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3.18.30

我怎么去形容梅菲斯特呢？

梅菲斯特是歌德筆下浮士德里誘惑浮士德博士的惡魔，這個名字，起源于希伯來語，意為騙子，破壞者，背叛者。

他在路西法手底下混，總之是個很狡猾的惡魔。不管他叫什么，也不管他以什么形象出現在人們面前，他都是不祥的象征。

他的原型渾身赤紅，長著角，帶一個尾巴，手是羊蹄，總之好看不到哪去。

余林看著眼前這個膚色蒼白的嚇人的小孩，很難將他與歌德筆下描述的惡魔聯系起來。

只是梅菲斯特的行為很好的詮釋了為什么惡魔是惡魔。

大概就是公交車上的熊孩子，一直試圖用腳踹人，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生于紅旗下的好青年，必須讓這個熊孩子體會一下社會的鐵拳，讓他領略一下社會的殘酷。比如先把他舉起來扔地上然后在踩一腳。

可惜不管怎么去幻想，余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輩子也只能做做夢了。

一個整合運動撲到醫療干員身邊，近衛干員眼疾手快把醫療干員拉進自己懷里，另一只手拔出刀迎面砍過去，面具碎了，他的臉也變得畸形。余林就在旁邊，胃里又是一陣翻騰，不過還好沒吃什么東西。他閉上眼睛，背過身去。

“小心。”近衛干員被慣性帶的坐到了地上。“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擦傷而已，不要緊......你的傷口？”

“小傷而已。還是，嘶，專注于現在吧。”

“博士，還不夠，對手開始收縮包圍圈了。”阿米婭那邊戰火十分激烈。

“雖然找到了不止一個突破口，但沒有增援，我們只能采取守勢。”杜賓也被纏住了。

“優先用火力壓制對手，避免近戰，我們沒那么多人了。敵人的先鋒，麻煩重裝干員頂住了，阿米婭，干掉他們。”

“沒錯，沒錯！就該這樣！接下來，f3，e5！上！”梅菲斯特不知道什么時候登上了高地遠遠的看著戰場。

“可憎的小子......”杜賓處理掉了一批敵人后，看著梅菲斯特。

“很好，那么，b4，b5！準備。”

“人海戰術嗎？各位，準備肉搏了，再次提醒，小心對手的狙擊干員，千萬注意保護，重裝干員處理完那批敵人先鋒就分散保護其他干員。”

“敵人正在向我們測后方迂回。博士，你那個位置要小心。”

“我知道。不用操心。”余林調了調頻道，“ace，你那邊怎么樣了。”

無人回應。

“調兩位重裝干員和狙擊干員！牽制他們。”

“之后！h2，h6！”

“他們在正面沖擊我們的陣線。”

“利用掩體，放進來打，近衛干員，準備上！”余林可能上輩子都沒經歷過這場面，萬一玩脫了他就沒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老子跟你磕到底。”

“沒錯，再讓我多看一會，你們掙扎的樣子。”梅菲斯特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看上去給人一種瘋狂的感覺。

此時，ace在側面的一棟大樓的負一層，眼前是一塊巨大的石板。這應該是這個建筑崩塌時，從高處砸下來的，恰好卡在他的必經之路上，他放下盾牌和錘子，拍了拍雙手，把身子貼在石板上，努力向前推，渾身青筋暴起。

石板挪動了，而被石板擋住的石塊和泥沙從上面砸了下來，掩埋住了ace。

不久，從石塊中伸出一只帶血的拿著通訊器的手，ace坐了起來，“博士，我即將到達指定位置。”

“嗯？什么？敵人對狙擊手防范很嚴嗎？不要緊，我從正面吃下他。”

浮士德在二百米開外的高樓上，拿著特制的弩炮，看著狙擊鏡里帶著面罩的那個人，手一動不動。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

“現在，術士，c7，吃掉敵人的戰車吧！”

“敵人的術士現身了，之前一直躲在重裝干員身后嗎！”

“用人命來推進嗎？原來是掩護他們的術士。”余林看著已經推進進來的整合運動。

“白癡！趴下。”杜賓從側面撲過來，把余林壓在地上。緊接著翻了個跟頭，又朝另一個地方撲過去。

“臥槽，我這是，被逆推了？”當他的頭砸向地面時，視線出現了一陣恍惚，好像電腦壞掉了。他甩甩頭，抓著掩體，回頭看見了先前自己身旁的重裝干員盾牌和人一起炸掉了。

這次沒什么慢鏡頭，只是一瞬間，地下就只剩下一灘鮮血和肉塊了。

余林摸摸自己的臉，把手放在自己的眼前，是血。他有些不敢相信，接著他發出了嚎叫，很大聲的那種。

杜賓回頭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博士，如果是在平常她一定會把這種新兵拉出來打一頓。

敵人術士的法術從四面八方打了過來，除了重點照顧的余林區域，阿米婭也被壓制，不得不暫避鋒芒。

一輛車直接被掀飛，連帶著躲在車后面的人，近衛干員抄起身邊的醫療干員，努力把她抱在自己懷里。直到撞到一面墻上。

“咳咳咳。”那個近衛咳出了不少血。醫療干員也發出尖叫。

“你沒事吧。”近衛已經昏了過去。

“對對對，就是這樣，然后就去死吧，就像雨夜中的火星一樣！”梅菲斯特面目猙獰了起來。

浮士德呵出一口氣，放松了下來，看著狙擊鏡里哀嚎的目標，很想直接一槍崩了他，可能他看錯人了。

12.23.17.00

“所以說圖書館都很無聊吧。”

“不是啊，里面有很多書能看。”真理用右手扶了扶眼鏡，左手依然抓著那本厚厚的書。“只有圖書館里才有的書。”

“啊，是那些最新的維多利亞雜志嗎？我很喜歡那里的一個時尚編輯。”

“不是，是些很久的書。”

她們一邊聊天試圖去降低緊張感，可是從女孩們的步伐中我們依然可以窺見出些許恐懼的意味。

“如果下邊有人把守就麻煩了。不過我有這個。”古米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平底鍋。

現在她們大概下到了16層，一陣爆炸聲過后。古米發出一聲尖叫，她本能地蜷住了身體，一陣無形的沖擊過后，從遠處看，肉眼可見的自17層形成了一個斷層，上面的部分開始從一側滑落，除了滾下來的石塊和沙，伴隨著的是消防梯的側向偏移。

“真理！”

真理直接被沖擊波掀飛了，在置空的一瞬間，真理的帽子飛了出去，抓住的書也飛了出去，書頁隨風翻飛，當真理的指頭觸碰到書時，仿佛空中莫名的產生了一股推力，將她推回到大廈。

古米接住了她。

帽子慢悠悠的飄到了大樓的最底。

12.23.17.45

切爾諾伯格銀行是個建筑制式復雜的銀行，因為作為切城最大也是中央銀行，這家銀行具備很多職能，最早興建的時間在切爾諾伯格建成移動城市之前。除開政府的影子，它的內部十分復雜，除開業務繁多的各個部門，不少貴族的投資機構和私人銀行也建這棟大樓里面。

為了方便一些業務的辦理，一樓大廳完全是服務性質的服務區和電梯，且一個電梯對應一些樓層，用作分流。真理和古米只是恰好登上了直通天臺的電梯。

一個胖胖的職員用手帕不停的擦著汗，此刻他在電梯里，十分緊張的望著樓層數。

叮的一聲，電梯顯示到達了十三層。胖子一邊快步向前走，抓著公文包，一邊不停的向后張望。樓道里，靜悄悄的，沒什么聲響。

那聲爆炸過后，其實很多人都聽不到什么聲響了。

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把鑰匙，站在了一間雜物間的門口，他哆哆嗦嗦，感覺到十分寒冷，將鑰匙插入鎖眼后，暖氣可能在剛剛爆炸時壞了，他這樣想著。他覺得冷的要死。

然后他就凍死了。

一個女人用刀割下他的腦袋，扭動鑰匙，順便將他的眼睛對準了貓眼。

“掃描通過。”

她沒什么表情，拉開雜物間的門，出現的是一扇鋼鐵制的金庫保險門。她站在那里等待著大門打開。十秒鐘后，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溫度開始急速的下降，寒霜開始肉眼可見的出現和蔓延，指尖輕輕的碰到門，感受著里面的變化。大概過了四分鐘，她用手抓住門把手，輕輕一推，不費什么力氣，門倒下了。

她看到里面除了光滑到反光的特質鋼以外，什么都沒了。

寒霜漫了進去。

“我是霜星，銀行這邊不太順利，我們需要其他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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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醒啦。”真理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沙發上，身旁是古米。她感到頭昏昏沉沉的，“你可能有腦震蕩，之前真是危險呢。”

“我睡了多久，額，還有我們現在在哪？”真理嘗試克服那股眩暈感，不過沒什么效果。

古米遞過去一杯水，我們姑且可以稱這樣東西為“杯子”，盡管它的表面滿是裂紋，真理有點握不穩，手一直在顫抖，古米發現了她的情況也許比想象中糟糕，所以她很體貼的扶住真理，把水喂給了她。

“感覺好些了嗎？我們還在銀行里，這里大概是15層吧，這個銀行修得太復雜了。

真理默然不語，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開始四處翻找，“我的書.....”

“給你，它對你很重要嗎？”

“同我的名字一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