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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克利夫蘭交響樂團遲到的姻緣

【匈】克里斯多弗·馮·多納伊

（Christoph von Dohn nyi）

1984年，當多納伊出任克利夫蘭交響樂團第六任常任指揮時，許多美國聽眾態度曖昧，不知他是何路英雄，也就更不能使他與他們早已熟悉的塞爾、馬澤爾等人的名字并駕齊驅。但經過多年的時間，而今的多納伊已是最受人歡迎的一流指揮家。

祖孫兩代截然不同

多納伊，1929年出生于德國柏林。他是匈牙利籍的猶太人，祖父是著名匈牙利鋼琴家、作曲家和指揮家，早年曾馳名歐洲樂壇。他的父親是有名的大律師，后來不幸被納粹處以絞刑。強烈的悲憤使得多納伊起初學習法律打算從政，但盡管如此，他從小就熱愛音樂，并學習了鋼琴和長笛，這使他實在舍不掉音樂。所以，在讀慕尼黑大學法律系二年級時，便中途改轍，又考入慕尼黑音樂學院攻鋼琴、作曲和指揮。三年后畢業時，他有三門功課全優，兩門還獲了市級大獎。

此后，他便去了美國，到祖父任教的佛羅里達大學學習。無奈，爺孫的趣味不合，孫子嫌爺爺太古董，爺爺說孫子太前衛。老多納伊崇尚貝多芬、勃拉姆斯，講究古典式的樂路和風范。而小多納伊除了古典樂曲，更傾心近現代的韋伯和勛伯格。無奈中，得知指揮大師伯恩斯坦正在舉辦指揮訓練班，于是多納伊又跑到伯恩斯坦的班上學習。其間，他還遇到一位很好的同學，這就是洛林·馬澤爾。

1953年，24歲的多納伊在美國學成后返回歐洲。先是在當時索爾蒂坐鎮的法蘭克福歌劇院任排練指揮，兩年后首次執棒演出。1957年，28歲的他就任呂貝克歌劇院音樂總監之職，成為當時德國最年輕的歌劇指揮。此后，又相繼執掌卡賽爾歌劇院、科隆廣播交響樂團等。1969年，多納伊成為法蘭克福歌劇院的常任指揮和音樂總監。在任職的八年中，除常規劇目外，還充分施展出他對現代音樂的專好，先后推出多部近現代作曲家的歌劇作品，如貝爾格的《璐璐》、《沃采克》，亨策的《年輕的貴族》、《巴卡斯的巫女》（在薩爾茲堡音樂節上首演）等。同時也開始錄制唱片，像指揮法蘭克福博物館管弦樂團錄制的門德爾松《第一交響曲》、康塔塔《最初的霍爾布斯之夜》。指揮維也納愛樂樂團錄制的門德爾松交響曲全集等。但有較大影響的唱片錄音，還是在1977年他榮登漢堡國家歌劇院音樂總監的寶坐之后。這時的多納伊已經是享譽德國乃至整個歐洲的指揮家之一，還獲得了“演繹現代音樂最佳指揮”的口碑和美名。他錄制的一些唱片，如與維也納愛樂樂團合作錄制的貝爾格的歌劇《沃采克》、斯特拉文斯基的管弦樂《彼得魯什卡》、《火鳥》，勛伯格的音樂戲劇《期待》和《管弦樂伴奏的歌曲六首》等均獲好評。

1984年，多納伊第二次來到美國，與上次不同的是他此次來是為了就任克利夫蘭交響樂團常任指揮的職位。

當家做主克利夫蘭

克利夫蘭交響樂團創建于1918年，是一個非盈利性的文化組織。它雖然不是美國最古老的樂團，但卻經歷過喬治·賽爾等一批大指揮家多年的精心梳理和耕耘，樂團的實力和聲譽都位居全美五大名牌樂團之一，這個樂團還是克利夫蘭市的象征。20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是它最為輝煌的時候。1958年，在塞爾的努力下，克利夫蘭交響樂團獲得每年定期到卡內基音樂廳演奏的特許，這使樂團確立了世界級明星交響樂團的地位。1970年，一代大師塞爾去世，布列茲接任樂團的音樂顧問。1971年，洛林·馬澤爾正式就任首席指揮，十年后，馬澤爾跳槽到了維也納皇家歌劇院擔任總經理和藝術顧問。多納伊與該團的首次合作是在1982年，那次他的為人和指揮風范給樂手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此，當馬澤爾因故離任后不久，多納伊便被邀上第一把交椅，正式成為該團歷史上的第六任常任指揮。

多納伊上任后不久，樂團的水平就開始迅速提高。其精湛的技藝，默契的合奏以及循古納今的豐富曲目令人耳目一新。進而使樂團很快雄風重振、聲譽飆升。各種唱片錄音的合同也頻頻而至。當年賽爾曾讓克利夫蘭交響樂團從一潭死水變為世界上最好的樂團之一。但賽爾的專制也是出了名的，他不容任何反對意見，樂手們為他演奏，就好像是為了謀生。在賽爾手下，樂團團員不得不成為最好的；而在多納伊的手下，樂手們個個希望成為最好的。

為了在克利夫蘭交響樂團做得更好，多納伊還將家人從歐洲遷到了克利夫蘭這座城市居住，與樂團同甘共苦。十多年來，他與樂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使樂團重振雄威的同時，他也成為世界一流的指揮家。他自己曾說過：“沒有第一流的樂團，就沒有一流的指揮家。”

多納伊是個思想激進的人，他對新生事物反應敏銳，理解力頗強。他的指揮以現代作品為重點，并在國際樂壇上享有演繹20世紀音樂的權威的盛譽。從他的指揮生涯開始一直到他擔任克利夫蘭交響樂團常任指揮，他堅持排練上演大批現代音樂作品，如勛伯格、貝爾格等人的作品等。他積極傳播現代音樂，尤其對無調性作品極為推崇。與此同時，多納伊對古典音樂的詮釋也有著獨到的見解，舒曼、門德爾松、德沃夏克等人的作品是他的保留曲目。

嚴謹、細膩，富于激情，并忠實于原作是多納伊的風格所在。由于他曾在慕尼黑音樂學院同時攻過鋼琴、作曲和指揮，使他對作品特點的掌握恰到好處。他認為：指揮家和演奏家不僅僅要將原作品演奏好，表現出音樂的美，更重要的是要將作曲家創作中的思想內涵表達出來，這樣才能體現出整個作品的全貌。

每年，多納伊一半時間在克利夫蘭交響樂團執棒，另一半時間在歐洲各大樂團任客席指揮。他與克利夫蘭交響樂團的合同已簽到了2000年以后，同時他又被任命為愛樂樂團的首席指揮。

多納伊與克利夫蘭交響樂團的結合可以說是份遲到的姻緣，他們那種令人拍手叫絕的默契配合被音樂界稱為“為繆斯樂神的演奏”。自從他在克利夫蘭走馬上任以后，他率領全團做過十多次全球巡回演出。克利夫蘭交響樂團是DECCA公司的專屬錄音樂團，并且在多納伊多年的領導下，樂團錄制了60多張專輯，成為全美錄音合同最多的樂團。2002年9月，多納伊成為該團的第一位榮譽音樂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