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照例拿出手機。

“謝謝你陌默。你順路回到宿舍了嗎？”

我知道她會發信息給我的，沒有什么理由，就是感覺。

“嘻嘻，憑我迅捷的步法，三兩步就到啦。”我發現我現在跟方羽說話越來越風騷了。

“嗯嗯，那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想好了嗎？”她會得很快，大概關系好的人消息的回復都是如光一般。

這我就有點疑惑了，“啊？什么問題啊？”，這次她回得沒那么快了，可能在猶豫要不要再問吧。當然，也沒那么久，就是比剛才慢了一點點而已。等待嘛，會讓時間變得漫長。

“你喜歡我嗎？”

……

這次輪到我愣了。你喜歡我嗎？簡簡單單幾個字，看起來沒什么，但在這個時候確實鎮住了我。我喜歡方羽嗎？喜歡。是什么樣的喜歡？不知道，就是，感覺。為什么喜歡？……

“喜歡。”我跟著我的心回答。

“那你喜歡我什么呢？”方羽的回復很快，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回答。大概正常人都猜得到的吧。

“嗯……因為你漂亮大方啊。”我承認這個回答爛透了，可是我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回答，就像腦子已經不能運作了一樣。

“還有呢？”

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了。”還是老實回答吧。

“就這樣嗎？”

講真的，看到方羽這個回復的時候，我心里已經大概猜了個結果：我和方羽沒辦法成為情侶。

沒等我回復，方羽有發給我一條信息：“我覺得喜歡不需要理由，喜歡就是喜歡了，就像我喜歡你一樣。可是你這樣讓我覺得……”

“沒有安全感對嗎？”這個時候我的腦子卻恢復正常了。大概不抱希望的時候就是這樣吧。難過其實，還好，甚至還有點竊喜，心里沒有那么慌張了。

“嗯。如果你可以當面跟我說你喜歡我的話，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這……我剛放下的心又快速地跳了起來，我都聽得到“砰砰砰”的聲音。這……有點不按常理出牌啊……按常理來說就我剛才那波白癡一樣的操作，在情場里應該已經夠槍斃十分鐘不帶休息的了。可現在……是什么情況？我的腦袋又短路了。

“嗯？”見我一直沒回復，方羽又發了一條信息。

“好，不早了，早點睡，晚安。”

“好，晚安。”

互道了晚安，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我離開宿舍到外面洗漱臺上刷牙，準備睡覺。又或許，會不會有可能，就是我現在就是在夢里呢？摸了一下有點冰涼的水，嗯，不是。夢里不會有這么確切的感覺。刷完牙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方羽，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十一點十分，三十分，十二點……終于在我背了不知道多少次乘法口訣之后，我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我坐在教室里。對，最后一排，我的座位。這感覺怎么那么熟悉？班里稀稀拉拉幾個人，我看到他們的嘴在動，但我聽不到聲音。罷了，眼不見為凈。一轉頭，我看到方羽和一個高壯的男生一起走過我教室的門口，有說有笑的，但我還是聽不見。可是突然我又聽到傅霖育和別人低聲說著什么，聲音很低，但我聽清了內容：阿騷就是喜歡這樣的！聽到這話我心里很憋屈，也很憤怒。我微微顫抖著站起身，想轉過身去和他們理論。可是我剛站起來，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身體恍然一顫，睜眼一看，眼前依然是那片木板，上鋪的木板。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我剛才抖得那么自然而不造作了——我被子沒蓋，窗戶沒關，晚風挺冷的。看了一下時間，兩點半。肯定不是下午兩點半，我可以透過窗外看到月亮！要是睡到下午兩點半那我班主任非到我宿舍把我踢起來不可。把窗戶關小一點，再把我那張兩平方米差不多的小毛毯蓋上，繼續昏睡過去了。大家應該有這感覺，就是你剛睡醒，再睡著幾乎只是幾秒幾十秒的問題。只不過我這次沒有做什么奇怪的夢。

等我再一次醒過來，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天已經蒙蒙亮。只不過我一反常態：我沒有急著刷牙洗臉買早飯，然后跑到教室門口靠在圍欄上看美景如畫，而是坐在床上想我昨晚做的那個夢。其實夢是相反的對吧？我自己對自己說了一句。所以她不是別人嘴里說的怎么樣，她就是我認識的那個模樣。只不過暫時我不敢見她，我怕她問我昨晚的事。所以我今天早上等到七點才慢吞吞磨磨蹭蹭地去買了早餐，等我到教室已經快七點半早讀了，自然是沒有遇到方羽的，當然也沒有那份早起才有的美麗。

又是渾渾噩噩的一天。老師上課說什么我都哼哼哈哈地應付回答著，期間還因此獲得抄習題五十次的“獎勵”。反正這顆心是怎么都飛不回這間教室里了，倒不如讓它自由的飛翔吧。就這樣，我迷迷糊糊地過了這一天（雖然平時好像也是這么過的？）但至少平時不會總覺得心里亂亂的。希望今天快點過去吧，能躲一時是一時，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躲。

就這樣到了夜修的時候。今天一天沒有和方羽碰面，她也沒有約我陪她一起來上課，我就這樣靜靜，說是呆呆地也不為過，總之就是坐了一晚上，看著黑板上的鐘一分一秒地走。總覺得很久很久……

終于等到了九點半的下課鈴聲，我拉起書包，走出了后門。

“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