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同情.人類么？嘯九郎！人類可是最邪惡的種族！”鸚鵡見到二哈嘯九郎的猶豫，它那一張紅色的小臉上充滿了憤怒。

“怎么可能？你別忘記我是狗界的殺手！我是殺過人類修者的猛狗！”二哈一臉無情地對那一只鸚鵡說道。

“很好！我等你的好消息！”獨眼鸚鵡眼眸閃過一道滿意之色。

它拍打著翅膀，沖天而去，消失在垃圾場邊。

冷風輕輕地吹，塑料袋子漫天飄舞。

得知黑衣人不在陳小浪身邊，二哈嘯九郎原本那一張緊繃的臉，反而更嚴肅了。

和陳小浪認識的這一段日子。

它多少和這個人類是有感情的，不過作為一個殺手，感情是多余的。

站在惡臭的垃圾堆旁，嘯九郎驕傲地走過，它無視那些正在翻動著垃圾，只是為了生存的流浪狗們。

狗和狗也有不同的命。

這些狗一生下來，可能就是為了活下去。

可嘯九郎不同，它是一只修二代。

它目光朝著人類的城市遠眺，陳小浪住的長江小區(qū)就在這個繁榮人類城市的一隅。

作為一條家族的一員，任何來自家族長者的命令，都是必須用命去完成的。

尤其像玄武真狗這樣的狗族大佬。

嘯九郎低著頭，一步步走向人類的城市世界。

它也一次次腦海浮現(xiàn)出一張少年的臉。

少年做的肉排很好吃。

少年的大床很舒服。

少年要改變世界的理想很可笑。不過住在少年的房子，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總之很舒服。

二哈走了許久，它凝重地看著天，臉上有一種便秘般的難受。

殺還是不殺這個少年，這是一個問題。

殺死這個少年，它內心有一些歉疚。

可不殺死這個少年，不僅違背了家族的命令，也會遭到獨眼鸚鵡的毒手。

它也會死。

二哈糾結地坐在了地上，開始撓癢癢。不一會，一條碩大身形的狗子出現(xiàn)在它面前。

垃圾山上的流浪狗，都吠叫了起來。

狗是有地盤的。

大丹犬一臉警惕地看著垃圾場，它的身上有著血痕，像是和其他的狗子打了一架。

這條大狗，嘯九郎認識很久了。上一次在醫(yī)院，它還提醒嘯九郎。

有一條金毛勾搭上了二哈小區(qū)的柯基。

沖這一份人情。

二哈嘯九郎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對大丹犬打了一個招呼：“嘿，你怎么在這里？”

“人類沒有給我辦狗牌。一群穿著制服的人見到我，想把我抓住。我就逃到這里了！”

“怎么不回人類那里去？”

“別提了。人類家里那個女人懷孕了，他們不打算養(yǎng)我了。”大丹犬淡淡地說道。

作為一條喪家之犬，是一種不幸。可大丹犬的頭，卻沒有低下，依舊有著自己的驕傲。

嘯九郎沒有說話。

大丹犬也沒有說話。

只有冬日里冷冷的寒風吹著。

雖然沉默，但它們彼此知道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

在燕城這樣一個季節(jié)，會有大量人類捕狗者在城市，或是郊外尋找落單的流浪狗。

越是壯碩的流浪狗，越活不過明年的春天。

它們的尸體常常會出現(xiàn)在狗肉攤上，出現(xiàn)在火鍋店里。死的時候會被切成一片片，尸骨會扔在泔水桶里。

大丹犬是一頭大型猛犬，普通的狗和人類遇見它，都會不由害怕。

可是人類會拿著有毒的食物，假裝善良喂食。

它會毒死。

就算它夠聰明地分辨出人的善惡。

它一身膘肥的肉，卻是原罪。會有人類拿著武器，譬如帶劇毒的飛針，來終結它們的生命。

兩條狗沉默了許久。

四周的流浪狗不停地聚集過來，它們仿佛和大丹形成了一種身份的默契。

大家都是流浪狗。

沒有明天。

大丹犬不喜歡這種悲哀的氣氛，它昂著頭，眼眸里帶著希望，如一個演講者，對一眾流浪狗說了一些話。

“去那些人類的！”

“七里店的一條母田園犬和我說，熬過了這個冬天，明天會是另一個世界。蛇山上已經有大量的毒蛇從地下游出來了。人類可能不會再主宰這個世界！”

“到時候，也許就是我們新的世界！”

一眾流浪狗眼眸里紛紛有了希望。

二哈在一邊聽著，它并沒有任何的詫異。蛇山上的蛇魔人，它找就相遇過。

也是在那里，遇到了陳小浪這個人類。

一想到那個人類把自己從蛇魔手中，救過一次。狗子的抉擇又艱難了一分。

大丹犬說著見聞。

說著蛇魔人的強大，說著蛇魔人和人類的打斗。一下子狗兒都聽得驚呆了。

狗子們聚在一起。

說著說著，這些公狗為主的狗子們，便聊起了母狗。

有狗子便問大丹犬：“兄弟哪里認識的田園犬？有艷福啊。怎么沒有見到她？”

嘯九郎也看了看四周。

大丹犬的身后沒有狗。

嘯九郎突然間意識到，或許大丹犬和這一只田園犬只是一.夜.情緣。

可就在這時大丹犬卻沉默下來，一句話不說。

狗子們便也沉默了。

過了好久好久，大丹犬咬著牙說了一句：“可惡……可惡的人類……他們把它吃了……”

“捕狗者把它抓了？”二哈嘯九郎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丹犬搖了搖頭，它眼眸里如瘋了一般，如見到地獄中的惡魔，喃喃了一句，說道：“養(yǎng)它的人類和他隔壁鄰居做了一個交換。人類的鄰居把它吃了，它的主人吃了隔壁鄰居養(yǎng)的一條金毛。”

在這一刻，四周安靜下來。

嘯九郎也沉默了。

殘忍的人類，有一種發(fā)指的惡行，就是不愿意吃自己養(yǎng)大的狗。他們會交換自己的狗，易狗相食。

哪怕一條狗，勤懇地護著人類的院子，驅趕著暗中突襲的野獸。

這一切最終卻毫無作用，敵不過一頓佳肴。

狗做錯了什么？

在和人類朝夕相處之后，卻還要被殘忍地殺掉。人類的內心住著惡魔，還是他們就是惡魔本尊？

嘯九郎不由想到陳小浪，拿著手機看著其他的人類做狗肉湯。

那些人類把狗子放在一個大鍋里，然后不停地往里面放著花椒，大蔥，還一臉嬉笑著。

陳小浪也哈哈大笑，看到嘯九郎也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想法。嘯九郎當時就像用爪子要了這個人類的命。

人類的確是惡魔！

“我們應該反抗！”

狗群中有狗怒吼了起來。一條狗喊道，另一條狗也喊了起來。這些狗一條條狂暴起來。

大丹犬在一邊望著二哈嘯九郎，它帶著一種期望，說道：“我聽說有一條狗，殺過很多人。”

“甚至殺過人類的修者。”

“它和你一樣是一條哈士奇，它是狗界的殺手之王。如果你也能和它一樣殺個人。我大丹威廉愿意稱你為王！跟隨你在這個亂世中，殺出一片天地。”

“建立我們狗族自己的世界！”

“狗族永不為奴！”

四周的流浪狗，聽見大丹犬的話，它們認同地吠叫了起來。

二哈嘯九郎望著這一群流浪狗，它嘴角冷笑了一番，說道：“我只喜歡一個人獨行。不喜歡熱鬧。”

“更不想當什么王。”

二哈說完，邁著步子，朝著遠處的一道馬路走去。只要再走上二十里路，便是陳小浪的小區(qū)。

“嘯九郎！你這是慫了么！”大丹犬威廉大聲吠叫了起來。它怒吼著。

二哈停下了腳步，它眼眸閃過一道冷光：“你再說一遍，我就咬碎你的脖子。”

“人我現(xiàn)在就去殺！可是當你們這批無家可歸，只知道相互咬的蠢狗之王，我沒有興趣！”

話音落下，眾狗一片俱靜。

二哈嘯九郎大步邁著步子，它頭也不回地朝著前方走去。

這是一條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