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現代服務業發展報告(2013)
- 陳章龍
- 4693字
- 2019-09-29 12:04:29
第二節 “四省一市”現代服務業發展規模與結構比較
產業發展的規模與結構是衡量產業發展水平的最重要和最基本的指標。通過從多個角度對“四省一市”服務業和現代服務業規模與結構的比較,可以清晰地發現江蘇服務業特別是現代服務業發展的主要特征。
一、“四省一市”服務業規模的比較1.服務業增加值規模
首先從“四省一市”服務業的總量上看,“四省一市”服務業增加值總和占到了全國服務業增加值總和的0.41,比重相當高。其中,江蘇、浙江、上海、廣東、山東各自的服務業產值領先于全國大多數省市。截至2012年,江蘇服務業的增加值已達23518億元,位列全國第二。廣東(26520億元)位列全國第一,山東(19996億元)位列全國第三,浙江(15681億元)位列全國第四,而上海(12199億元)位列全國第六。圖3—6給出了2012年我國各省市的服務業增加值狀況,由圖可見,“四省一市”的服務業規模明顯高出全國平均水平。圖3—7進一步給出了“四省一市”近年來服務業增加值的變化情況,2008—2012年“四省一市”服務業的排名情況并未發生變化,依舊是廣東和江蘇在總規模上領先。特別是對于江蘇而言,2012年江蘇服務業增加值比2008年翻了一番(1.98倍),這個幅度在“四省一市”中是很高的。

圖3—6 2012年我國各省市服務業增加值
資料來源:《中國統計年鑒(2013)》。

圖3—7 2008—2012年“四省一市”服務業增加值變化
資料來源:歷年樣本省份統計年鑒。
2.服務業增加值增長速度
首先,圖3—8顯示了2008—2012年“四省一市”中各省市服務業的平均增加值與平均增長速度。通過圖3—8可以發現,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江蘇的服務業增加值一直較高,平均增加值排名僅落后于廣東;2008年以來,江蘇服務業的平均增速最快,增速達到年均18.6%。“四省一市”中的其他省市,如廣東,雖然在服務業增加值的規模上一直名列全國第一,2012年更是達到26519.69億元,但其服務業平均增長率卻不高。2008年以來,廣東服務業的年均增長率僅為12.9%,這一增速落后于全國大多數省市。山東的大致狀況與江蘇類似,都有較高的服務業增加值和較高的年均增長率。浙江的表現一般,平均增加值與年均增長率均居中。在“四省一市”中,上海在服務業總增加值上落后,但考慮到上海的地理面積較小,故其服務業相對規模已然不小。

圖3—8 2008—2012年“四省一市”服務業的平均增加值與平均增長率比較
資料來源:歷年樣本省份統計年鑒。
其次,我們還可以將服務業增長速度與地區總產值的增長速度做對比,用以考察“四省一市”服務業的增長速度。由表3—7可以發現,各省市服務業的增長速度均快于GDP的增長速度,這表明“四省一市”服務業的發展都領先于當地經濟的總體增長;該指標還反映出,山東和上海的相對增長速度快,浙江排第三,而江蘇和廣東的服務業成長能力相對落后;總體來說,“四省一市”服務業的成長速度都較快,均在2.5%以上且均值達到了3.62%,高出全國平均較多。
表3—72012年“四省一市”服務業的相對增速單位:億元

資料來源:2013年樣本省份統計年鑒。
發展經濟學理論表明,一個地區服務業的發展水平與當地的經濟發展水平呈正相關關系。利用該理論,我們選取“服務業在GDP中的比重”作為衡量服務業發展水平的指標,“人均GDP”作為衡量經濟發展水平的指標,繪制了2012年全國31個省市的服務業對人均GDP的散點圖,從而實證分析出服務業在各省經濟發展中所起的作用(見圖3—9)。從圖3—9中的散點圖與回歸線,可以看到在“四省一市”中,江蘇和山東的散點落于回歸直線的下方,并且距離較大。其經濟學含義是:相對于江蘇、山東較高的人均GDP而言,它們服務業的發展水平仍然不足;上海和廣東的散點均位于回歸線的上方,這表明上海和廣東的服務業發展比較先進;浙江的散點與回歸線靠近,可以近似認為服務業發展與人均GDP相符。

圖3—9 我國各省經濟狀況與服務業發展水平的關系(2012年截面數據)
資料來源:《中國統計年鑒(2013)》。
關于江蘇等地區形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我們認為,除了當前制約江蘇服務業發展的一些障礙性因素以外,還可能與以下兩方面的原因有關:
(1)與江蘇等地區參與國際分工的模式有關。以出口導向戰略為出發點,我國東部沿海地區(尤其是江蘇)的資本和勞動要素正加速進入全球價值鏈中由發達國家主導的制造生產環節,它們充當了制造商的角色,因而其制造業市場是全球性的,但其相應的服務業尤其是現代生產性服務業,卻游離于制造過程之外[劉志彪(2011)]。迅速成長的全球制造業市場支持了我國第二產業的比重持續上升,而沒有與制造業同步全球化的服務業市場,則長期局限于本地化的市場及其容量,江蘇就是一例。
(2)與特定區域的經濟地理有關。現代服務業與制造業在空間上具有協同定位的要求,大都市經濟區(如北京、上海)適宜發展現代高端服務業,而其“周邊地區”(如江蘇、山東)則比較適合發展先進制造業。大都市地區較高的收入水平和較高的生活成本,決定了該地區只能發展對成本比較不敏感,而對制度特性比較敏感的現代服務業。對直接生產成本比較敏感的制造業,總是傾向于配置在大都市的周邊地區。這一產業配置規律使許多處于大城市周邊地區的經濟區域,其產業結構的特征處于第二產業比重始終過高的狀態,其實這并不能算非健康的產業發展格局。
二、“四省一市”服務業結構的比較
1.服務業行業結構
服務業內部結構反映了服務業內部不同行業在增加值和從業人員方面的規模及比例關系,本章將2012年“四省一市”服務業的內部結構情況匯總在圖3—10中。由于資料限制,本章著重選取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批發零售業,住宿餐飲業,金融業以及房地產業五個主要行業。

圖3—10 2012年“四省一市”服務業的內部結構比較
資料來源:2013年樣本省份統計年鑒。
研究發現,在“四省一市”中,上海在批發零售業和金融業兩方面極為突出,金融業的高比重表明了上海在現代服務業方面的優勢,但上海在住宿餐飲業方面的比重卻較低,位于“四省一市”最后,其房地產業比重居中。雖然廣東也有較高的批發零售業比重,但總體來說,廣東以金融業為代表的現代服務業比重不高,但廣東的房地產業比重較高,占第三產業的13.74%,這一比重在全國排名第三,僅次于海南(17.78%)和重慶(13.8%)。山東在批發零售業方面有極大的優勢,其批發零售業比重高達32.54%,位列全國第一,這帶動了相應的配套產業,如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的發展,使得山東在這兩個產業上表現優異。然而,這樣的服務業結構并沒有使山東的服務業占很大優勢,其服務業發展仍偏于初級,而且服務業結構失調嚴重——其他服務業的發展相對緩慢,諸如金融業、房地產業等表現平常。浙江的狀況與江蘇大致相仿,兩者不同的是,浙江的金融業比江蘇的金融業占更高的比重,這一點值得江蘇思考。
2.服務業產權結構
服務業的產權結構主要是指服務業內部公有制成分與非公有制成分的比重,該指標可通過計算服務業中私營企業從業人數與服務業總從業人數的比值得到。
圖3—11給出了“四省一市”服務業的產權結構情況。由圖可知,在上海服務業中,非公有制成分非常高,達到了94.33%,遙遙領先于其他四省。而廣東、江蘇、山東和浙江四省的該項指標相近,都在50%左右的范圍內。

圖3—11 2012年“四省一市”服務業的“非公比重”
資料來源:2013年樣本省份統計年鑒。
非公有制經濟可以為經濟的發展注入活力,在現階段的發展情況中,服務業內部的非公有制成分越多,則服務業表現出越強的活力。上海在發展現代服務業過程中所彰顯的強勁活力,與其服務業內部大量非公有制企業的存在密切相關。在“四省一市”中,江蘇的服務業非公比重居中,而在全國范圍內則處于相對較高的水平。
三、“四省一市”現代服務業規模和結構的比較
現代服務業是服務業內具有高技術含量和高文化含量的服務業,它能創造需求,引導消費,向社會提供高附加值、知識型的服務。現代服務業的發展情況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服務業的發展方向。本章選取規模與結構兩個方面對“四省一市”的現代服務業發展情況進行分析。
在增加值規模方面,圖3—12已經給出了自金融危機以來“四省一市”現代服務業歷年的增加值變化,由圖可以發現:廣東的現代服務業規模遙遙領先其他省市,2012年的增加值達到了16510.2億元;江蘇位居第二,2012年的增加值為14415.71億元;山東和浙江的現代服務業在規模上相差無幾,都接近10000億元;上海則“相對”最小(比較對象為省),2012年的增加值為7713.51億元。
在現代服務業增長速度方面,本章計算了金融危機以來“四省一市”以及全國現代服務業的幾何平均增長率,計算結果反映在圖3—13中。通過比較我們可以發現,雖然“四省一市”服務業在規模上名列全國前茅,但是在現代服務業方面,尤其是現代服務業增長速度方面,表現較差。2008年全國現代服務業增加值為82179.07億元,到2012年達到了147415.9億元,平均增長率為15.73%。而在“四省一市”中,除了江蘇的現代服務業以較大幅度(20.48%)超過全國平均增長率外,其余省市均在全國平均之下。山東和浙江的平均增長水平接近全國水平,而廣東和上海低于全國平均較多。這反映出廣東和上海在現代服務業方面與其他省市的差距正在被逐漸縮小的事實。

圖3—12 2008—2012年“四省一市”現代服務業增加值變化
資料來源:歷年樣本省份統計年鑒。

圖3—13 2008—2012年“四省一市”現代服務業平均增長率
資料來源:歷年樣本省份統計年鑒。
衡量“四省一市”現代服務業的發展規模,還可以通過觀察“四省一市”現代服務業的就業情況。圖3—14給出了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樣本省市現代服務業的城鎮就業人口變化。結合圖3—12對現代服務業增加值的描述,我們可以發現,廣東無論是在增加值還是在就業人口方面,現代服務業的規模都排第一位,2012年廣東現代服務業城鎮就業人口達到了447.08萬人;山東的現代服務業在就業人口上排第二,山東是人口大省,大量的就業并沒有帶來現代服務業的高增加值,這表明山東的現代服務業發展效率不高;江蘇和浙江在就業人口規模方面相近,并在2011年左右兩線相交;上海現代服務業城鎮就業人口幾乎為直線,但在圖3—12中的增加值曲線卻增長明顯,表明上海現代服務業的人均產出不斷增加,單位工人的產值較高。

圖3—14 “四省一市”現代服務業城鎮就業人口
資料來源:歷年樣本省份統計年鑒。
由圖3—15可以發現,各省的公共服務占現代服務業的比重普遍較高,浙江和上海在該項指標上相對較低。廣東在房地產業上表現突出,占現代服務業的22.07%,金融業緊隨其后;江蘇和山東的現代服務業結構類似,金融業和房地產業在占比上并駕齊驅,同時公共服務比例極高。浙江的金融業比例與公共服務比例相近且都較高,但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的占比在“四省一市”中處于較低水平,僅高于上海;上海現代服務業的結構明顯較優,金融業與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占比在“四省一市”中都名列第一。

圖3—15 2012年 “四省一市”現代服務業內部結構
資料來源:2013年樣本省份統計年鑒。
現代服務業的內部行業結構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它的發展方向。總體來說,在“四省一市”中,上海現代服務業的內部結構最優,以計算機軟件、金融為代表的先進行業的占比極高;浙江、廣東次之,雖然江蘇和山東有較高的房地產業和金融業比重,但在總體規模上相對欠缺。
從服務業的規模來看,樣本省份普遍具有較高的服務業增加值,在全國的排名均在前六。近年來,樣本省份服務業的規模增長迅速且都呈現出逐年上升的趨勢。但通過實證分析,我們發現,相對于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江蘇與山東的服務業發展水平較為“滯后”。我們認為這與上述地區參與國際分工的模式以及所處的經濟地理位置有關,從這一角度也說明,目前江蘇和山東在破解這兩大服務業發展制約因素方面還未找到有效辦法。考察各省的服務業行業結構,我們發現以交通運輸、批發零售為代表的傳統服務業在各省仍占有很大比重,服務業的整體結構仍有待進一步優化。就現代服務業而言,盡管內部結構存在不同,但總體上呈現出以金融業、房地產業和公共服務為主導的現代服務業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