事實,又沒有教唆他任意栽贓別人。”

李落落這話成功引起石敬瑭的注意。

他看向李從珂的眼神里,再也沒有疑惑。原來,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挑唆他和李清歡的人,就藏在督帥府里。煞那間,困擾他許久的疑問,就在這時揭曉了答案。

“原來是你!”石敬瑭想起和李清歡的每次不歡而散,“藏得這么深,李從珂,我還真是小瞧了你。虧得永寧還一直把你視作親弟弟,無微不至的照顧你,保護你。可你……”

“對對,就是他,李從珂!是他告訴我這么說的,說是以我的身份,就算犯了殺人的罪,也不會有人敢對我怎么樣。”李從榮的話,像是道爆開的河堤,瞬間讓在場的眾人噤若寒蟬。

“他還說,這亂世死一兩個人,不算什么大事。命都不值錢了,試問誰的手上沒有沾上幾條人命。這些都不會影響我在督帥府里的地位……”

經(jīng)李從榮一述,李湛的死,似乎又有了新的進展。

強忍著內(nèi)心的反復傷痛,李清歡含淚堅持聽下去。

“還請四公子給晉王府一個說法,為何這些人會在晉王府外,肆無忌憚的追殺王妃的弟弟劉知遠公子?”李落落指著那行人中帶頭的殺手,逼問堂下跪著的李從珂。

而李從珂的眼睛基本沒離開過李清歡的臉,他面前鐵證已經(jīng)證實,可他卻還一心只顧李清歡對他的看法。

“永寧姐姐,你信我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李清歡有些為難,畢竟是怎么也意想不到,身邊如此可愛善良的弟弟,竟會是殺死她湛兒的幕后指使。

“永寧郡主該不會是想放過李從珂吧?”李落落在一旁盯著李從珂,眼里的失望和怨恨盡顯。“李湛可是王爺?shù)拈L子,就算郡主不忍傷害兄弟,也不能讓湛兒就這么白白送了命啊!”

“夠了。”李清歡猛然站起,腦中極度混亂,她不想再聽見任何聲音,“你們,你們……”

猛然發(fā)現(xiàn),李湛的性命,在這些人的口中,似乎都變得一文不值。

李清歡走近石敬瑭身邊,眼里的無助是那么明顯。

和這些人比起來,石敬瑭已經(jīng)是對她的湛兒最無害的一個。一門所謂的親人,此時竟讓李清歡覺得,他們都還不如被自己傷害過的丈夫。

最終,李從珂被定罪,交由李落落帶來的東宮侍衛(wèi)帶走。

李從榮經(jīng)此一事,被嚇得躲進督帥府別院里不敢出門。

偌大個督帥府,一時間變得死氣沉沉。

偏偏禍不單行,并州城里亂作一團不說,就連遠在魏博的李嗣源,都難逃督帥府時運不濟的牽連。

前些日子還能與梁軍分廷相抗的優(yōu)勢,被一次偷襲攪得潰不成軍。

軍中立馬就出現(xiàn)了不和。帶頭斗毆的正是淮南來的龍虎軍副將,只因一句‘淮南軍不聽戰(zhàn)鼓,在敵前自亂陣腳’,便與李嗣源軍中某千夫長扭打起來。

而李嗣源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淮南節(jié)度使派來的聯(lián)盟軍,在魏博境內(nèi)并肩作戰(zhàn)了兩個月不到,終于還是原路撤兵了。連帶著其他藩國的聯(lián)盟軍,隨著淮南軍的撤離,也悄然籌備著回撤的準備。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李嗣源未說一句挽留的話。

李從厚見狀急得只差沒哭出聲,畢竟魏博節(jié)度使那樣哀求他們,甚至是丟了男兒最后的尊嚴去下跪磕頭,都未能攔住聯(lián)盟軍的腳步。

“孫將軍,劉將軍!啊,慕容將軍,老夫求你們了,別走,別走行嗎?魏博的百姓需要諸位的庇護,求你們救救魏博吧!”

“唉!老魏王珍重,末將實屬無能為力了。告辭!”成義節(jié)度使來的慕容將軍還算客氣,沒有像其他聯(lián)盟軍將領(lǐng)那般趾高氣揚。他即便有心相助,可如今聯(lián)盟軍的大勢已離散,有心也變得無可奈何了。

“哼,他們河東晉王好生小氣。梁人都打到自家門前了,還想保存實力。單留一只朱赤軍來魏博,就想要做所有聯(lián)盟軍的主,我看他們沙陀人是不是想當‘陛下’想瘋了?”

“你休得胡言亂語,看我不撕爛爾等的嘴!”李從厚聽不得那些聯(lián)盟軍在那嚼舌根,怒氣上來顧不得左右,正要動手卻被李嗣源拉住。“父帥?”

“不要再費氣力,與人計較只會傷了自己元氣。”

“可他們!”他們在說沙陀部人的壞話。

那些人一見李嗣源父子就在身后,頓時嚇得一哄而散。

“厚兒,你也算隨軍見過世面的人,怎會不懂戰(zhàn)前內(nèi)亂乃大忌的道理?”李嗣源說,“晉王之心,天下皆知。那些士兵說的沒錯,李亞子修葺宮殿,美名其曰東宮。還昭示天下‘認祖歸宗’,其心之大,可見一斑。若說他的所為還不明顯,那為何還要以正義之師來伐梁?他無非就是想借此向天下人說明,他才是大唐最后的正統(tǒng)。”

“他想做皇帝?”李從厚不解的問,“那他做便是了!這世道亂成這樣,要不就學那梁人的,自封一個什么國號,連禮制都可不要,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便是他大費周章的緣由!梁人弒君奪位,固然可憎,可若非梁人打破大唐這三百多年的舊制,天下又如何迎來新的明主?”李嗣源一臉的憧憬,看得李從厚一頭霧水。

“父帥說話怎么和敬瑭差不多了,從厚硬是聽不懂。”

“不懂便不懂吧!無礙。”李嗣源嘴角一抿,慈愛的對李從厚笑了笑。

他始終記得柏鄉(xiāng)大戰(zhàn)前夕,石敬瑭在他帳中說的那番話。“繼續(xù)坐以待斃,難逃兔死狗烹的結(jié)局,還望岳父大人仔細斟酌……”

是啊,石敬瑭的話里,含蓄著他始終無法正視的現(xiàn)實。

李存勖心里對他早就生了忌憚,這幾年他也深有體會。削弱他的兵權(quán),刁難他的政務(wù),最可怕的,還有瓦解他身邊的人心。周德威的處決,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被魏博這邊牽制,他也沒有十足的籌碼去和李存勖交換。就像周德威說的,他活了這幾十年,什么風浪沒見過,還會怕了‘此生憾事’這樣的說法嗎?

果斷放棄周德威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正倫當日和他在斷崖邊秉燭夜談,為的便是教會他學著放棄和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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