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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開始改變

  • Ta是我同桌
  • 遙遙不可見
  • 5331字
  • 2019-10-25 19:37:36

一摞又一摞的書本堆疊在兩旁,里面埋著一個身影,在臺燈的亮光只聽見唰唰筆聲,翻過一本書又從旁邊翻過另一本書,筆記本上不斷紀錄著重點內容。門被輕輕推開一條裂縫,溫馨往里探頭,累起書本遮擋住了半個腦袋,余安之卻并未發覺,仍舊唰唰做著題目。

放下筆,余安之靠著椅背長長舒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轉頭忽的一愣,“阿……阿姨,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也就是剛剛來的,”溫馨說,“看你那么認真就不喊你了。做完了嗎?”

余安之點頭:“做完了,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說?”

溫馨走過來,掃了一眼桌面上的試卷,那是這次期中考的試卷,旁邊放著的是一本錯題集,最上面標著日期,每道題的答案用黑色簽字筆寫好,思路用紅筆標出。溫馨笑笑:“剛才則行說餓了想要吃東西,就來問問你要不要。”

聽到吃的,余安之的肚子不爭氣響了一聲,當做了回答。余安之臉都紅了,溫馨笑了笑:“今晚都沒有吃飽啊?顧叔叔請客都喂不飽你們兩個小家伙。”

“……其實我吃了挺多的,就是剛剛又餓了,”余安之站起身跟溫馨出去,“則行倒是沒吃多少,就吃了兩塊肉也就沒有動筷子了。”

“他那是吃不慣,所以現在又鬧騰著吃宵夜了。”溫馨說。

魏則行早就在桌上扒拉著面條道碗里,左手邊放著一本書,密密麻麻的字,余安之湊上前去一看,微微皺起了眉。

“吳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歴之兄也。季歴賢,而有聖子昌,太王欲立季歴以及昌,於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荊蠻,文身斷髪,示不可用,以避季歴。季歴果立,是爲王季,而昌爲文王。太伯之奔荊蠻,自號句吳。荊蠻義之,從而歸之千餘家,立爲吳太伯。”

“……你看《史記》?”余安之拉開椅子,不可置信地再重復了一遍,“你看《史記》?我……沒搞錯吧!”

魏則行抬頭看著余安之:“很奇怪嗎?難道我就不可以看了?”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這個書好像不是你會看的,”余安之說,“我以為你會看那些玄幻類小說,亦或是軍事類的書,再不然就是別的什么的,就是沒想到你會看這個。”

“……打發時間而已。”魏則行翻了個白眼,“我爸把我書架上的書全收了,就留了這一本給我。”

“……難怪”余安之從鍋里撈了半碗面,“我還想說你最討厭文言文了,居然現在開竅了,要閱讀中國古代經典著作。”

“明澤是看則行這小子整日里就知道玩游戲,才讓他陶冶一下情操。”說完,溫馨打了個哈欠。

“阿姨,你先去睡吧,待會我們來收拾就好了。”余安之說,“我們吃完也就去睡了。”

溫馨點點頭,“那你們好好吃,我先去休息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回到了房間。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魏則行伸手將那本厚重的《史記》合上,認認真真吃著面條。

“……你不會是裝樣子的吧……”余安之有些無語。

“要不然呢?”魏則行將鍋里的面條盛出,手一頓,看著余安之問道:“你還要嗎?”

“不用了,我吃這些差不多飽了。”余安之說。

“那行。”魏則行將鍋里的面條全都撈進碗里,坐下才說:“我也服了我爸,凈整這些那些東西給我看。”

余安之笑了笑:“這不是讓你陶冶情操么。”

“就這個?”往那書伸手一拍,魏則行搖頭說:“不讓我做噩夢就感天謝地了。給你看還差不多,木楞木楞的,挺適合你的。”

余安之眼皮也沒抬:“我初中的時候就看完了。”

“……什么什么?”魏則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盯著她,“整本的《史記》?”

“嗯。”余安之點頭。

“我操!余安之你牛啊。”魏則行嗦著面條,這時才發現余安之除了臉還有別的可以贊揚。

“老家的時候什么都沒有,我日常就是幫忙干點農活,什么事情也都不用我擔心。我媽媽覺得這樣不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搞來了一些書,每天都逼著我看。習慣了后自己都會主動去看,慢慢的也就把那些書看完了。”余安之說,“那些書到現在還放在我家床下的木箱子里面,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被書蟲啃掉。”

“你那個年紀就看的懂嗎?”魏則行看著余安之說,“我現在看著都費勁。”

“不懂的就問我媽媽,她懂。”余安之放下筷子,似乎無意在這個話題上逗留,話音一轉,“后吃完的人洗碗。”說完起身回房間了。

魏則行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鍋,“……她絕對是故意,絕對的。”

回到房間整理一番,已經是將近一點了,余安之關上臺燈躺在床上,腦袋突然飛回了那個小鄉村里面,老舊的木門上貼著兩幅破舊的門神,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小女孩坐在灶臺下,一手往里面添柴火,一手翻著雙腿間的書,眼睛一直看著書本,火光下的小臉微微皺起,像是思索什么。

余安之慢慢走過去,蹲下身子順著那目光看去,那是《史記》中著名的篇章《項羽本紀》,對了,她想起來了,那時候她真的快被這篇文章弄瘋了,大部分她都讀不懂,看一句話只是識得了那些字,卻串聯不起意思。

“安之!”

門口進來一個女人,她看不清臉,卻知道那人一定在笑,溫溫柔柔的。小女孩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個女人走近,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加油。”

余安之攥緊手心,愣了半晌,她看著兩人,心中一陣酸澀。對了,她忘記了,確實是的,那時候,那句話是“加油”,不是其他的。那個人轉過身子,臉上的迷霧消散,溫柔的臉龐和她記憶中的一樣。

余安之想說話,張了好幾次都沒有聲音,她想向前身子卻動不了,那人笑了,眼里嘴角都是溫柔,她說:“走吧,向前走,安之,加油。”

隨后萬物消散,置身在一片草地,微風和煦,太陽暖呼呼的,她蜷縮著身子,感覺格外溫暖,耳旁還可以聽到風刮過草地的聲音,細細的輕輕的,身子也軟軟的,好舒服。

“我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連一一看著顧懷瑾,“怎么感覺你好像遇到春天了?”

說完打了個噴嚏,拉緊自己的校服拉鏈。

“我的樣子看起來很高興嗎?”顧懷瑾說。

“不是,”連一一盯著他,“是超級開心的那種。我說你是不是跟安之有什么進展了?”

顧懷瑾笑笑,沒有回答她。連一一嘖嘖幾聲,壓低聲音說道:“今天安之也很開心。”

“嗯。”顧懷瑾又是笑。

顧懷瑾一整天都是笑,羅舟云整個人都不想理睬他——太蠢了。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顧懷瑾喜歡上一個人從頭到腳會變得那么……蠢呢。

“按照上次的成績,我們再做最后一次座位的調整,這次仍是按照上次的規定。”陳校的目光掃過全班,在顧懷瑾身上逗留了一會兒。

他這個舅舅這次真是開后門了,顧懷瑾這個小子第一次跟他軟磨硬泡要求換座位,作為班主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給這個小子開后門了,“這次由班長主持換座位的事情,舟云你上來。”

羅舟云接替陳校站在講臺,按照班主任給的條子念了起來:“顧懷瑾、張白。”

周曉婷心里一抽,默默收拾桌子上的東西,這件事顧懷瑾提前和她說了,可真的等到它發生了,沒想到竟然會這樣不舒服。是啊,她也是喜歡顧懷瑾的,被喜歡的人拒絕了,誰會高興呢。

“林薇、周曉婷。”

林薇旁邊還是空著的,周曉婷毫不猶豫就過去了,都沒等到下課。羅舟云也沒有說什么,還是按著紙上的內容念著,大家看著也就隨著安排去了,也不等下課了。

這一次換座位,滿足了大部分人的心意。

宋學戳戳魏則行的肩膀,“喂,你聽到了吧,顧懷瑾換座位了。”

“羅舟云那大嗓門,我又不是聾子,當然聽到了。”魏則行說,“沒想到顧懷瑾還真是厲害,短短半個學期就換了兩個同桌。”

“拜你家姐姐所賜吧。”宋學壞笑,低聲道:“我真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顧懷瑾居然早戀。不過,我要是顧懷瑾也會的。”

魏則行瞪著他看,“你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宋學聳肩道,“你家姐姐也看不上我啊。說真的,你們家的基因也太好了吧,你長得就已經很好了,你姐更是如此。我都不知道你們家是不是基因突變。”

“靠,有你這么形容一個人好看的么。”魏則行說,“你就不能找點好聽的形容詞?”

“無與倫比、帥裂蒼穹、山崩地裂級的美麗?”宋學說。

“……算了,你還是別說了,說的我都丑了。”魏則行說,“語文不好的人連形容人都是一種傷害。”

宋學笑了笑。

李然端坐在椅子上,目光聚焦在黑板,卻時不時用余光掃著旁邊的季厲。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向來不聽課的季厲,竟然竟然一天都在聽課,現在還破天荒做起了英語卷子。

李然俯下身子,小聲道:“你今天是不是被魂穿了?”

季厲不說話。

李然繼續說:“要不我放學后帶你去看醫生吧,你這樣我感覺好像發生了什么大事。”

季厲不說話。

“喂,”李然說,“你不會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季厲放下筆,轉過頭瞪著他,一字一頓:“你是找死嗎。”

“啊?”李然疑惑,“啊,你真的在學習啊,不是在發泄?轉性了?”

季厲揉揉眉心,“這不是你希望的嗎?你干嘛那么驚訝。”

“不是,”李然興奮道,“你……你怎么突然間就這樣了,我都不敢相信。”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他怎么都想不到季厲就這么……突然間想要改變了。

“……我想試著去努力看看。”季厲說,“看看安之她那樣的生活會不會更好。”

余安之?

“你們什么時候又見過?”李然問。

“上周,”季厲說,“她去找連一一,恰好碰到向陽。”

“這么巧,”李然說道,“看來她果然對你的病。”

“她不是藥。”季厲說,“你別去找她干什么。”說完,他特意看了李然一眼。

李然有些尷尬笑了許久,才說:“……我只是覺得她可以幫你而已。”沒想到還是被這個小子看出來了,“而且我聽說,這次余安之竟然考進了的新高文科的前一百名。你說神不神奇,一個在理科倒數的人,在文科如有神助。”

“她最近瘦了。”季厲想起前些天見到余安之的樣子,比以前更瘦了,眼睛下面也有黑眼圈,她應該為了這次期中考熬了許久的夜,“她在努力著。”

李然趴在桌上看著季厲,好一會兒才說:“她還不錯,季厲你不過去嗎?其實我一直覺得像你這樣的人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的,真的。”

“更好的選擇?”季厲笑了一聲,“誰知道呢。”

誰知道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呢。

誰知道會不會有這樣的自己呢。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那樣勇敢呢。

李然將手搭在季厲的肩上,輕輕吸了一口氣,認真說:“我知道你現在還在那個地方跌摸滾打,找不到方向,但是季厲,你可以看著余安之,看著她跑,跟著她。”

季厲蹙著眉頭,“你在說什么。”

“字面意思,”李然起身,伸了伸懶腰,從桌底下抽出英語書,“你不是一直想看,這個農村來的姑娘如何在新高的環境下生存的嗎,你一開始觀察她只是好奇而已,她跟你某方面都是一樣的,被人投在了這個城市,而她從未放棄過,即便身邊沒有雙親。你想看看余安之會不會像你一樣,從新高來到西中,搞混自己。”

季厲低沉著眼神,李然這個死黨太了解他了,被他一下子揭開心里那塊布,他居然沒有立刻炸毛,反而有一種被人發現,而不是主動說出的慶幸感。

“她挺讓我意外的。”季厲說,“我以為她會受不了離開新高,沒想到因為顧懷瑾她留在了那里,也沒有想到她會接近顧懷瑾如此努力。”

“因為她喜歡顧懷瑾。”李然直接說道,“大概是很喜歡。”

“嗯。”季厲應道。

李然剛想說什么,眼神瞄到門外那個身影一頓,沖著那個人笑了笑,門口的人也回應一笑。李然捅了一下季厲,下巴指著門外:“找你的。”

季厲轉過身,看到站在門口局促不安的向陽,表情有些變幻莫測,還是走到了門口。向陽脖子上掛著一個相機,兩只手還放在那里,有些局促。

季厲不說話,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向陽低著頭,小聲卻又清晰地說:“今天晚上吃飯,爸爸生日,我希望你……你能準時回家。”說完轉身跑了。

季厲愣了愣,待了一會兒才進到教室。李然見他臉色不太對,問道:“出什么事了?”

“她爸生日,”季厲說,“她希望我能回去。”

“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李然說,“那你就回去唄,湊個人頭的事情。不過我提醒你,你就算再不喜歡這個人,人家生日好歹給個面子,千萬別擺譜。就算不看你媽的面子,也要看你媽的身體,肚子里還懷著呢。”

“……我知道。”季厲沉著臉。

“知道不重要,”李然嘆了口氣,“落實才是重點。”

“……知道了。”季厲收拾著東西,特意將數學練習冊給塞進了包里才走。李然看著季厲的背影,揚起了嘴角,“果然找余安之是對的。”從褲兜里摸出手機,噠噠幾聲發了一段文字過去,咔嚓又照了一張季厲的背影附帶上去。

等到余安之收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已經是晚修下課了。

-謝謝。

余安之點開那張圖片,嘴角抽了抽,回道:

-我沒做什么。

過了半分鐘,余安之的手機響了。余安之將教室門鎖好,翻開手機一看,是李然回的消息。

-今天他特別乖,連在家里都特別乖,聽說上次他和你聊了一會兒,挺有效果的哈。

-是他自己的原因,我沒做什么。

-謙虛了。

-我走路,不方便看手機。

-得了,恩人感謝。

余安之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這件事情她真不敢占便宜,上次她就是將自己心里的話說了一遍,其余也沒做什么,就算他有變化也不會因為她。

秋季的夜晚有些涼意,余安之獨自走在路上,不自覺搓了搓自己手臂,將手藏在衣兜里。在經過轉彎的時候,余安之腳步一頓,猶豫了一會兒轉過身去。

這片地方剛好是一個轉彎的地方,周圍沒什么人,路燈有三四盞,卻有兩三盞暗了,徒留一盞燈孤獨的亮著。周圍還有一些樹,偶爾又風吹過總會感到有些毛毛的。余安之仔細辨認了一會兒,并沒有發現什么身影,可心還是跳得有些快,她抓緊腳步沖出了這段路。繞過這里就是大路了,很寬敞,也明亮許多。

最近幾個晚上她都比較晚,都是抄小路回家,前些天都沒什么事,今天總感覺有些莫名的心悸。難道是真自己想多了?余安之心有余悸看著那條路,很暗,也沒什么人走動,可是她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目光。下次,她或許該換一條路來走比較好。

旁邊的車輛漸漸多了起來,還有幾個同校的學生騎著自行車路過,余安之想了想,自己以前也有一點點存款,要不買一輛車來騎騎,這樣她就不用抄小路了。打定主意,余安之打算這個周末拉著一一去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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