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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風雨前夕(14) 黑狼

“狼啊,行動吧。吃掉我們的敵人。”

女孩沒有出聲,只是臉頰上留下了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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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拉古位于一片荒原之上。

荒原有多大呢?似乎敘拉古的人們從沒走到過荒原的盡頭。

荒原的反方向是一片海。

荒原上有山,最早一次登山時,馬爾蒂家族的首領曾極目遠眺,指著荒原的那頭說,也許那里會有安靜的天堂。

敘拉古人信仰上帝,只是后來,上帝的模樣逐漸不夠清晰,宗教式的建筑在這個地方很常見,巴洛克風格的教堂,大理石蓋成的博物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時常飄逸過來的,海邊咸咸的風。

碼頭是敘拉古最繁華的地方,臨碼頭的地方大都是庫房還有旅館。

富人區位于地勢較高的東方坡地,也是敘拉古綠化最好的地方。

緘默,是敘拉古人信仰的一部分,血液也是。

這片土地,曾是兩個帝國的交界處,共有三次大的戰爭進行于此,一個偉大的皇帝同他身邊的十二個騎士在此血戰至死,面對著數倍于他們的敵人,他們沒有退縮,留下的只是折斷的旗子和悉數陣亡后的墳冢堆。

一個勇士在這里折斷了一把名叫杜蘭德爾的劍,魔法戰爭也于此開始。

而最早的時候,這是當時最強大的軍隊統帥敗北的地方,敵人以血肉之軀戰勝了戰象。

而在最近的一次,一個獨裁者統治了敘拉古,當許多顯赫的族群死亡,榮耀、尊嚴、舊日的屈辱都隨風消散。

這片土地在長久的浸染血液后,升華出某種東西,一種獨特而美麗的東西,一種危險而又美麗的東西——沉默。

無疑,敘拉古是美麗的,種植園里明媚的陽光,裝滿彩繪玻璃的天頂教堂,敘拉古的美麗毋庸置疑。

只是這種美,令人窒息。

夏天沒有云能遮住敘拉古,葡萄枝和橄欖樹下,白色的桌布上是只供家人們飲用的葡萄酒和白蘭地。

對上帝的信仰沒能給予他們救贖,敘拉古沒能如圣人所說那樣。

不,也許是我膚淺了,經文中曾有過記載“你們饒恕人的過犯,你們的天父也必饒恕你們的過犯;你們不饒恕人的過犯,你們的天父也必不饒恕你們的過犯。”

敘拉古從未寬容過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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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緘默’的意義是什么呢?”余林合上書,“搞不明白,你說了這么一堆...矯情什么?”

“喂,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事情誒,還有啊,三流果然是三流。”

“好啦好啦,名偵探,主角都還沒登場,我可有點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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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開端就是如此。

在敘拉古,狼馳騁在這片荒原。

在長久以來的戰爭中,狼領悟了一個道理,如果沒有‘沉默’的保護,任何人都不會活的長久。沉默成了這片土地上共同信仰的東西。

最開始時,人們用它保護自己的家人,到了后來,人們用它對抗真相。

黑手黨們最早是對抗獨裁者的利器,他們弄來食物,弄來武器,緘默,是為了保護做黑手黨的孩子們,而現在,即使自己已經成為了受害者,敘拉古人依然會保持緘默。

敘拉古人就是這樣,信仰著行善事得救,期待著主的降臨,卻對自己的境遇從不開口訴說。

即使是一聞就能聞到鮮血味的拉普蘭德,也從沒有什么案底留在人世間。

暴力,犯罪,陰謀,背叛,不義的種子只有在鮮血澆灌下才開出愈發鮮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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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拉普蘭德的女孩帶回了一朵花,家里的大人親切的摸了摸她的頭。可以看出女孩很開心,她一定很喜歡別人摸她的頭。她展開雙臂,在家里的花園里飛奔,她的身影掠過葡萄架,來到了小屋,她趴在門上湊近聞了聞,“肉!肉誒。”

年輕的婦人回過身來,放下湯匙,年老的婆婆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扔了把柴火把火燒的更旺,用扇子在扇火。

婦人蹲下來看著女孩,“拉普蘭德想吃嗎?”

“想啊!一直想啊,很久之前就想了,想了好久。”

婆婆盛了一碗肉湯給她,小女孩就這樣拿著肉湯,坐在小屋前的臺階上,品味著午后飽餐的歡愉,啊,對了,還有一小杯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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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拉古換過不止一個統治者,也換過不止一種法律。法律換太多的下場大概就是讓法律成為一張廢紙,法官成為一個死人。

在異族的統治下,敘拉古的狼們秘密的團結在了一起,統治者們曾想把他們當成奴隸,可是法官死了,貴族死了,直到最后,皇帝也死了,主教也死了。唯一留下來的,是沉默的敘拉古的狼。

黑手黨誕生在這種環境里,敘拉古人不信任法官、法律,反而相信黑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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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蒂家族面臨著一場危機,他們家族的出納死了,撿回來時,他斷掉了四根肋骨,胳膊腿基本上都斷了。他的西裝上到處都是血,看來對手沒給他什么緩沖的機會。

馬爾蒂家族是不折不扣的酒徒,而哥倫比亞禁酒令的頒布讓馬爾蒂家族一下子被沖到了風口浪尖。他們控制著敘拉古和哥倫比亞酒品貿易的百分之八十。

戰爭開始后,馬爾蒂家族損失慘重,兩個地下的酒莊被搗毀,碼頭上也到處都是人嚴陣以待,想截下馬爾蒂家族的貨。

拉普蘭德是如何違背了緘默,我想你自己去問她,她也會回你一句不知道,那是什么蠢規則。

但事實如此,那個愛哭的小女孩,說出了父親的所在地,父親因為她死了。至死,父親也沒有說出過關于家族的任何事。

個中曲折我們并不知道,小女孩再次出現在別人面前時,已經是一身黑衣,一個人向敵人發起了復仇。

很奇怪的是,一開始那個女孩每次殺人都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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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狗子還真是慘...”余林提醒翎羽進來換了一壺茶。

“誒,三流博士你有什么高見嗎?”

“所謂的‘緘默’...是種正義嗎?”

“在敘拉古人看來,這是種正義。”

“那么這種正義還真是扭曲。這個國家不選擇法律,卻選擇一些權威,因為信仰相同,這種混亂的善良與他們的對血的渴望共存,而他們所謂的忠誠勇敢里,也藏滿了背叛和自由背后的奴役。”

“漂亮的發言。姑且算你是二流吧。”

“繼續吧,我開始對這個故事感興趣了。為什么這只狼會出現在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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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蘭德處決了一些人,而她的朋友,卻在一個夜晚不告而別。

女孩很憂傷,在后來的宴會里,她難得的大意了。

她死在了敘拉古。表面上。

而她的朋友,在經過兩年的漂泊后,來到了龍門。

她這種人吃飯很容易,也很容易出風頭,龍門不像敘拉古,沒人會緘默,在她沒有灰頭土臉之前,一只企鵝找到了她,給了她一份工作,快遞員,以前家族里的人時常去做,很適合她。

一開始她以為只是一個人負責運送一些貨物,不過當時的老板好像很狼狽,身邊只跟著一個薩弗拉人。

后來團隊里另一個隊友也來了,一個有些話癆的拉特蘭人,使用殺傷力很小的銃,但她的眼神很好,普通的銃也能發揮很大的戰斗力。

又過了一年,一個豐蹄族加入了物流公司,公司里有不少本身就是她自己網購的訂單。

前幾天謎語人接到了一個訂單,指定載具,指定地點,指定時間,就差指定人員了。

那只企鵝接下了訂單,而她也開始準備這次任務需要安排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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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蘭德一直想不通為什么朋友會離開自己,她不了解她對朋友的感情,也許是在戰斗里建立的信任?默契?別的什么,比如說,別人時常提起的,愛...

第一年她沒做什么事,只是留在敘拉古,看著夏天不能遮蔽天空的云發呆,她不清楚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在那年,她還是個孩子,她的母親親手用原石刺破了她的小腹還有腿,那天她喝的葡萄酒從肚子里重新流了出來,混合著她自己的血,染紅了花園的地面,還有那白色的臺階。

在那一瞬間,她厭惡又渴望那種顏色,血和葡萄酒的顏色。

不幸的是她沒死,反而成為了感染者。感染者意味著什么呢?力量?

她也不清楚,她不喜歡殺人,每次殺人總能讓她想起那天從她肚子里流出來的肉湯。

第二年,她有點恨那個人,她重新開始殺人。

她想要個理由,她自己想象了一萬個理由告訴自己,她的離開有原因。

她最后終于決定自己去找這個女孩,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的行蹤,也許她也沒想著躲避,只是靜靜地等待過去找到她。

剛好她接到了一個訂單,殺人嘛,很容易,她想知道,這次殺了人,她會不會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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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德克薩斯,你這是什么表情嘛,難道你就一點不想我嗎?”拉普蘭德拿著那兩把奇怪的劍,一左一右,白狼與黑狼形成的旋渦環繞著她。

對面,是兩輛側翻的車。

德克薩斯從劍鞘中拔出了劍,指向了對面。

“嘛,你就用這種方式,歡迎老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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