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閉館的鐘聲敲響時，楚赫終于解出了最后一道拓撲學難題。他揉著發酸的眼睛，看見肖瑜端著兩杯熱咖啡走過來，白色的霧氣在兩人之間氤氳。

“還在啃這個？”肖瑜放下咖啡，看著他草稿紙上復雜的圖示，“這個卡拉比-丘流形的應用，換個角度想……”

他拿起紅筆，在圖旁寫下一行公式，楚赫的思路瞬間被點亮：“對！用鏡像對稱理論可以簡化運算！”

兩人湊在一起討論，肖瑜的指尖劃過紙張，偶爾會碰到楚赫的手背。圖書館里只剩下翻書聲和筆尖摩擦的沙沙聲，暖黃色的臺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木質桌面上交疊。

“學長，你的論文摘要寫得怎么樣了？”楚赫喝完咖啡，看見肖瑜電腦屏幕上停留在摘要頁面。

“卡在引言部分，”肖瑜揉了揉眉心，“學術語言總是太生硬。”

楚赫拿起鼠標，將一段拗口的表述改成更流暢的敘述：“其實可以加入一些研究背景的故事性描述，比如你爺爺的啟發……”

肖瑜看著修改后的文字，眼神柔和下來：“你好像很擅長這個。”

“小時候給爺爺讀報紙練出來的。”楚赫笑了笑，想起鄉下的夜晚，爺爺戴著老花鏡聽他讀報的情景。

肖瑜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將修改后的段落保存。圖書館的管理員開始催促離場，兩人收拾東西走出大樓。冬夜的風帶著寒氣，肖瑜自然地將楚赫的圍巾又緊了緊：“明天降溫，多穿點。”

楚赫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跳忽然加速。他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影子，小聲說：“學長，謝謝你的咖啡。”

“不客氣。”肖瑜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柔，“下次換你請我。”

兩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楚赫偷偷抬眼，看見肖瑜嘴角噙著一絲淺笑，忽然覺得，圖書館的深夜咖啡，比任何甜飲都更暖人心。而這種無需多言的解題默契，正在悄然發酵成更深厚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