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客舍的第二天，玄月便被杜云悄悄帶到學院測試屬性，雪幽則留在屋內。

盤膝而坐，雪幽皺眉看向窗外，天空下起小雨，淅淅瀝瀝，漾開愁云慘霧。

“請進。”杜云打開宿舍門，單用身體就將玄月嬌小的身影擋了個嚴嚴實實。

“只有我一個人住，隨便坐。”玄月乖巧地找了個凳子坐好，看著杜云走來走去：“為了避免驚動不該驚動的人，我沒有提前預約，所以先等我一下，去藏書閣偷，啊不，拿一個簡易界石過來。”

小雞啄米式點頭，目送杜云風一般沖了出去，留玄月坐在原地搖頭晃腦百無聊賴。

大概坐了五分鐘，已經渾身難受的玄月站了起來，開始東瞧瞧西看看。

呦，瞧這桌面上隨意亂扔的符紙，掉到地上堪比地雷的的朱筆，玄月嘖嘖汗顏。

再踱到門邊，衣柜門半開著，里面更是一片凌亂，有的衣服乖乖掛在衣架上，有的皺皺巴巴搭在掛衣桿上，更有的直接扔在柜底，一股淡淡的汗味彌漫開來。

玄月翻個白眼，干嘛想不開看男生的衣柜，剛想走開，一處蒙蒙光亮吸引了她的目光。

“沒有等太久吧。”杜云風風火火地回來了，鋪滿桌面的紙隨手一推，將一塊黑色石頭放到桌上。一回頭，卻見玄月憋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表情十分精彩。

杜云疑惑地眨了眨眼，摸不到頭腦：“咋了？”

“對，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看的，”隨著“噗”的一聲，玄月仰面大笑起來：“你的內褲上竟然是機器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怎么破開的法陣？”杜云臉黑倒看不出有沒有泛紅，只是結結巴巴問道。

“我不知道啊，”玄月也知很不禮貌，但真的太好笑了沒憋住：“我看到有一個發亮的法陣，一時好奇就運足源力試著碰了一下，結果它突然一抖然后就碎掉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就看了一眼噗。”

“......抖了一下？”杜云一臉難以接受，雖說那個法陣只是他不太成熟的早期試水作品，但也不至于這么脆弱......

玄月一想就要笑：“又沒別人，你為什么要給這個設法陣噗嗤......”

“等等，你不會是......”杜云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拽過玄月的手，把它按在了界石上。

文字泛紫浮現在半空：親水種空間系。

眼睛瞬間閃亮，杜云爆發出與玄月方才如出一轍的大笑：“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空間系！”他看向她蒙圈的雙眼：“我最擔心的問題竟然就這么解決了！”

他很快便止住笑意，激動地在屋內踱著步，眼眸閃亮直視窗外層層烏云。

“空間系......”玄月呆呆地說：“不是很稀少嗎？”

“是的，你很快就會成為全校唯一一個空間系。”杜云轉過身，雙手放在她的肩頭，鄭重其事道：“玄月，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只有你能完成。你不知道，你掌控空間、專克陣法的能力，實在是雪中送炭啊。”

“先走，學院人多眼雜，不要久留。”

在回客舍的路上，玄月大概搞清了自己究竟成為了怎樣的存在。空間系，顧名思義就是擁有干涉掌控甚至創造空間的能力，在各個領域都是犯規般的存在。

其他主系都要以空間為依托，而空間系直接撼動了游戲規則，焉能不恐怖。甚至是向來所向披靡的陣法，也禁不住所在的空間被瞬間撕裂。秒破陣法、專克輔助，使得空間系成為戰場上的上帝，絕對控場。

幸好，這種天賦極為稀少，像炎寧已經快二十年沒有過空間系學生了。待玄月歸校，怕是要被火爆爭搶。

玄月平日里經常吹噓自己是天才，但其實沒想過真的會是個天才。她還十分忐忑，杜云已經看著她若有所思起來了。

“空間系？？”雪幽驚呆，差點直接栽倒在床上：“沒法玩了，這沒法玩了！她開掛啊簡直！”

在雪幽的哀嚎聲中，杜云抓緊時間對玄月說道：“時間緊急，我要趕緊給你普及陣法知識。到時候雖有我和莫凌幫忙，破陣還是要靠你自己。”

“我一定努力！”玄月攥緊小拳頭：“可是，依魅舞基地的陣法可把你都難住了，我真的能破開嗎？”

“雪幽說什么了？你不用按照規則來，開掛啊！多少層迷魂陣都沒用，直接把它的陣眼震碎。”

杜云雙手扶著桌沿侃侃而談，玄月就勢坐下，聚精會神聽講。境界的鴻溝，單憑念師榜榜眼破開狀元的手筆確是希望渺茫，解決門禁陣法、攻入依魅舞基地的艱巨任務全都落到了玄月頭上。

陣眼是整個法陣的關鍵，破了陣眼即可破陣。

“找到陣眼是講究方式方法的，不要像你剛才那樣去震蕩整個陣圖，白費源力。每個念師布陣時，都是有自己的習慣或者說特色的。碧落布陣，從來都是把陣眼明明白白放在正中間，然后布上里三層外三層迷魂陣，惡心死你。”

杜云說著，露出大快人心的笑容：“你這種存在，就專治這種欠欠兒。”

“去他娘的迷魂陣，直接震死她。”

淅瀝小雨已變為瓢潑大雨，密集的雨點落到屋檐窗邊，發出鼓點般密集的聲響。隨著杜云講解的結束，世界沉浸在一片咚咚聲中。

“前有玄月破陣，后有莫凌防御，解藥當已不在話下。”杜云輕嘆一口氣，終于放松下來半倚床邊，眼眸半闔：“玄月，你知道我理想中的符陣最高境界是什么嗎。”

“嗯哼？”玄月盤腿坐在旁邊，自顧自搖擺。

“沒有陣圖。”

“啊？”玄月詫異：“沒有陣圖還能叫陣法嗎？”

“符陣本為師法自然，可有了陣圖，雖然叫人有跡可循，但同時也把能量禁錮在了固定的位點上，這顯然是背離自然千變萬化永不停息的精髓了。”細密雨絲模糊了視線，他嘆氣：“‘化繁為簡，天地一法’。由最簡單的道理，即可繁衍出千變萬化。祖師爺的境界，我們什么時候才能達到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