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珠三角區域發展報告(2014)
- 陳廣漢 梁慶寅
- 5字
- 2019-11-07 18:21:27
第一篇 總論
珠三角區域經濟發展格局演變
摘要
改革開放以來,伴隨著經濟高速增長,珠三角地區的區域經濟發展格局也發生了深刻的變化。本文闡述了改革開放后珠三角經濟發展向東部傾斜、東西部地區發展轉向不平衡,并形成了大珠三角區域內的發展軸線的狀況,還闡述了珠三角地區的產業發展與產業分工體系的形成,并嘗試從新經濟地理學的角度對此進行解釋,重點分析了香港對珠三角地區的經濟輻射在此過程中所起的作用。在此基礎上,本文對未來珠三角的經濟發展格局進行了展望,指出隨著港珠澳大橋等建設完成珠三角西部地區將迎來新的發展機遇,橫琴、前海、南沙等重點發展平臺將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珠三角地區產業轉型升級將繼續推進,并形成新的現代產業集群。
關鍵詞:珠三角;經濟發展格局;新經濟地理學
改革開放以來,通過大力發展外向型經濟,珠三角地區實現了經濟的高速增長,快速的工業化和城市化成為其經濟發展的典型特征。如果將珠三角區域分為中部地區(包括廣州、佛山和肇慶)、西部地區(包括珠海、中山和江門)和東部地區(包括深圳、東莞和惠州),那么從經濟和人口集聚的角度看,珠三角區域格局相對地位變化的一個重要表現就是東部地區的崛起和西部地區的相對衰落。伴隨著經濟增長,珠三角的經濟重心逐漸移向東部地區,形成了廣州—佛山(南海、禪城、順德)—東莞—深圳—香港的“S”形經濟發展軸線和以廣佛都市圈與深港都市圈為區域中心的兩極發展格局。在此過程中,珠三角的工業化進程不斷推進,產業不斷發展,形成了一定的產業分工。這種經濟格局的演變并非偶然,而是受到了經濟發展規律的支配,通過加深對其中經濟規律的理解和認識,可以在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浪潮中更加合理地規劃珠三角地區未來的經濟發展。本文通過分析改革開放之后珠三角地區經濟發展格局的演變路徑和特點,探討了這一進程發生的原因和作用機制,并以此展望未來珠三角經濟發展格局的變化趨勢。
一、珠三角區域經濟發展格局的歷史演變
改革開放之后,珠三角區域經濟格局發展變化的典型事實是東西部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由最初的平衡轉向不平衡,這種不平衡可通過兩類指標來反映,一是總量指標,反映的是珠三角東西部地區各個城市總體規模的大小,這樣做實際上忽略了土地面積的影響;二是經濟活動在空間上的集中情況,通過經濟密度來衡量,可以修正土地面積的影響。這種不平衡發展的結果是珠三角的經濟重心東移,深圳發展成為新的區域中心城市,在中部和東部城市之間形成了珠三角的發展軸線。除此之外,產業的發展與分工也屬于經濟發展格局的一部分,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珠三角的產業發展、轉型路徑與工業化的一般規律基本吻合,初步形成了區域內的產業分工體系,并在一些地區出現了以專業鎮為主要形式的產業集群。
(一)珠三角東部和西部地區的經濟發展
首先考察東部和西部地區的總量指標,以地區生產總值(GDP)指標衡量產出規模,以人口數衡量人口規模。表1、表2分別列出了東部和西部城市在1985—2012年間GDP和人口的變化情況。
表1 珠三角東部和西部各城市地區生產總值 單位:億元

表2 珠三角東部和西部各城市人口 單位:萬人

注:1995年之前的人口按各市戶籍人口計算,1995年及以后按常住人口計算。
資料來源:歷年《廣東統計年鑒》。
注:所有數據均以當年價格計算,其中1985年的GDP數據采用工農業總產值代替。
*1988年惠州和江門進行了行政區劃調整,本文中惠州和江門1985年的數據按照調整之后的行政區劃范圍加總而得。
**1985年的數據因統計口徑有較大差異,故從1990年開始計算GDP增長情況。
資料來源:歷年《廣東統計年鑒》。
從表1可以看出,東部和西部地區的GDP呈不平衡增長的態勢。1985年東西部的GDP差距不大,西部的GDP總量還略高于東部;到1990年,東部的GDP總量已經超過西部,隨著時間的增長,兩者的差距在不斷擴大。1990年東部的GDP是西部的1.4倍,2000年東部的GDP變為西部的2.92倍,到2012年該數字上升為3.49。從增長速度來看,從1990年到2012年,東部的GDP年平均增長率為22.15%,西部的則為17.19%,亦存在明顯差距。
由表2可知,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人口向東部地區聚集。1985年,東部的人口數僅為西部的79%,人口差距為100萬人左右;到1990年東部人口仍少于西部,但人口差距已縮小到91萬人左右;從1995年開始,東部人口已經超過西部。由于1995年之前缺乏常住人口的統計數據,本文采用了戶籍人口代替,統計口徑的不同對數據的可比性有一定的影響,有理由懷疑東部地區的常住人口在1990年或更早就已經超過西部;從長期趨勢來看,東部地區的人口增長速度明顯高于西部,1995年東部人口是西部人口的1.39倍,到2012年該數字已經上升為2.55,可見東部和西部的人口差距在不斷擴大。
從城市發展來看,各個城市之間存在差異,珠三角東部地區的深圳發展得尤其好,可謂一枝獨秀。1995年深圳的GDP就超過了西部三個城市之和,到2012年深圳的GDP(12950.06億元)幾乎等于東部和西部其余五個城市的GDP之和(13202.91億元),深圳已然成為該區域重要的中心城市和增長點;人口規模方面深圳與其他城市的差距并沒有GDP那么大,但這反倒說明深圳的人均GDP較高。惠州初期經濟基礎較差,1985年其生產總值在珠三角東西部六市中排名倒數第二,但在隨后的年份中其經濟增長勢頭良好,2012年惠州在東部城市中GDP規模最小,但已然和西部城市中GDP規模最大的中山相差無幾。珠三角西部各個城市之間發展差異較大,廣東“四小虎”之一的中山發展態勢最好,而江門的發展相對較慢。值得注意的是,1985年江門的生產總值在東西部六市中居于首位,即便是到了1995年,也僅次于深圳,排名第二,這表明其原本有較好的經濟基礎,但到2012年,江門的GDP在六市中僅排名倒數第二,這表明改革開放之后,江門的經濟發展速度落后于東部和西部其他城市。
為了更好地衡量經濟活動在東部和西部地區的空間分布情況,本文采用經濟集聚的相關指標來衡量經濟在空間上的集中程度。經濟密度是衡量經濟集中程度的常用方法,經濟密度包括產出密度和城鎮人口密度,前者指單位面積土地上的產出(GDP),后者指單位面積土地上的城鎮人口數量。表3和表4分別顯示了1985—2012年東部和西部各個城市的產出密度和城鎮人口密度。
表3 珠三角東部和西部各城市產出密度 單位:萬元/平方公里

注:計算方法為各市GDP除以各市的土地面積。
資料來源:歷年《廣東統計年鑒》。
表4 珠三角東部和西部各城市城鎮人口密度 單位:人/平方公里

注:由于統計數據可得性原因,2000年之前的城鎮人口按非農戶籍人口計算,2000年及以后按居住于城鎮的常住人口計算。
資料來源:歷年《廣東統計年鑒》。
表3和表4反映了類似的情況,即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濟在珠三角東部集中的態勢愈發明顯。1985年無論是產出密度還是城鎮人口密度,東部地區都低于西部地區,但到了2012年,東部的產出密度和人口密度分別是西部的2.87倍和2.46倍,這表明東部的經濟集中程度遠高于西部。從各個城市的情況來看,經濟密度最高的地方是深圳,尤其是產出密度,從1985年開始深圳就是東部和西部地區產出密度最高的地方,到2012年,深圳的產出密度已經是排名第二的東莞的三倍多,人口密度上深圳也高于東部和西部其他城市,可以說在東部和西部之間經濟向東部集中,而在東部各城市之間經濟又進一步向深圳集中。其他城市當中,東莞和中山的產出密度和城鎮人口密度在各個年份均較高;惠州在1985年產出密度和城鎮人口密度均是六市當中最低的,其產出密度和城鎮人口密度在1985年僅分別約為江門的五分之一和二分之一,但到了2012年惠州該兩項指標均與江門相仿,這表明各項指標原本在東部和西部均排名最末的惠州在經歷了二十多年的高速發展之后,已經趕上了原本具備一定經濟基礎的江門。
城市是企業的主要聚集地,Brülhart和Sbergami(2009)認為城市化水平是衡量一個地區經濟集聚情況的良好指標。表5列出了1985—2012年東部和西部各城市的城市化水平。由表5可知,1985年東部和西部的城市化水平基本相同,但到了2012年,東部的城市化水平比西部高出接近13個百分點,與經濟密度指標描述的情況基本一致,即東部的經濟集中程度高于西部。從各個城市來看,深圳自1985年開始就有最高的城市化水平,2005年及以后城市化水平達到100%;珠海在1985年的城市化水平僅次于深圳,到2012年其與東莞、中山的城市化水平差距不大;城市化水平最低的是惠州和江門,它們與東西部其他城市相比離珠江口更遠,經濟集聚程度較低。
表5 珠三角東部和西部各城市城市化水平 %

注:城市化水平的計算方法,2000年之前為非農人口占全部戶籍人口的比重,2000年及以后為城鎮人口占常住人口的比重。
資料來源:歷年《廣東統計年鑒》。
(二)珠三角地區的中心城市與發展軸線
珠三角東部地區的迅速崛起給整個區域的發展格局帶來了深遠的影響,東部的快速發展不僅拉大了其與西部的差距,東部與中部的差距也在不斷縮小。如表6所示,1990年珠三角中部地區的GDP和人口在整個珠三角中的比重均超過50%,而東部地區分別為25.84%和17.99%,與中部地區相差甚遠,其人口比重還低于西部地區;到2000年,中部GDP和人口的比重分別降到了45.03%和43.51%,而東部的這兩個數字已經上升為40.93%和38.88%,兩項比重與中部的差距均只有約5個百分點;到2012年,中部的GDP和人口的比重與2000年相比變化不大,但東部的比重則進一步上升,其中GDP比重為42.54%,與中部的差距不到3%,人口比重為41.38%,與中部的差距只有約1%。與此同時,珠三角西部無論GDP還是人口比重均在不斷下降,與東部的差距不斷擴大。這說明珠三角的經濟格局發生了變化,過去珠三角中部地區尤其是廣州和佛山是珠三角乃至整個廣東省的經濟重心所在,隨著珠三角東部的崛起,經濟重心向東部傾斜,但東部地區并未取代中部地區的功能和地位,深圳發展成為新的區域中心城市,原有的中心城市廣州仍然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東部和中部經濟實力基本相當,形成了一條珠三角地區的發展軸線。
表6 珠三角中部、東部和西部GDP和人口在珠三角中的比重 %

*1990年為戶籍人口,2000年和2012年為常住人口。
資料來源:歷年《廣東統計年鑒》。
珠三角東部地區迅速發展的重要結果是深圳發展成為區域中心城市。如表7所示,珠三角共包括九個地級市,而廣州和深圳兩座城市2012年的GDP之和在珠三角的比重超過50%,人口之和在珠三角的比重超過40%,深圳各方面指標略遜于廣州,但差距不大,可見兩者在珠三角中均具有中心城市的地位。值得注意的是,在第三產業GDP上,廣、深合計占珠三角的比重達到了64.03%,這與中心城市須更多地發揮提供第三產業的配套和支持措施的功能定位相吻合。
表7 2012年廣州、深圳經濟和人口情況

資料來源:《廣東統計年鑒2013》。
表8列出了2012年珠三角九個地級市的GDP、人均GDP以及排名,在GDP排名前四位的城市當中,廣州和佛山屬于珠三角中部,深圳和東莞屬于珠三角東部,而且容易看出它們同時也是珠三角人口最多的四個城市;位于珠三角邊緣地帶的城市GDP均較少,如惠州、江門和肇慶,而位于珠三角東部的惠州較江門和肇慶要好。從人均GDP的角度來看,廣州和深圳仍然占據前兩位,而佛山和東莞分列第四位和第六位(珠三角西部的珠海和中山分列第三位和第五位),可能的原因是這兩個城市勞動密集型產業較多(尤其是東莞),因此人均GDP反而不如GDP規模較低的珠海和中山,而惠州、江門和肇慶在人均GDP方面仍然排名靠后。總的來說,目前珠三角中部的廣州、佛山和東部的東莞、深圳之間形成了珠三角地區的發展軸線;如果把視角擴展到整個大珠三角地區,則在地圖上廣州—佛山—東莞—深圳—香港會形成一條“S”形的經濟發展軸線,如圖1所示;考慮到廣州、佛山之間以及深圳、香港之間緊密的經濟聯系,可以說大珠三角地區形成了以廣佛都市圈與深港都市圈為區域中心的兩極發展格局。

圖1 大珠三角地區的經濟發展軸線
表8 2012年珠三角九市的GDP、人均GDP以及排名

資料來源:《廣東統計年鑒2013》。
(三)珠三角地區的產業發展與產業分工
珠三角的產業發展基本上經歷了一個“從無到有,不斷優化”的過程。改革開放初期,珠三角的工業基礎較為薄弱,首先發展起來的是與人們生活緊密相關的飲料、食品加工和紡織業等非耐用消費品工業;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珠三角通過“三來一補”和“三資”企業的形式吸收港澳的資金,開始大力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包括電子、機械、通信設備等加工制造業。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經濟增長提高了人們的收入水平,珠三角地區根據市場的需求積極引進外部的資金和技術,開始發展家電產業、建材產業、機械設備等;與此同時,電子信息產業也在蓬勃發展,在早期的勞動密集型加工制造業的基礎之上,20世紀90年代后期到2000年前后,珠三角地區誕生了一批以通信設備、計算機、互聯網為代表的技術密集型現代信息產業。2000年之后,通過與日本汽車廠商合作,珠三角地區汽車工業得到了快速發展,廣州成為國內小汽車生產的重要基地。從上述簡要的回顧中可以看出,從資源密集型產業到勞動密集型產業,從勞動密集型產業到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以及從非耐用消費品到耐用消費品,珠三角產業發展的歷程與工業化的一般規律基本吻合。目前珠三角正積極推動制造業產業轉型升級,加快從勞動密集型向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轉變的步伐,從依靠廉價的土地和勞動力的優勢,轉向充分發揮資本、技術等要素的作用,發展現代制造業并實現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
經過多年的發展,目前珠三角地區形成了一定的產業分工體系。東部的深圳、東莞和惠州以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為主,是全國最大的電子通信制造業基地;西部的珠海、中山和江門,再加上佛山的順德則形成了家庭耐用與非耐用消費品,如家電、五金等的產業帶;中部的廣州、佛山和肇慶則以傳統的電器機械、鋼鐵、汽車、紡織、化工等產業為主。在產業發展過程中,珠三角出現了以專業鎮為主要形式的產業集群,這方面尤以中山、順德、南海等地較為突出,每個專業鎮專注于生產一類產品,又被稱為“一鎮一品”,通過聚集生產同類產品的大量企業獲得規模經濟效應,大大促進了當地的經濟增長。廣州和深圳作為珠三角的兩個中心城市,在發展第二產業的同時也在大力發展服務業,廣州是華南地區的重要的交通物流樞紐和商品集散中心,深圳是珠三角地區重要的遠洋港口;除了貿易、物流等傳統服務業之外,現代服務業中的金融、專業服務業等亦是重點發展對象,廣州和深圳均聚集了大量的金融機構和專業服務機構,而深圳證券交易所是中國內地兩大證券交易所之一。
從珠三角地區的產業發展與分工來看,東部地區的經濟外向型特征更為明顯,主要通過引進外資和承接外部產業轉移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與此同時其制造的產品大量銷往世界各地,東莞甚至被稱為“世界工廠”,這是一種類似于出口導向型的經濟發展路徑;與東部地區相比,西部地區的家電、五金等產業更注重內地市場的需求,對外部市場的依賴程度較低,其產品在國內市場站穩腳跟之后亦會走向國際市場,是一種更偏向于進口替代型的經濟發展。
二、珠三角區域經濟發展格局形成機制分析
一個區域當中各個部分的發展并不是孤立的,通過生產要素和商品的流動,各城市之間會形成緊密的經濟聯系,會形成復雜的經濟系統。在這樣一個經濟系統當中,中心城市對整個區域的發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一方面它通過聚集效應吸引來自中心城市以外的生產要素、企業、消費者等,獲得規模經濟以及社會分工帶來的收益;另一方面它則通過輻射和擴散作用帶動區域內其他地區的發展,這種擴散既包括有形的資本、人才、技術、商品等,也包括無形的知識、信息、服務等。從改革開放之后珠三角的經濟發展來看,對于珠三角內的城市而言,中心城市的擴散作用占主導地位。
改革開放之前,珠三角地區的中心城市是廣州;改革開放之后,隨著國門的敞開,香港與珠三角之間的經濟聯系日趨緊密,對珠三角經濟的發展也起到了中心城市的作用,而在整個大珠三角區域內,中心城市為廣州和香港(澳門經濟規模有限,經濟結構較為單一,對周邊區域的經濟輻射作用較弱)。盡管由于經濟制度差異、通關不便等因素香港與珠三角之間生產要素和商品的流動性不如廣州,但較大的經濟規模和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仍使香港成為比廣州更重要的區域中心城市。香港對珠三角的經濟擴散是多方面的,來自香港的外商直接投資對整個珠三角的經濟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支撐作用,香港長期以來是珠三角乃至整個廣東外商投資的主要來源地;而伴隨著投資的進行,香港日漸衰落的制造業也轉移到珠三角地區;投資也帶來了技術、知識、管理等生產要素的轉移和溢出,而這些生產要素恰恰是珠三角地區所缺乏的。在改革開放中期,香港還起到了聯結內地與世界市場的樞紐作用,國外大量的資本、貨物、人員等均通過香港中轉進入內地,而毗鄰香港的珠三角地區則成為最直接的受益者。
為了更好地分析香港對珠三角東部和西部地區經濟擴散的差異,有必要對大珠三角的地理特點和各城市的分布做簡要描述。大珠三角地區被珠江出海口分為東西兩側,廣州位于珠江口北緣,香港處于珠江口東側的最南端,澳門位于珠江口西側的最南端,三個城市的連線形成一個三角形,東部的東莞、深圳大體上在廣州與香港的連線上,西部的中山、珠海在廣州與澳門的連線上,而港澳之間的連線則是寬闊的伶仃洋。單就直線距離而言,珠海和澳門到香港的距離不比東莞和惠州遠,然而除非乘船,否則香港到西部地區的陸路交通只能從東莞和廣州方向繞道,1997年虎門大橋通車后人們可從廣州和東莞的南部跨越珠江,這已大大縮減了繞道路程,但仍比直線距離遠不少。因此,由于珠江口的阻隔,香港到珠海的陸路距離與到廣州相仿,西部地區總體而言到香港的陸路距離比東部地區遠不少。
在大珠三角東部和西部之間,水運對陸運的替代作用有限,運輸成本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陸路交通的距離,因此總體而言香港到東部地區的運輸成本要低于到西部地區的運輸成本,尤其是與香港陸地相連的深圳,其與香港之間的運輸成本最小。直觀上而言,與香港越靠近,運輸成本越低,受到香港的經濟輻射和帶動作用越強,經濟越容易得到發展,因此東部地區經濟發展比西部地區好。經濟理論則對此有更為系統的分析和闡述,新經濟地理學認為,經濟活動在空間上的集聚是現代經濟增長的重要特征,而經濟集聚的形成受到運輸成本(這里指廣義的運輸成本,既包括交通運輸成本,也包括貿易壁壘等因素)、規模經濟和要素流動三個因素的影響,克魯格曼(Krugman,1991)指出,在這三個因素中運輸成本與另外兩個因素的交互作用對經濟集聚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為了節約運輸成本,企業和消費者會自發向某一區域集聚,企業的集聚使得生產者獲得規模經濟報酬、降低成本,消費者的集聚則增加了勞動力的供給和對產品的需求,從而會吸引更多的企業和消費者向該區域集聚,形成經濟集聚的“向心力”。但這種集聚存在一定的限度,隨著企業數量的增加,企業之間的競爭會降低企業的利潤,而企業和人口的集聚會使得區域內土地價格上升、基礎設施負擔加重,最終會導致規模不經濟,一部分企業會從集聚地轉移到其他成本更低的區域,這就形成了經濟集聚的“離心力”。運輸成本的變化會對經濟集聚的向心力和離心力有不同程度的影響,從而改變這兩種力量的強弱對比,區域內的空間經濟體系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改革開放之后,珠三角地區與香港之間的貿易壁壘(即廣義的運輸成本)降低,香港的制造業大量向珠三角地區轉移。轉移到珠三角的產業大多為勞動密集型加工制造業,其主要的市場在國外而非內地,并且大多經香港出口,為了減少運輸成本,珠三角東部地區成了最佳選擇。珠三角東部因而獲得了大量來自香港的投資,本身亦積極承接來自香港的產業轉移,這使得東部地區的經濟發展帶有明顯的外向型特征。投資既給東部地區的發展提供了資金,也為其帶來了技術、知識、管理等較為稀缺的生產要素,增強了東部地區的經濟向心力,使其又進一步吸引更多的企業和勞動力進入,也使該區域內各城市的經濟規模和城市規模迅速增長。其中,深圳憑借著自己是經濟特區并且毗鄰香港兩大優勢,在承接香港制造業轉移的同時它也積極發展自身的高科技信息產業和現代服務業,如今它已成為大珠三角地區的新興中心城市。相比之下,西部獲得的港資投資和產業轉移規模不如東部,經濟集聚的向心力較弱,經濟規模落后于東部,經濟發展的外向型特征也不如東部明顯。因此,東部和西部在吸收港資和經濟發展路徑上的差異很大程度上受各自與香港的相對位置和運輸成本的影響,更接近香港的東部地區顯然受到香港的經濟輻射作用更大,經濟集聚的作用更強,這使得珠三角的經濟重心向東部傾斜,形成了當前東部經濟強于西部的經濟發展格局。
在珠三角經濟格局的演變過程中,作為中心城市的廣州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東部的惠州之所以經濟發展不如東莞,除了因為改革開放時其本身經濟基礎較差以外,惠州的地理區位不如東莞優越也是重要原因。惠州位于深圳東北部,珠三角地區的邊緣,而東莞臨近廣州,位于廣州與深圳、香港的連線之上,同時受到穗港兩大中心城市的經濟輻射,其區位優勢更為明顯。佛山到香港的陸路距離與中山相仿,但因更接近廣州的緣故,其經濟發展優于中山。佛山與廣州有緊密的經濟聯系,兩者經濟一體化程度較高,廣州在發展的同時也帶動了佛山的發展,事實上,2012年佛山的GDP總量在珠三角僅次于廣州、深圳,高于更接近香港的東莞。
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整個大珠三角地區經濟發展格局的演變在經濟規律的作用之下受到廣州、香港兩大中心城市的影響,其中香港的經濟輻射作用尤為明顯,在改革開放之后幾十年間其對區域經濟格局的演變起到了主要作用。盡管隨著珠三角地區的快速發展,香港對珠三角的經濟影響力在下降,但香港作為國際金融、物流、專業服務中心,對珠三角未來的經濟發展仍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三、珠三角區域經濟發展格局的未來變化趨勢
作為中國最具經濟活力的區域之一,珠三角在過去三十多年的發展過程中取得了舉世矚目的經濟成就,但在發展過程中也存在東部和西部發展不平衡、產業結構不合理等問題。隨著外部經濟環境和自身經濟發展條件的變化,珠三角未來的經濟發展和經濟格局將呈現新的特點。首先,未來港珠澳大橋和深中通道的建設,將直接溝通西部地區與香港、深圳的聯系,東部和西部之間的交通將更為便捷、運輸成本將會下降,西部將迎來新的發展機遇。其次,橫琴、前海和南沙作為粵港澳合作重點平臺,通過制度創新和體制機制創新,將在區域合作中發揮重要作用;其他經濟新區通過合理規劃、提供優良環境吸引和發展現代產業,也將形成新的經濟增長點。最后,珠三角地區內生產要素成本將持續上升,過去大量勞動密集型產業賴以生存的成本優勢將不復存在,產業轉型升級仍將是未來產業發展的重點,其主要任務將是發展現代產業集群。
(一)港珠澳大橋建設和珠三角西部地區的發展機遇和優勢
過去東部和西部發展不平衡的重要原因是兩地與香港的運輸成本存在較大差異,東部與香港交通更為便捷,西部由于地理條件的限制與香港的交通較為不便。目前珠三角東部和西部地區的陸路交通往來主要依靠虎門大橋,珠江口兩岸的交通網絡呈現“A”字形。
隨著港珠澳大橋和深中通道的建設,未來這一狀況有望得到改善,屆時珠三角地區的公路網絡將更加完善。港珠澳大橋是連接珠海、澳門與香港的跨海大橋,東聯香港,西接珠海、澳門,全長約50公里,建成之后珠海與香港之間的陸路交通時長將縮短到一小時以內,比原本繞道虎門大橋將近三個小時的車程減少了約三分之二,珠海將進入香港一小時生活圈內;其對于珠海以西的中山、江門也能起到節約時間和運輸成本的作用。深中通道是連接深圳和中山的公路、鐵路兩用大橋,建成后深圳、中山兩地來往時間將由目前的將近兩個小時縮短到一個小時以內,這對于溝通珠三角東部和西部城市有著重要意義。
區域內交通基礎設施的進一步完善,將產生“時空壓縮”效應,降低區域間的運輸成本,提高運輸效率,對各個區位的經濟向心力和離心力產生不同影響。西部與香港之間運輸距離的縮短,將提高西部的投資吸引力,據“投資距離彈性”測算,珠三角城市與香港的距離每減少1%,制造業、服務業中外資投入金額會分別增加0.2%~0.7%(吳志才、陳蕾,2004);貿易、旅游、人員往來方面也將大幅受益,西部與香港的交流往來將更加頻繁,受到香港更多和更為直接的經濟輻射。而相對于西部而言,東部地區的區位優勢將受到削弱,其經濟向心力會減弱、離心力會上升,獲得香港的投資和經濟輻射會趨于減少,其自身的部分產業也有可能轉移到西部地區。
過去的不平衡發展使東部形成了較大的經濟規模,然而,東部經濟規模的繼續擴張面臨資源、環境約束,其土地資源日趨緊張,部分地區出現了產業過度集聚的現象。隨著一個區域內經濟規模、城市規模的不斷擴大,規模經濟帶來的收益將趨于下降,企業和人口的高度集中會帶來規模不經濟、降低企業利潤和經濟效率,這會削弱東部地區的經濟向心力、增強經濟離心力。相對于東部而言,西部的土地資源較為充裕,土地使用成本較低,并且西部雖然經濟規模與東部相去甚遠,但經濟發展條件并不差,2012年西部的珠海、中山的人均GDP均高于東部的東莞和惠州,這表明珠海和中山的勞動生產率并不低,有較好的經濟增長潛力。
因此,隨著大珠三角東部和西部空間聯系的打通,在多種經濟力量的綜合作用之下,未來珠三角西部將迎來一個良好的發展機遇。通過經濟集聚效應,有可能在西部形成一個新的經濟增長中心,帶動整個西部地區的經濟快速發展,從而縮小西部與東部的經濟規模和經濟實力的差距。整個珠三角的經濟格局將有可能呈現廣州、深圳與西部新興經濟增長中心三足鼎立的態勢,經濟發展軸線也將由中部與東部城市的單一軸線轉變為中部同時與東部和西部城市連通的雙軸線發展模式。
(二)橫琴、前海和南沙——打造區域合作和發展方式轉變的新平臺
未來粵港澳合作仍將是大珠三角區域合作的重點,其中橫琴、前海和南沙是粵港澳合作的三大平臺,并有望成為粵港澳自由貿易區的重要組成部分。三大平臺通過制度創新、體制機制創新等,構建了良好的營商環境,提高了市場化、國際化水平,推動了與港澳的制度對接和產業合作進程,提高了粵港澳合作的深度和廣度。與此同時,橫琴、前海和南沙也是珠三角的重點發展平臺、制度創新平臺,它們通過發展各自的特色產業引領珠三角地區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將在珠三角經濟發展當中發揮重要作用。橫琴、前海和南沙各有其獨特的區位優勢和功能定位,它們的概況和特點如下。
橫琴新區位于珠海南部,澳門西部,面積為106.46平方公里,約是澳門的3倍。橫琴的戰略定位為“一國兩制”下探索粵港澳合作新模式的示范區,深化改革開放和科技創新的先行區,促進珠江口西部地區產業升級的新平臺。橫琴的發展目標是把橫琴建設成為連通港澳、區域共建的“開放島”,經濟繁榮、宜居宜業的“活力島”,知識密集、信息發達的“智能島”,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的“生態島”。橫琴的主導產業為旅游休閑、商務服務、金融服務、文化創意、中醫保健、高科教研發和高技術產業。
前海全稱為“前海深港現代服務業合作區”,位于深圳西南部,面積約為15平方公里,臨近深圳機場和香港機場。前海的戰略定位為現代服務業體制機制創新區,現代服務業發展集聚區,香港與內地緊密合作的先導區,珠三角地區產業升級的引領區。前海的發展目標是到2020年,建成基礎設施完備、國際一流的現代服務業合作區,具備適應現代服務業發展需要的體制機制和法律環境,形成結構合理、國際化程度高、輻射能力強的現代服務業體系,聚集一批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現代服務業企業,成為亞太地區重要的生產性服務業中心,在全球現代服務業領域發揮重要作用,成為世界服務貿易重要基地。前海的主導產業為金融業、現代物流業、信息服務業、科技服務和其他專業服務。
南沙新區是六個國家級新區之一,位于廣州南部,面積約為803平方公里,是珠三角地區的幾何中心,周圍60公里半徑內有14個大中城市。南沙的戰略定位為粵港澳優質生活圈,新型城市化典范,以生產性服務業為主導的現代產業新高地,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綜合服務樞紐,社會管理服務創新試驗區。南沙的發展目標是到2025年,南沙新區經濟社會發展實現重大跨越,基礎設施體系更趨完善,建成以先進生產性服務業為主導的產業高地和具有世界領先水平的科技創新中心,營商環境與國際和港澳全面接軌,民生福利水平和宜居環境質量進一步提高,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顯著提升,研發人員、高級管理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占總人口比重不斷提升,成為深化粵港澳全面合作的國家級新區。南沙的主導產業為科技創新產業、商業服務產業、教育培訓產業、先進制造業等。
(三)中新知識城、廣東金融高新技術服務區、翠亨新區和大廣海灣經濟區
除橫琴、前海和南沙外,珠三角未來仍將重點發展多個經濟新區,這些經濟新區盡管區位優勢和發展戰略地位不如橫琴、前海和南沙,但各自有明確的定位,并根據自身特點選擇重點發展產業,從而避免產業同構和功能重疊,這些經濟新區將對珠三角未來的經濟發展起到重要的作用。
中新知識城位于廣州東北部,其戰略定位是立足珠三角,輻射華南,面向全球,服務全國,影響東南亞,努力建設成為中國自主創新的先行區、知識經濟的高地、推動珠江三角洲產業轉型的強大引擎、中國—東盟區域性創新中心和生態宜居的新城區。中新知識城重點發展研發服務、創意產業、生命健康、教育培訓、信息技術、生物技術、新能源與節能環保、先進制造八大支柱產業。
廣東金融高新技術服務區位于佛山,臨近廣州西南部,其戰略定位為輻射亞太地區的現代金融產業后援服務基地,廣東產業金融中心。金融高新區堅持金融后臺特色,重點發展金融產品研發中心、清算結算中心、金融信息咨詢中心、理財服務中心等智力密集型高端金融后臺產業。
翠亨新區位于中山東部,其戰略定位為海內外華人共有精神家園探索區,珠三角轉型升級重要引領區,嶺南理想城市先行區,科學用海試驗區。翠亨新區重點發展文化服務、科技創新、旅游休閑、健康醫藥、風電產業和游艇產業等。
大廣海灣經濟區位于江門南部沿海區域,其戰略定位為全省海洋經濟發展的新引擎,珠三角實現大跨越發展的新增長極,珠三角輻射粵西及大西南的樞紐型節點,珠江西岸粵港澳合作重大平臺,傳承華僑文化的生態宜居灣區。重點發展臨港先進制造業、海洋新興產業、現代生產服務業、現代生活服務業和生態農漁業。
(四)產業轉型升級繼續推進
產業轉型升級將是未來一段時間內珠三角產業發展的重點。改革開放后,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為珠三角地區的經濟增長提供了動力,然而長期以來粗放的經濟增長方式,給資源環境帶來巨大壓力,近年來珠三角土地、能源使用成本趨于上升。與此同時,土地的稀缺、人口密度上升等帶來房價和物價的上漲,增加了人們的生活成本,使勞動者要求更高的工資水平,勞動力的使用成本也隨之上升。珠三角的產業本以勞動密集型的低端制造業為主,多種生產要素成本的上升,擠壓了本就利潤微薄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生存空間,迫使這部分產業進行轉型升級。廣東省正在推行的“雙轉移”戰略,就是希望通過把珠三角的落后產業轉移出去,為發展現代產業騰出空間,促進珠三角的產業轉型升級。因此,未來珠三角的產業發展仍將繼續推動產業轉型升級,即淘汰高投入、高消耗、低附加值的傳統產業,引入技術含量較高、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的現代產業。
產業集群化是現代產業發展的重要特征,在產業轉型升級過程中,在政府的規劃、引導和經濟集聚的作用之下,珠三角地區將形成若干新的產業集群。這些產業集群將主要由現代服務業或現代制造業集聚而成,通過產業集聚帶來的規模經濟效應能提高經濟效益,推動產業快速發展。現代服務業將主要圍繞廣州、深圳形成產業集群,如金融業將在廣州、深圳等地聚集,商務服務將在前海、橫琴和南沙等地聚集,科技創新和研發服務將聚集于中新知識城、前海、翠亨新區等地,服務外包、軟件研發將在廣州和深圳形成產業基地等。現代制造業的產業集群分布更為廣泛,如高新技術產業將在廣州(中新知識城)、深圳(高新技術產業園)等地進一步聚集,造船、機械設備等臨港先進制造業將于珠海、南沙、大廣海灣經濟區等地聚集,LED產業將在佛山、江門、中山等地形成產業集群。此外,原有的產業集群,如東莞的服裝和電子設備、佛山的建材和家電、中山的燈飾等,也有望通過提高設計、研發和創新能力,進行技術和工藝的更新換代,擴展產業鏈條到高附加值的兩端,增強產品的品牌效應,形成更加現代化的產業集群,提升產業集群的質量和實力。
四、小結
近三十多年來珠三角的經濟發展向東部地區傾斜,東部的經濟實力大大超過西部,與中部經濟實力相仿;東部的深圳發展成為新的區域中心城市,在大珠三角區域內形成了廣州—佛山—東莞—深圳—香港“S”形的經濟發展軸線,以及以廣佛都市圈與深港都市圈為區域中心的兩極發展格局。這種經濟發展格局的形成與香港對珠三角地區的投資和經濟輻射有很大關系,更靠近香港的東部地區,獲得來自香港更多的投資和產業轉移,通過經濟集聚的作用,其經濟發展更為迅速;相比之下,西部與香港之間受珠江出海口阻隔,交通不如東部便捷,受到香港的經濟輻射影響較低,其經濟發展落后于東部。未來隨著港珠澳大橋和深中通道等溝通大珠三角東西部地區的交通基礎設施的建設,西部與香港、深圳等地的陸路運輸距離將會縮小,運輸成本將會下降,西部將迎來新的發展機遇,并有望形成新的區域增長點。在此過程中,粵港澳合作仍將是區域合作的重點,橫琴、前海和南沙三大平臺將繼續發揮粵港澳合作重點平臺的作用,提高與港澳合作的深度和廣度;珠三角地區將繼續推動產業轉型升級,三大平臺與珠三角其他經濟新區將共同發揮引領現代產業發展、吸引現代產業形成產業集聚、帶動珠三角經濟發展的作用。
參考文獻
[1]Krugman, Paul.Increasing Returns and Economic Geography,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91,99(3):483-499.
[2]Marius Brülhart, Federica Sbergami.Agglomeration and growth:Crosscountry evidence, Journalof Urban Economics,2009,65(1):48-63.
[3]陳洪.我國珠三角產業升級面臨的難點及政策選擇 [J].宏觀經濟管理,2008(5):36-37,40.
[4]樊麗雅.珠三角產業集群發展情況及轉型升級對策建議 [J].當代經濟,2012(8):55-57.
[5]金煜,陳釗,陸銘.中國的地區工業集聚:經濟地理、新經濟地理與經濟政策 [J].經濟研究,2006(4):79-89.
[6]李光德.港珠澳大橋建設、運輸成本降低與大珠三角產業轉移研究——一個新經濟地理學分析框架 [J].當代財經,2011(8):83-91.
[7]李愛國,黃建宏.運輸成本對空間經濟集聚與擴散活動的影響 [J].求索,2006(7):9-11.
[8]劉志銘,麥巧旋.廣東“雙轉移”的績效、挑戰與理論思考.珠三角區域發展報告(2013).
[9]孟慶民,楊開忠.一體化條件下的空間經濟集聚 [J].人文地理,2001(6):7-11.
[10]吳志才,陳蕾.港珠澳大橋興建對大珠三角經濟圈的影響 [J].南方經濟,2004(1):36-38.
[11]吳旗韜,張虹鷗,葉玉瑤,蘇泳嫻.基于交通可達性的港珠澳大橋時空壓縮效應 [J].地理學報,2012(6):723-732.
[12]顏鵬飛,孫波.中觀經濟研究:增長極和區域經濟發展理論的再思考[J].經濟評論,2003(3):61-65.
[13]張海峰,姚先國.經濟集聚、外部性與企業勞動生產率——來自浙江省的證據 [J].管理世界,2010(12):4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