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堂吃完飯出來，裴榮臉上紅撲撲的，走路跟踩在棉花上一樣飄來飄去——他跟著大人們喝了一杯啤酒。

陶意哈哈地從電梯笑到了停車場，肚子都笑痛了也停不下。

最后笑不動了，蹲在車旁抹眼淚。舅媽看她這副傻樣“啪”地一巴掌打在她背上。

“快起來，笑得都快抽筋了也不知道收一收！”

“媽呀，裴榮原來是一杯倒！戴阿姨，以后裴榮要是偷喝酒你們絕對一眼就能看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裴叔叔扶著裴榮不讓他亂走，戴老師打開車門笑道：“這一點隨我，喝不了酒。我們走前面，你們跟上來。陶姜你開慢點兒啊。”

懷余剛打開車門，戴老師又說：“小意和懷余來一個和我們一起吧。”

舅媽對懷余說：“懷余去吧，陶意看到榮榮就笑得瘋瘋癲癲的。”

懷余笑著點點頭，上了裴榮家的車。

今晚除了兩個女孩子，就剩下戴老師和祝媽媽沒有喝酒了，陶意家的車只能暫時留在這里，明天再來取了。

裴榮上了車后乖乖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但是看他緊皺的眉頭似乎有些難受。

車里有些悶，懷余開了一點窗。

裴叔叔對戴老師說：“裴榮不會吐吧？有沒有袋子？”

戴老師一邊看了看前面的格子一邊說：“你的車有沒有袋子你都不知道。沒有，不會吐吧，他就喝了一杯，也不遠，很快就到了。”

裴叔叔探了探裴榮的額頭，裴榮輕輕蹭了蹭爸爸的掌心。

霓虹如星光鋪了滿城，車來車往川流不息。

懷余看著窗外夜景，腦子放空，明明沒喝酒，可她突然覺得自己也像是醉了，醉在身旁那人深深淺淺的呼吸里。

肩膀上突然一沉，懷余受驚地快速側過頭看了一眼，裴叔叔靠著椅背睡著了，裴榮歪倒在她肩膀上，沒有要醒的跡象。

夜燈明明滅滅地晃過他們的身影，懷余垂眸看著裴榮，一動不敢動。

他清澈明亮的眼睛此時藏了起來，眼睫又濃又密，翹起微微的弧度，漂亮得不像話。

懷余一瞬心跳加速，臉上發燙，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裴榮的頭，巋然不動。只怪她力氣太小。

懷余放棄了，微微抬眼看了看前方開車的戴阿姨，見她認真看路，莫名松了口氣。

懷余又做賊似的飛快瞄了裴榮一眼，趕緊轉頭看著窗外，對著風吹。心跳緩緩恢復正常，臉上的余溫尚存，顏色竟與裴榮

的是一樣的。

快到小區了裴榮還靠在她肩膀上沒醒，懷余索性也閉上眼裝睡。

在裴叔叔喊裴榮的時候懷余就睜了眼，裴榮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酒醒了，含糊地問：“這是哪兒啊？”

戴老師笑出聲來：“醉糊涂了。快下車，到家了。”

裴叔叔下了車，扶著車門等裴榮下來，裴榮卻轉頭看著一動不動的懷余，說：“下車了。”

懷余十分窘迫地紅了臉，“我……我手和腳麻了。”

“哈哈哈哈！”裴榮猛地笑出聲來嚇了裴叔叔和戴老師一跳。

“怎么了？”裴叔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