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今朝篇：

趙今朝第一次見到關木子的時候，是在關家。

趙家剛被提拔，新的府邸離關家很近，準確的說，趙家就在關家對面。

趙夫人帶著趙家的孩子們去拜訪關夫人，她和關夫人一見如故，似是多年未見的親姐妹一般。

趙今朝不喜那些女人們聊的話題，嬤嬤就帶他去后院找同齡孩子們玩。

一群孩子在水池邊撈魚玩，趙今朝覺得無趣得緊，趁著沒人注意，他就自己一個人溜進一旁的竹林。

竹林的小亭子里，關木子身著一身碧綠衣裳，坐得筆直，那身板就像是一旁的竹子一般。

關木子頭上只一根竹簪子，那發絲傾灑在背上。趙今朝光是看到那背影，就覺得對方一定很好看。

“你怎么不去和她們一塊兒去撈小魚啊？”趙今朝在關木子身后突然出聲。

關木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身子一歪，從亭子邊掉了下去。

趙今朝見這小妹妹就快要掉下去了，連忙拉住了她。他把身子向下一斜，把關木子推回亭子里。

兩人都沒什么事，關木子被嚇到了而已。

趙今朝看到關木子的時候，被這好看的小妹妹驚呆了。一不注意，新衣服被竹枝勾破了一道口子。

趙今朝身上的衣服是今兒個才穿的，如今破了巴掌長一條劃痕，估計回家會被打得屁股開花了。

“對不起，嚇到你了。”趙今朝看到一旁有些膽怯的關木子，連忙道歉。

“你的衣服破了，你要是不介意，我給你補一下吧！”關木子指著趙今朝衣服上的口子說道。

關木子從腰間的小荷包里掏出針線，示意趙今朝坐在一旁。

趙今朝打量著眼前的小妹妹，開始介紹自己：“我叫趙今朝，你叫什么呀？”

關木子已經把針穿好了，一面縫著那破口，一面回答道：“我叫關木子。”

“我家是剛搬來的，我父親之前在六兆任職，現在調到京城來了，我家就在你家對面。”

趙今朝聽關木子說她姓關，加上關木子身上的衣服材質很好，就覺得關木子是關家的小姐。

“六兆啊？我母親之前也是六兆的人，六兆李家你知道吧？那就是我母親家。”關木子聽說趙今朝來自六兆，眼睛都亮了。

趙今朝卻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關夫人不是關丁氏嗎？應該姓丁才對啊。”

關木子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去，柳葉般的細眉皺了皺：“關丁氏是我繼母，我母親是關李氏，她是去年去世的。她去世后三個月，父親就讓關丁氏做了正妻。”

趙今朝看著眼睛里有眼淚在打轉的關木子，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你別哭啊，我母親要是知道我弄哭了女孩子，肯定又會打我屁股了。”趙今朝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都這么大了，你母親還打你屁股啊？”關木子收了眼淚。

“可不嘛！不止是打，還脫了褲子打呢，用那個戒尺打，戒尺你知道吧，就是學堂里的先生打手心的那個，話說你上學堂了嗎？”

關木子點了點頭，回答趙今朝：“上了，上了一年了。”

趙今朝看著關木子，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看著比我還小呢，我也才上了一年啊！你幾歲了？”

關木子俯下身，用牙把線頭牙咬了去，收了針線，很是自豪地說道：“六歲了，先生還說我比一般的孩子聰明呢！”

“我比你大兩歲，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打他！”

趙今朝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打包票，結果拍的力氣太大了，搞的他使勁的咳嗽了起來。

關木子看著他那個模樣，噗嗤笑出了聲。

從那以后，趙今朝有事沒事就來找關木子玩，一有好吃的就第一個時間給關木子送過來，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兒，也想著關木子。

在合寶國，未出閣的女孩子很少出門，趙今朝對這個沒了娘的小妹妹格外關照，經常來給她講外面的趣事。

時間總是前進不滯的，一轉眼五年過去了。

這一年的趙今朝十三歲，已是個俊俏的小伙子，耍得一手好槍花，深得趙家長輩喜愛。

這一年的關木子十一歲，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

這一年的合寶國與南夢國開戰了，邊境戰事吃緊，趙家作為武將世家，得去帶兵打仗。

那夜月牙兒很細，天色很暗，趙今朝翻入關家后院，翻進了關木子所住的小閣樓里。

“木子妹妹，你睡了沒？”隔著窗戶，趙今朝叩響了關木子閨房的窗戶。

“還沒有，今朝哥哥你怎么來了？”關木子起身披了件衣服，打開了窗戶。

趙今朝把一束棠梨花塞到關木子手里，然后倚在窗戶邊。

“你有事。”關木子借著燈光，看到了趙今朝臉上的表情，一語道破。

“南夢與咱們合寶開戰了，父親被君主欽定為大將軍，明日就要出征了，我得跟著父親一塊兒去。”趙今朝說出了他心中不安的事兒。

“那……路上小心，保護自己，還要平平安安地回來。”關木子笑著說道，在趙今朝眼中，她的笑比她懷里的棠梨花還要甜。

“如果我能回來，你嫁給好不好？”趙今朝看著關木子的眼睛，一臉真誠地說道。

“誰要嫁予你了，說什么呢？也不知羞。”關木子羞紅了臉，她年紀雖小，但也知道那些事兒，一時間羞紅了臉。

趙今朝看著關木子那模樣，調笑道：“等我打了勝戰回來，就娶木子妹妹做我的妻子，正妻就是你，也不娶什么妾室，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也不娶！”

“呸呸呸！明日就要出征了，說什么死不死的，真不吉利！”關木子連忙伸手捂住趙今朝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趙今朝把關木子的手拿下，捏在手里，笑盈盈地說道：“你怕我死了，就沒人回來娶你了對吧？”

“才沒有！”關木子抽回了手，背過了身，不再看趙今朝。

“時候不早了，木子妹妹你早些睡吧，我走嘍！”趙今朝話音未落，就從窗戶了出去。

關木子連忙轉身，把頭探出窗戶，看著漫漫夜色說道：“今朝哥哥！你要好好的活著回來！你要是回不來，我就……我就嫁給別人！”

趙今朝聽了那話，笑著翻出了院墻，回頭看了一眼，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話音說道：“一定。”

邊關戰事吃緊，打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南夢兵強馬壯，合寶國的將士們打得很苦，還要防著一旁的若蠻偷襲。

趙家四位將軍，最后只活著回來了一位，就是趙今朝的父親，其余三位叔伯皆陣亡了。

趙今朝幾次都差點挺不過去了，可是一想到京城里，還有一位木子妹妹等著他，等著他回去娶，他就硬生生熬了過來。

這一戰，打了五年，一直都是合寶占下風。后來因趙今朝年輕有為、履歷戰功，被提拔為將軍，然后經過眾將精心策劃，好不容易打了一場大勝仗，終于逼得南夢與合寶求和了。

趙今朝覺得，繼續打下去，就能把那些失地收復的。可是合寶的君主卻覺得休戰比較好。

趙今朝帶著戰士們班師回朝，卻得知關木子被嫁給了玉家。

趙今朝的姐姐入了宮，成為了君主的寵妃，他求姐姐讓君主給他和關木子賜婚，可是被姐姐拒絕了。

這些年來，趙家一直在打敗仗，那城池一丟再丟，所幸君主沒有怪罪，依然信任趙家支持趙家。

雖然趙家取得一場大勝，逼得南夢求和，趙家還是低調些比較好，現在可不是囂張的時候，而且這玉家實在是得罪不起。

當今太后就是玉家的人，君主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妃子惹怒母親？

趙今朝見姐姐不肯幫他，獨自一人去了玉家。

他一人一馬一槍，硬是殺到了玉家，在婚禮上見到了心心念念的關木子。

那是趙今朝第一次見關木子穿紅衣，她自己揭下紅蓋頭的時候，趙今朝覺得她比自己夢里見到的模樣還要美！

“木子妹妹，我趙今朝回來了，好好的活著回來了，回來娶你了！你不要嫁給他，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趙今朝笑著說話，他的身上在滴血，他的心里也在滴血。

關木子看著趙今朝，向前走了一步。她回頭看了看同是一身新服的玉二十六，最終還是退了回去。

“姓玉的！木子妹妹和我自小青梅竹馬，她原本就是要嫁給我的，你若是個人，就放她跟我走，她的心一直在我這里！”

趙今朝看著那肥頭大耳的玉二十六，心里一點好感都沒有。他剛剛看出來了，關木子就是怕玉家，所以才不敢和自己走的。

“她若答應和你走，我不留。若她決定留下，我拼了命也會護她一世無憂。”一旁的玉二十六發話了，然后轉身回到了正堂。

關木子看著滿身是血的趙今朝，眼里滿是心疼，可是想到家里的處境，她最終還是轉過了身。

“今朝哥哥，你走吧，我與玉二十六已經拜過天地了，我如今是他玉二十六的妻子，你就當你認識的木子妹妹，死了吧！”

關木子回到了禮堂，繼續行拜堂之禮。玉家則派人把趙今朝“請”出了玉家。

“為什么？你說過只要我活著回來，你就答應嫁給我的，為什么你還是嫁給了別人？那頭豬哪里好了？”

趙今朝哭喊著，看著關木子越來越小的背影，已經生不出氣力抵抗了，任由玉家把他架了出去。

從那以后，趙今朝開始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一面巴結君主和權貴平步青云，一面掃除了對他有阻礙和威脅的人，他中飽私囊，玩弄權術，很快就成了合寶第一大將軍。

趙今朝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可是他卻從未娶妻，連個妾室都沒有。畢竟在他心里，他只有一位正妻，就是關木子。

時間是一頁頁脫落的書籍，掉落后就再也續不上了。它冷酷無情，從不會給人重來的機會。

可是當趙今朝再一次見到關木子的時候，他覺得他的機會來了。

玉二十六的手廢了，關木子帶著玉二十六和孩子們回了關家。

趙今朝滿心歡喜，果然那頭豬給不了木子妹妹幸福，如今成了一個殘廢，還連累了木子妹妹。

趙今朝心里那片被冰封了許久的雪山，開始融化了。

關木子的笑如同一抹陽光，照進了趙今朝心里的那片死寂之地。可是這一次，關木子不是對他趙今朝笑的。

趙今朝以為是玉二十六脅迫關木子的，可是再一次被關木子拒絕之后，他才明白，他的木子妹妹，早就死了，死于和玉二十六成親的那日。

現在的關木子，不過是一具空殼罷了，她早已忘記了和趙今朝之間的誓言。

她說寧愿乞討，也不愿意路過趙家門；她說即便是玉二十六死了，她也不會改嫁他人。

趙今朝以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他甚至不在乎多養那么一頭廢了的肥豬，可是他的木子妹妹卻依然沒有回到他身邊。

既然得不到，就將其毀了去吧，他就不信一個廢物，一個女人和一幫孩子，還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就在趙今朝做著夢，以為關木子走投無路，會回來求自己高抬貴手的時候，卻得到了關木子一家出城的消息。

趙今朝沒有想到，那天的那一面，居然是他和關木子之間，最后的一面。

這一次，是他親手把關木子推開的，還推得很遠很遠。

如果早知道，趙今朝一定在巷子口，好言好語，請關木子和孩子們來自己家做客。自己當時到底在想什么呢？

如果可以多和關木子待一天，他寧愿養下玉二十六那個廢物，反正趙家也不缺那點口糧。

可是一切都為時過晚，時間不會重來，一切都沒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再一次遇到和關木子相關的人，是在戰場上，關木子的二兒子已經是若蠻的大將軍了。

席傳武帶兵直破京城，君主和姐姐早已逃到了六兆。

趙今朝終還是年邁了，這一次他沒有守住城，亦如多年前他沒有守住他心愛的姑娘。

他從城樓上跳了下去，在那片燦爛的棠梨花海里，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個十六歲的關木子，著一身紅嫁衣向自己奔來，口中喊著：“今朝哥哥！你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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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飛篇：

血色染紅了晚霞，天際有一眾飛鳥掠過。一個身影從城樓上躍下，像是秋熟的果兒，落在地上，摔個稀爛。

錫城，淪陷了。

錫飛看著那個曾經甚是風光的錫城城主，那個對他格外寵愛的父親，如今已沒了，連同錫城一塊兒沒了。

火光映照著錫城，城門被破，錫城淪陷。

還好，一些婦孺早就通過密道逃了出來，錫飛就是其中一個。

錫飛站在山崗上，看著不遠處火光沖天的錫城，流下了兩行清淚。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連襁褓中的嬰孩也沒有哭啼。這里離錫城還很近，若是發出聲音，引來了南夢兵，就會落入魔鬼爪牙的手里，生不如死。

錫城的婦孺連夜逃離錫城。摸黑行路不是易事，一群婦孺根本沒有力氣跑快。

很快，南夢軍發現了他們逃離的痕跡，一群騎兵追了過來，在山崗處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寧死不入南夢手！”那些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率先跳入了深淵。奶娘抱著錫飛，也跟著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錫飛害怕地喊了出來。

“咚！”落地了。怎么會是被褥，不應該是草地嗎？

“誰掉下去了？”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

錫飛連忙回答：“是我，易飛，我沒事。”

是了，那段逃離的日子早就過去了，現在的他叫做易飛，是席圖大師的弟子。

“要不要我和你換一下？”睡在易飛下鋪的席傳文和易飛商量著。

“沒事，我只是有點不太習慣這床。”易飛把被褥扔到床上，然后摸著一旁的梯子上去。

金谷沒有這樣子的床，那邊的床只有一層，這里的床讓易飛感覺像是在閣樓上一般。

窗戶邊的紗幔，隱隱約約透進紅色的晨光，天亮了。

易飛感覺睡不了多一會兒了，就沒有繼續睡，把被子疊了之后，就下床了。

席家對易飛挺好的，有些規矩他也在慢慢適應著，比如這疊被子。

席傳武前兩天還和易飛吐槽：“我們在合寶國的時候，父親從來不管我們的，可是到了若蠻，他會經常來檢查我們有沒有疊被子。”

易飛端了自己的小盆，里面有自己的毛巾和柳條，他剛剛出門，就聽到一聲：“師兄早！”

“師妹……早……早啊！”易飛回應了席桃谷。

易飛清楚的記得，這個師妹，給自己喂過一碗粥。

她真好看！易飛看到席桃谷，臉就紅了。

等易飛回過神來，席桃谷已經在院門口等著他了。

“這就來！”易飛快速洗漱好，匆匆回了屋，把小盆一放，就跑出門了。

席桃谷每日都會帶著易飛去跑一圈，回來的時候，他們會路過谷大嬸家，然后打兩罐麥皮粥回家。

易飛知道，這以前都是席傳武和席桃谷一塊兒來的，如今他來了，就由他幫席桃谷提粥。

那時候易飛想，這樣子平靜的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可是世事無常，寧靜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戰火最終還是蔓延到了若蠻，這個久居深山的小城里。

那日從軍營結束之后，席桃谷嚷著要去街上轉轉，說是要給她父親帶一盒甜糕。

“師娘不讓師傅吃太多甜食的。”易飛提著席桃谷的東西，跟在她身后，提醒道。

“沒事噠！你不說我不說，娘不會知道的，爹才不會告訴娘呢！誒？那邊一群人圍著干嘛呢？我去看看……”

席桃谷說著就沒影了，等易飛找到她的時候，她手里多了一卷虎皮卷，上面是領兵打戰的詔令。

那天晚上席圖吃得很少，在書房里偷吃甜糕的時候，被易飛逮到了，為了不讓易飛告密，席圖主動把甜糕分了一半給易飛。

“你不想報仇嗎？”席圖的那句話，戳動了易飛內心最深的痛。

他一直都忘不了，南夢軍攻打錫城的場景。

而那個時候，易飛也明白了，他可以借此機會攻打南夢，為那些無辜枉死的金谷同胞們報仇。

易飛真的做到了，他乘著月色，帶著一百若蠻兵從密道進入錫城，給若蠻軍打開城門。

里應外合，一夜之間就取下了被南夢軍占領的錫城。

沒過多久，他們又用同樣的辦法，拿下了錦城。

易飛不解地問席桃谷：“你怎么知道錦城的百姓會幫我們？”

席桃谷一面處理戰后事宜，一面回答易飛：“你看看這錦城的百姓過得是什么日子？若蠻可沒有奴隸這么一說，人民群眾會是我們勝利的力量源泉。”

等易飛他們戰后工作做完之后，回去卻得知席圖去世了。

那日他帶著席傳武和席桃谷回來之后，就一天比一天老。兩兄妹都沒有能見到他最后一眼。

若蠻舉國歡慶，所有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席桃谷喝了很多很多酒，最后是由易飛背回去的。

路上，席桃谷一直說著醉話，說什么誠意、性命，還嚷嚷著討厭太子，說什么太子還沒有我們家易飛好。

后來，易飛才知道，若蠻王想讓席桃谷嫁給太子，做若蠻未來的王后。

“做什么王后！老娘才不稀罕呢！”席桃谷大聲嚷嚷著。

“好好好……咱們不稀罕。”易飛無奈地安慰著席桃谷，他把席桃谷放下，準備開門的時候，席桃谷用手扣住了他的脖子。

“可是我稀罕你！”席桃谷湊了過來，易飛感覺自己腦子里城在崩塌。都說若蠻的姑娘熱情，現在他算是體會到了。

席桃谷的嘴唇好軟，還有淡淡的果酒味道。師妹也真是的，不知道自己不能喝嗎？怎么還喝了那么多？

見識過席桃谷戰場上英姿颯爽的模樣，易飛知道，這樣的姑娘誰不喜歡呢

第二日，易飛被太子約決斗，還沒有等易飛赴約，就傳來了太子被席桃谷打成豬頭的消息。

還沒有等太子報復回來，邊境戰事吃緊，南夢主動進攻了。

多年之后，太子成了若蠻王，成了統一南境唯一的王。

太子和易飛站在城樓上，看著席桃谷點兵，太子對易飛說：“席將軍這樣的姑娘，果然適合馬背上握著槍大殺四方，不適合住在宮闈里。易愛卿怕也打不過她吧？”

易飛笑了笑，連忙搖頭：“打不過打不過……”

太子大聲地笑了笑，或許在慶幸當年他沒有娶席桃谷吧？

易飛看著威風凜凜的席桃谷，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夫人點兵的樣子真好看，她今天這么累，待會就多買一包甜糕吧！她吃甜糕時笑起來的樣子，才是最好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