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黑白粗條紋的T恤,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在加一雙白色的帆布鞋,身后背著一個黑色雙肩包,阿雅像一只快樂的小鳥跟在哥哥湯榮后面,這已經(jīng)是高中開學第一天的下午四點,進了校門,阿雅用好奇的眼光看著這個她期待了一整個暑假的高中校園,周圍走過的都是穿著漂亮的同學,但阿雅想:我今天也挺好的。一想到三年都要在這里度過,阿雅心中情不自禁的高興起來,雖然聽說過這個學校管理嚴格,但阿雅想這樣正符合她想好好學習的心意。
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變數(shù),正如第一個星期的軍訓結束后,第二個星期那語數(shù)英數(shù)理化還有那種一堂課都在講個不停的政治與歷史,總之像阿雅這么好學的人都真是累了,最讓同學們頭疼的是數(shù)學課了,還記得軍訓的那一個星期,在旁邊訓練的隔壁班除了教官外,還有一個扎著高馬尾,皮膚白皙,身穿一件墨綠色風衣的年輕女子,應該是隔壁班的班主任,因為阿雅個子相比同班同學較矮,所以站在隊伍邊上的她總能看到那個女老師。
有一次中途休息,大家都累了坐在學校的草坪上聊天,偶然間阿雅聽到一旁的兩個女生指著那個女老師在說:“喏,聽說那個好看的女老師就是我們的數(shù)學老師。”阿雅雖然和兩個女生不是很熟,但聽到那個女老師就是自己的數(shù)學老師的時候,她忍不住問到:“你說那個女老師教我們數(shù)學。”兩個女同學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阿雅說:“只是聽說。”
就這樣,此刻站在講臺上在向同學講她的作業(yè)要求的人正是那個女老師,阿雅心想:“數(shù)學并不是我的弱勢科目,我一定要學好。”可第一次的月考那叫一個糟,最讓阿雅想不通的是她學了一個月的數(shù)學竟然只考了六十八分,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初中時候的那一種優(yōu)越感讓她拿著數(shù)學試卷氣沖沖的來到辦公室,那個女老師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正伏案在桌上不知在批改著什么,阿雅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報告”不知道為什么來到辦公室她又膽怯了,或許是這糟糕的成績讓她覺得很沒面子。
到目前為止那個姓楊的數(shù)學老師和阿雅說了什么她已經(jīng)記不清了,因為那么多的課程讓她實在記不住一些東西。她只知道在一次次的低分的反省與不斷摸索學習方法后成績應該會提高,但真的是風水輪流轉(zhuǎn),一個學期過去了,她的成績平平,初中時她最喜歡的數(shù)學不及格成了家常便飯,她都想不通明明都還沒有學懂的東西為什么每個周的周測都在考一些刁鉆古怪的題,但總有人及格了,讓阿雅及很多同學都來不及好好反省的時候,下一節(jié)課又開始了,下一次周測又開始了,有那么一個星期,阿雅做在后排什么課也聽不進去,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是不是真的風水輪流轉(zhuǎn)了。
星期一永遠是個倒霉的日子,因為第一節(jié)課就要面對上個星期的考試成績,就像本來第一個早自習英語早讀阿雅還信心滿滿地去和MisLee背了兩篇作文,一種自豪感還在心中和臉上洋溢著,結果隨著第一節(jié)課的上課鈴聲急促地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阿雅的心也慌起來,隨著楊老師一襲紅色風衣一個勁走上講臺,所有人都趕快低頭看書,楊老師放下手中的課本和那一摞令人恐怖的白色試卷,灑脫的理了理及腰的長發(fā),雙手放在講桌兩邊,表情嚴肅地用眼睛環(huán)視著同學,當眼睛掃到阿雅時,阿雅趕快把眼睛垂下,慌亂的看著課本,她明顯感到這種讓人安靜到快要窒息的氣氛將是老師發(fā)火的前兆。果然不到一分鐘,楊老師就語氣異常平靜地說道:“同學們,我想問問大家這個課還用我來上嗎,教了你們那么多,你們看看你們的排名,再看看隔壁班的排名。”阿雅聽見坐在后排的同學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天天就知道排名,她咋不來天天這樣考考試試看。”
接下來才是真正難熬的時刻,不及格的同學又是加作業(yè)的循環(huán)往復。終于熬到下課鈴聲響起,被罵的同學只能默默地坐在座位上,阿雅也是其中一個。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阿雅和班上很多同學因為晚上回宿舍還要完成沒有做完的題,一直到很晚才睡。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教學樓旁的香樟樹葉投到桌角時,很多同學就昏昏欲睡,看到前面一些同學直接拿書擋在頭前,趴在桌上睡覺,阿雅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也是一個勁地在打架,但她想:在初中時她可是老師眼中的優(yōu)秀學生,她可從來沒這么丟人。來到了這所高中,每一次看到貼在教學樓里的一句句:不拼不博,人生白活。要想成功,就先發(fā)瘋。還有每一次月考總結會上喊的一句句為了成績,拿命來拼的口號,在阿雅每一次都考不好的人聽來真是可笑。
最讓人厭惡的不是那些雞湯,而是一些老師已經(jīng)為了成績對成績平平的學生失去了耐心。在同一個問題上對成績突出與成績差的同學有明顯的態(tài)度。但不管老師的態(tài)度怎樣,高中生活還是在這三點一線的重復中走到了高三。甚至是沒有一點點防備,高三就來了。
高三最后一個學期的寒假,媽媽問阿雅:“阿雅,你有能力考上大學嗎,”這一句話讓正在做寒假作業(yè)的阿雅停下了手中的筆,她只是默默地說道:“我應該可以。”
隨后她又用倔強的語氣說到:“如果考不上理想的大學,我就不讀了。”
媽媽就說:“那就認真用功”,
其實阿雅知道對于大學她是既有信心又害怕的,不知道為什么曾經(jīng)的老師眼中的學霸阿雅到了高中就變成另一個人,變成一個記不住化學方程式,不會解很多題的笨學生。還有五個月,一切都還來得及,可是自己的信心又好像在那個校園里被磨得所剩無幾,但她必須要背水一戰(zhàn)。
高考前的那個炎熱的五月她和宿舍里的那幾個女生晚上總是睡不著,每每這時,她們的聊天話題總離不開關于未來的期待,每個人的期待都不同,但每一種期待都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當舍友均勻的呼吸聲從安靜的夜里傳來,炎熱的夏夜也退去了上半夜的炎熱,阿雅在床上還是輾轉(zhuǎn)難眠,她知道面對這場高考,她別無選擇。
有一晚,她聽見睡在她下鋪的江可在不停的用紙在擦鼻涕,又一次沒有睡著的阿雅伸出頭問到:“小可,你怎么了?”只聽見江可用哽咽的聲音說:“沒事。”阿雅知道江可是哭了,不過是這個好強的姑娘不愿在大家面前哭。其實阿雅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一個如此好強的姑娘在夜里偷偷的哭。
在那天下午阿雅去辦公室給媽媽打電話,剛好看見江可和她的媽媽在辦公室,無意中阿雅聽見江可的媽媽對班主任汪老師說:“汪老師,你一定要幫幫江可,她離一本線只差那么一點,每一次都不穩(wěn)定……”江可則一句話也不說地站在那里。
在這個以成績論英雄的校園里,成績不好連座位都沒得選,阿雅的班主任也就是汪老師在班上實行成績好的同學做前排和中間位置,后兩排就是他失去耐心的同學。阿雅也只能在成績不好的事實下搬到后排,雖然對老師的這種做法多半的人都覺得不可理喻,但現(xiàn)實就是這樣。
自從那晚聽到江可的哭聲,阿雅知道在這個競爭激烈的校園里,在夜深人靜時淚濕枕巾的不只她一人,在剛成年的青春里,無助,失望圍繞著這些背負著父母的期待,手握著自己未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