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察法學教育研究
- 周寅主編 任濤副主編
- 7289字
- 2019-10-18 18:01:10
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對接公安刑事司法實踐研究[1]
張健一 沈柳蘭[2]
根據公安部《關于加強基層和一線民警實戰訓練工作的通知》, 應知應會法律法規知識是公安實戰訓練的重要內容。[3]因應公安工作實戰化的要求,作為主要培養公安人才的公安院校警察法學方向,必須以服務公安實戰作為法學類課程設計的首要目標導向。其中,作為與公安刑事司法實踐直接相關的課程,《刑法學》課程必須通過與公安實戰的深入互動,凸顯出人才培養的職業化特質。較為遺憾的是,或許受制于理論法學邏輯自洽的思維定式,《刑法學》課程與上述要求之間還有一段距離。當前,學界對于公安院校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內容體系與公安實戰的有效銜接問題,總體上關注較少。無論是法學、公安學之間的協力和交叉研究,還是對現實問題的理論關切,都處于起步階段,與彌合日趨嚴重的理論教學與公安實戰吁求之間的鴻溝尚存較大落差。因此,本文從必要性、可行性及其思維進路三個層面,對公安院校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對接公安實戰問題展開研究,以期為改變教學與實戰之間“相忘于江湖”的窘境略盡綿薄之力。
一、公安院校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對接公安實戰的必要性
實用性與邏輯性(論理性)是公安刑事司法精細化、刑事司法公眾認同的基礎。公安院校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是聯通公安刑事司法實踐與刑法知識論的橋梁。作為主要培養公安實戰人才的公安院校,其《刑法學》課程應當將立足于服務公安實戰,并飽含論理性的刑法知識融入自身的設計中。因應國家治理現代化的要求,公安院校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內容對接公安實戰已成當務之急。
(一)回首過往:矯正《刑法學》課程與公安實戰現實需要的“錯位”
眾所周知,源自蘇聯的刑法理論長期占據教義學通說的地位。即便在刑法知識轉型被倡導十余年后,上述局面仍未發生根本改變。長期以來,刑法教義學通說或者習慣于從法治、人權、平等、罪刑法定等抽象層面宏觀敘事,或者鐘情于對刑法規范的形式解讀。然而,法治等話語既可能是證成也可以證偽某個命題,平等、罪刑法定等命題也不過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工具,論理上頻繁使用抽象話語往往會產生相反的效果。在各國刑事立法日益“活性化”的今天,面對不法行為的新樣態,較之于缺乏實踐活力的形式主義刑法解釋論,實質刑法觀才是刑事司法生命力之源。
公安刑事司法活動是國家打擊犯罪機制的第一道“過濾網”,應當具備——從各類不法行為中分離出犯罪行為并提供堅實的解釋論依據——的能力。然而,受形式主義刑法教義學的影響,缺乏解釋力和實踐性的《刑法學》課程,根本無法有效滿足公安實戰的需要。例如,在公開盜竊日益猖獗的當下,《刑法學》課程仍然將“秘密竊取”作為盜竊罪的構成要件,這無疑產生放縱犯罪的疑慮。《刑法學》課程與公安實戰現實需要的“錯位”,導致刑法理論與公安刑事司法實踐的“自說自話” “互不買賬”。一言以蔽之,刑法教義學通說無力面向司法實踐解決問題,現實的呼聲被“屏蔽”了。
(二)駐足當下:舒緩公安實戰對刑法理論的“背反情緒”
《刑法學》課程內容與公安實戰需要之間的“錯位”,導致無法得到智力支持的公安實戰不得不嚴重依賴經驗和司法解釋。然而,一方面,經驗的個體性、地域性特質極易引發公眾對刑事司法適正性的懷疑,遭到質疑的司法實踐又轉身非難刑法理論的“無能”。長此以往,刑事司法實踐將會逐漸演變為與刑法理論“并行不悖”的快車道。“你一言我一句”的奇妙景象恐怕會讓人哭笑不得!上述預言并非“臆言”:筆者曾經在公安一線部門調研鍛煉數月,一些實務人士習慣于將“你們理論如何如何”掛在嘴邊。刑法知識被一線實戰部門視為沒有解釋力、單純“玩物”意義上的“純理論”并不偶然,如果不能改變無力指導公安實戰行為的窘境,實現刑法理論(主要是作為通說的刑法理論)摘掉上述“大帽子”的愿望恐怕遙遙無期。
另一方面,鑒于公安機關對犯罪的認定最終要受法檢系統的檢驗,公安實戰尊重司法解釋、以司法解釋為準則的做法在純功利的角度上確實無可厚非。然而,這在事實上導致了一線部門對司法解釋的過度依賴,有些部門甚至離開司法解釋就無力辦案。“言必稱解釋”已然成為一種刑事司法習慣。毋庸置疑,司法解釋在給出具體操作規則時,也劃定了犯罪圈,新型不法行為往往因不在司法解釋劃定的犯罪圈內而無法被有效規制。本文認為,之所以會出現嚴重依賴司法解釋而無法有效打擊犯罪的困境,是因為《刑法學》課程僅僅傳授了“死知識”,而忽略了作為犯罪認定基礎的“活方法”。
由此可見,無論是將刑法理論視為任人把玩的器物,還是訴諸司法解釋尋求裁判說理的依據,都凸顯出公安實戰對刑法教義學的“背反情緒”。如何有效緩釋這種情緒并實現與公安實戰的良性互動,是《刑法學》課程亟待解決的課題。
(三)眺望未來:釋放“智庫”潛能滿足“授人以漁”的期待
當下的《刑法學》課程知識以“社會危害性”理論為理論根基,否認法益概念的構成要件解釋論機能,將作為刑法學核心理論的犯罪構成理論解釋為數模塊的簡單“耦合”,直接導致受其浸淫的學生(日后的公安司法人員)退化為流水線上的“熟練工”。“熟練工”的最大缺陷在于將思維固化在封閉空間,不能根據社會需要開放性地解釋刑法條文,以完成打擊犯罪的任務。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本應“授人以漁”的《刑法學》課程往往在完成著“授人以魚”的“使命”,無力完成“授人以漁”的任務著實令刑法教義學汗顏。“授人以魚”的刑法教義學創造出的“產品”,在實務中面對日益多樣化、智能化的不法行為只能“束手無策”,培養可以“自力更生”的公安刑事司法人才成為實務部門對公安院校的期待。
公安“智庫”建設不僅應將提出戰略性咨詢作為目標,還應當將“智庫”建設的成果用于培養具有法學思維,并能有效說理的實戰人才。在公安刑事司法側面,要充分釋放“智庫”潛能,滿足實務界“授人以漁”的期待,《刑法學》課程設計就必須立足實踐、關注實戰正的“真問題”,做到“有的放矢”。
二、公安院校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內容對接公安實戰的可行性
既然“授人以漁”成為公安實戰對《刑法學》課程的現實期待,既然刑法教義學應當不忘初心致力于成為公安實戰的“理論兵工廠”,那么,現有條件能否有助于《刑法學》課程彌合其與公安實戰現實需要之間的裂縫,就成為需要回答的問題。倘若刑法理論在過往的三十年間總是習慣于“新瓶裝舊酒”,倘若刑事實務面對新型越軌行為“裹足不前”,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對接公安實戰的想法也不過是“南柯一夢”。
(一)知識厚集:刑法理論轉型成果斐然
新千年以來,刑法理論的轉型被不斷倡導,中生代學者把握國內刑事實務動態,放眼世界刑法理論發展,致力于以德、日刑法理論的最新成果改造沿襲自蘇聯的刑法理論。刑法理論的轉型值得期待,刑法理論豐碩的研究成果為對接公安實戰奠定了堅實的知識論基礎。
在總論領域,刑法理論的轉型肇始于陳興良教授《社會危害性理論:一個反思性檢討》一文。之后,學界對作為通說理論根基的社會危害性理論進行了深入剖析,作為上述爭論的必然結果,刑法理論開始重新審視作為社會危害性理論具體展開的“四要件”刑法理論。現如今,作為規范話語的法益侵害性與非難可能性已經取代了社會危害性,違法和責任為基礎重構犯罪論體系也已成為學界共識,刑法理論開啟了逐步擺脫“無本之木”糟糕形象的歷程。在改造犯罪論體系已然成為學界共識之后,學者們圍繞刑法的基本立場展開論辯,在刑法解釋立場、違法性的實質、共犯體系等領域求同存異、展開研究。在分論領域,以盜竊罪概念的重構為起點,刑法理論對包括占有概念、侵犯財產犯罪之間的界限、金融詐騙罪的認定、侵犯人身權犯罪的理解與適用等問題的研究成果斐然。
上述刑法理論轉型的成果已經通過司法考試在影響法檢系統的司法實踐。通過司法考試的法官、檢察官擁有較為一致的話語體系。在現有的《刑法學》課程不足以完全跟上刑法教義學知識更新步伐的困境中,要保證一線公安干警與公訴人員、審判人員在知識結構、話語體系上的“同頻共振”,就必須借由《刑法學》課程對接公安實戰的方式實現知識論上的“查缺補漏”。
(二)資料翔實:實務匯集典型、疑難案例
中國是典型的后發外生型現代化國家,其現代化具有快速、動蕩的特征,這就要求在發展經濟的同時,必須有效解決與之伴生的社會問題,為現代化掃清障礙。作為越軌行為的最高層級,刑事犯罪構成了轉型期中國社會和諧穩定的巨大障礙。概覽2001~2014年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報告,盜竊、故意傷害、搶劫、強奸、尋釁滋事、搶奪、毒品、詐騙、交通肇事等案件占到刑事案件的一半以上,其中,金融詐騙、破壞金融管理秩序、侵犯財產、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在刑事案件中社會影響較大、疑難問題較多。筆者在公安一線單位的調研也大致支持上述結論。
事實上,諸如盜竊等民眾耳熟能詳的一些犯罪行為往往并非看起來那么簡單,案件中往往蘊含著深刻復雜的法律問題,這些實戰中的問題亟待理論有針對性地給出答案。例如,“許霆案” “吳英案”看似是罪刑不均衡的問題,但背后卻是如何有效運用刑法總則條文合理解決量刑過重的問題,這就離不開公安實戰部門對量刑事實證據的搜集;公眾對“鄧玉嬌案” “藥家鑫案” “天價葡萄被盜案”的爭論,與其說是定罪問題,不如說是內心的量刑期待對定罪問題的反應,這也對公安一線部門搜集什么證據、如何搜集證據提出了新的要求。在刑事偵查階段有理有據有節的回答上述疑問、有效過濾非犯罪行為、查清影響量刑的情節,進而解決公眾疑惑,是公安刑事司法行為獲得公眾認同的有效途徑,也是提升公安機關執法公信力的有力武器。可見,公安實戰部門既非“無病呻吟”似得向刑法理論“求關注”,也不是如同放羊孩子那樣動則“狼來了”,而是確實面臨著一眾疑難案件。這些難題對理論研究而言無疑是“干貨”,刑法理論及教學需要拿出解決問題的“真金白銀”。
(三)時代助力:“智庫”建設平添教研動力
早年間,各類“校局合作”、理論與實務共建“研究基地”著實方便了學界的調研工作,但至少在公安刑事司法領域,科研對實務的反哺仍有較大拓展空間。當下,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公、檢、法三機關的新型“智庫”建設也在穩步推進。與之前的各類合作相比,新型“智庫”建設致力于提升高校科研服務能力,發揮科研成果的社會效果,強調從戰略咨詢角度開拓理論研究的新局面。在新型“智庫”建設的大背景下,公安院校刑法學教師團隊可以在更高的平臺上、更全面的利用各類案件資源、社會資源,理論研究的物質保障也不可同日而語,因此,公安院校刑法學教師團隊應當以更加“求真務實”的態度,借鑒國內外的最新研究成果,使用更加科學嚴謹的研究方法,對應公安實戰的需要完善研究結論、不斷提升科研成果的實踐生命力。
三、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內容對接公安實戰的基本進路
方法論是思維路徑的精神引領,而思維路徑則是方法論的現實展開和具體承載。本文認為,警察法學方向《刑法學》課程內容對接公安實戰應當秉持“實務著眼—理論整合—體系建構—績效觀測”這樣一條基本思維進路。
(一)實務著眼:源于事實,超越事實
所謂事實,是公安實戰中的典型、疑難案例以及《刑法學》課程脫離刑事司法實踐需要的素材。公安刑事司法實踐中的典型案例可以作為類型化研究的基礎。類型化研究需要以典型案例作為標桿,進而將研究結論擴展到不典型事例并尋求邊界。例如,通過將主體緊密控制物作為占有的典型形態,就可以將與之相似但主體對物控制遲緩的行為樣態也認定為非典型性占有。至于公安實戰中的疑難案例,向來是推動理論更新的外部動力。收集《刑法學》課程脫離公安刑事司法實踐需要的素材,是為了避免刑法理論做“自說自話”的無用功,避免其將寶貴精力投入到公安司法實踐中很少或根本不會出現的“自設案例”中。源自于生活的事實,經過刑法理論的選擇,上升為“活靈活現”的教學案例,公安專業學生在課堂上即可直面公安實戰中的挑戰。為完成事實厚集的任務,公安院校刑法學教師應當與公安實戰部門建立動態聯系機制,不能僅以專家咨詢的方式討論疑難案例,而應該廣泛借助調研、座談等方式了解犯罪動態、把握實務脈搏。
所謂超越事實,即源于事實而又超越事實本身,建基于事實,運用多種工具對其進行必要的裁剪、提煉,發現問題的實質。這包含兩層意思。一方面,剝離不屬于《刑法學》課程的問題。例如,在司法實務中,如果犯罪停留在未遂階段,犯罪嫌疑人往往不會主動供述自己的意圖。這時,就需要根據其他證據認定或推定行為人的意圖內容。《刑法學》課程的任務是評價行為人的意圖是否屬于某一犯罪的故意,而非查實證據并進而推定其主觀內容。現實中二者往往會被不自覺等而視之,但應當明確,查實證據推定主觀內容應屬于訴訟法學的任務。另一方面,清理邊緣事實,理清法律關系,明確案件爭點。明確案件的問題點對于及時準確的處理案件、提升搜集證據能力、偵查能力至關重要。這是因為,同一行為在被歸于不同的知識點時,結論可能是不一樣的。例如,甲在自己的妻子落水時不救助,因為他認為二人正在離婚訴訟期間,沒有救助妻子的法律義務。本案中的甲顯然存在認識錯誤,然而,將甲的認識錯誤視為事實錯誤還是法律錯誤,決定了其行為是故意犯罪還是過失犯罪。《刑法學》課程要將源自實戰、易于混淆的法律問題條分縷析,提升公安專業學生的分析案件的能力。
(二)理論整合:吸收借鑒,去偽存真
有效“消化”實踐素材需要刑法教義學理論上的自洽性,畢竟“打鐵還需自身硬”。國內《刑法學》課程總論體系多數仍舊采用“四要件”犯罪論體系,該體系沿襲自蘇聯,在諸如主客觀相統一原則的內涵、因果關系、不作為犯義務來源、出罪事由、未遂犯與不能犯界限、共犯本質論等方面均存在不能適應刑事司法追究犯罪現實需要的疑問。例如,形式的作為義務理論無法說明,看到火情不去報警這一違反消防法規的行為,為什么不構成不作為犯;作為通說的犯罪共同說也無力應對多樣的共同犯罪現實;必然因果關系、偶然因果關系的說理體系也無力應對司法實踐歸因、歸責判斷的需要。國內《刑法學》課程分論體系往往將犯罪客體作為犯罪構成要件,沒有充分發揮其對于犯罪要件的解釋論機能,這就導致個罪界限的模糊化。大陸法系刑法理論在刑法知識論上幾百年的積淀,為構建合理的說理機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因此,在知識論方面應當以階層體系及其方法論為基礎構建《刑法學》課程體系。
由于現實情況在不斷變化,任何社會科學理論都可能因新思想、新理念的提出而被指責有缺陷。避免知識論上先進成果在本土化過程中的“排異”反映,需要在方法論上進行深入調查研究,以期去偽存真。根據公安實戰的具體情況,在找到司法實踐中“真問題”的基礎上,發掘如何以及將哪些國外刑法理論的成果運用于公安實戰的路徑,對于最大限度的實現刑法理論反哺公安實戰的任務至關重要。
(三)體系建構:邏輯清晰,重點突出
司法的權威在于說理,論理精細化有利于真正地實現“定紛止爭”,精細合理的說理機制使得刑事司法行為,即便在面對胡攪蠻纏的當事人時,也會得到理智公眾的認同,而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作為偵查機關的公安一線部門,能夠根據對法律的正確理解全面搜集證據。全面搜集證據,離不開公安院校《刑法學》課程中提供一種邏輯清晰的犯罪認定體系。無論是從公安刑事司法規范化角度,還是基于提高公安刑事司法公信力的立場,都應當將將論理精細嚴謹、出罪管道暢通、根基堅實穩固的犯罪論體系,植入公安院校《刑法學》課程教學內容中。這里有必要談談正當防衛。公安刑事司法實踐中之所以不敢、不會用正當防衛等出罪事由終止偵查活動,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刑法學》課程將出罪知識放在犯罪認定體系之外講授所致。《刑法學》課程并沒有邏輯清晰的指出正當防衛等行為與犯罪認定知識體系的關系,這就導致了實踐中的困惑與蹉跎。
公安刑事司法實踐中比例最大、爭議最大的類罪是侵犯財產罪,司法實踐中飽含爭議的侵財案件往往是理論基礎不明所致。公安院校《刑法學》課程必須根據這一現實情況,立足實戰難點,有重點的對侵犯財產犯罪進行拉網式、全方位的剖析。在《刑法學》課程對接公安實戰的過程中,不僅應當從現實發生的重點、典型、疑難案例著手,而且要在知識論上構建科學的應對侵犯財產犯罪理論體系、理清各侵犯財產犯罪的內涵與外延。
(四)績效觀測:互動交流,與時俱進
犯罪是社會經濟發展的伴生物,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社會環境下,犯罪類型不同、同一犯罪類型的樣態也有差異。例如,非法吸收公眾存款這一犯罪類型,就經歷了從項目支撐型到“租房融資”為代表的互利互助型的轉變。因此,在立足公安實戰需要,構建了邏輯清晰、重點突出的《刑法學》課程體系后,公安院校刑法學教師團隊還應注重與公安業務部門的動態交流,這既是檢驗《刑法學》課程是否有效對接公安實戰的需要,也是《刑法學》課程不斷與時俱進的要求。
通過定期與公安業務部門的研討、座談,發現《刑法學》教學不能滿足實務需要之處,并相應地在理論教學方面做適當調整。這既可以消除公安實戰因刑事立法變革而帶來的適用規范上的茫然,還可以規范公安實戰部門對新型犯罪的評價機制,既滿足了公安刑事司法精細化、規范化的要求,也是提升司法效能的有力保障。
四、結語
公安院校《刑法學》課程與公安實戰的對接是實現刑法知識論、法教義學與公安刑事實務“同頻共振”的核心步驟,是刑法知識論汲取公安司法經驗、反哺公安司法實踐的“橋梁”。《刑法學》課程的設計應當在掌握刑法知識論最新成果的同時,以實踐精神推動刑法知識論與公安實戰的良性互動。在此基礎上,《刑法學》實訓教學可以通過模擬訊問、分組討論等方式在更高的層次上提升教學水平、加深對公安實戰的認識(諸如模擬訊問等活動必須以《刑法學》課程與公安刑事司法的銜接為基礎,否則將會事倍功半),最大限度地減少公安院校學生從理論到實戰的“陣痛期”。
[1] 基金項目:江蘇高校品牌專業建設工程資助項目成果(TAPP)。
[2] 張健一,男,法學博士,江蘇警官學院法律系講師;沈柳蘭,女,江蘇警官學院安德門校區管委會副主任、副教授。
[3] 《公安部關于加強基層和一線民警實戰訓練工作的通知》,載《公安教育》2003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