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蠻國正直秋季,秋日陽光落滿枝頭,樹葉子被染成好看的金色或赤色。
踏著秋日的陽光,席圖一家很快就辦理好了戶籍。
關木子盤下一間小店,那屋子很好,前頭是店鋪,后面是個小院子,還有一口井。
盤下這間小店,席圖他們的積蓄也就見底了。
玉二十六很沒有金錢觀念,之前也沒有攢到什么錢,盤下這間小店的錢,用的還是人家關木子的嫁妝。
關木子把她的首飾都給典當了,連一根玉簪都沒有留,畢竟一大家子人還等著吃飯呢。
席圖雖然傷了手刻不了玉,但是他的手現在吃飯不成問題,而且還能畫點花樣。
關木子的繡工很好,她當年在合寶國的京城里,也是數一數二的繡娘。
閨閣女子整日待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琴棋書畫,就只能繡繡花來消遣時間了。
柔風柔雨是關木子的陪嫁,繡工也是不弱的,三個女人就這樣撐起了一個小店。
席圖在若蠻的服飾花樣上做了改動,讓其更加精細柔美。這樣一來,生意還挺不錯。
鋪子雖然不大,但是養活一家還是不成問題的。這里的物價比合寶國那邊要低,席圖的生活很是滋潤。
若是玉家人見到席圖,都會詫異,玉二十六被逐出家族之后,反而生活得更滋潤了。
周圍的鄰居都是良善之人,這里的人性子很直,雖然說話很大聲,但是人很客氣,剛認識就和你打招呼,還請你去家里坐坐。
得知席圖之前是玉雕師,周圍的人對席圖都很是尊重,尤其是隔壁的空長生一家。
空長生和席圖差不多年紀,比席圖還大上一歲,是個粗獷的漢子,是個屠夫。
席圖家剛剛搬進來,空長生就帶著他那四歲的女兒空灰蘭,給席圖家送了兩塊豬肉。
關木子很喜歡空灰蘭,還送了兩塊她繡的手帕作為回禮。
空長生一看那手帕,就拒絕了,說什么精細之物給孩子糟蹋了。
關木子硬把手帕塞給空灰蘭道:“沒事,給孩子,壞了再來和姨娘拿。”
席圖也在一旁唱和道:“拿著吧,一條帕子而已,比不上空大哥你的豬肉,你要是不收,這豬肉我們也不敢收。”
“嘿!合著我們來換弟媳的帕子了,還怪不好意思的。”空長生扭頭叮囑自家閨女:“這么精細的帕子,好生收著,知道不?”
空灰蘭點了點頭,把那塊繡了蘭花的手帕好生疊好,然后輕輕地塞進了懷里。
關木子提著那兩塊豬肉去了廚房,柔雨也跟著去了。
席圖拿出一壺從合寶國帶來的青麥酒,招呼著空長生坐下。
席圖一家剛剛吃過飯,桌面的剩菜還沒有收干凈呢。
“這小姑娘挺俊啊,幾歲了?”席圖笑盈盈地看著空灰蘭問道。
“四歲了,隨她娘。”空長生聽到席圖夸他閨女,笑得很開心,絡腮胡子一直在抖動。
“比我家老大小一歲,我家老大五歲了。”席圖朝著一旁幫忙收拾碗筷的傳文喊道:“傳文!帶弟弟妹妹們玩去!別去井邊!”
“好的父親。”傳文放下碗筷,過來領空灰蘭。
空灰蘭怯生生地,躲在了她父親身后。空長生把她推了出來:“和小哥哥們玩去吧!”
只一會兒的功夫,小苦就把桌面收拾干凈了。
席圖給空長生倒了酒,沒有酒杯就直接倒在了碗里。
空長生酒量很好,幾碗酒下去后,人愈發精神了。
席圖酒量不行,兩碗之后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的了。
好在秋叔酒量很好,陪著空長生喝了一個盡興。
沒過多久,關木子和柔雨就端著兩盤紅油豬肉片來了。
煮過的豬肉切片涼拌,拌上辣椒油,很時候做下酒菜。
關木子見席圖昏昏沉沉地,就尋了個借口帶席圖回了房間。
空長生有秋叔陪著,還有下酒菜吃著,就樂呵呵地讓關木子帶走了席圖。
席圖坐在床上,任由關木子給他脫了鞋襪。
“去廚房煮碗醒酒湯。”關木子吩咐柔雨道。
柔雨應聲出去了,房間里就席圖和關木子兩個人。
“有你在真好。”席圖抱著關木子的胳膊蹭了蹭,好久沒覺得這么安心了,有人關心照顧的感覺真好。
“夫君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關木子推了推席圖,沒有推動,只得任由席圖那么抱著她。
“謝謝你!”席圖又蹭了蹭。
關木子看著迷迷糊糊的席圖對自己深深依賴的樣子,心里暖暖的。
這些日子把她累壞了,又是找房子又是和周邊鄰居交好,還要置辦鋪子的開張事宜,為了趕出成品,她這兩日都沒有好好睡覺。
看著席圖安逸的臉龐,關木子的疲憊一掃而空,渾身充滿了氣力,一點也不覺得累了。
“妾身去給夫君端醒酒湯,一會兒就回來。”席圖撥開席圖的手,但是被席圖拉住了。
關木子不解地看著席圖,只見席圖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了關木子身上:“夜里露重,涼。”
“嗯!好!”關木子很意外席圖的舉動,聞著衣服上的酒味,莫名地覺得安心。
席圖這存粹是把關木子當成了李海燕,他喝醉了。
之前晚上的時候,席圖也經常把校服衣脫下,然后給李海燕披上。
每次他總是笑著對李海燕說道:“晚上露重,冷。我胖子脂肪多,不會覺得冷的。”
然而李海燕卻一次也沒有接受,每次都是抱著自己瑟瑟發抖地回去。
關木子出門之后,一片白色的羽毛飄進房間里。它飄到席圖前面,輕輕碰了一下席圖的額頭,然后就化作了光沫,光沫溜進了席圖腦子里,席圖瞬間清醒了。
席圖去了客廳,空長生和秋叔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卻還大聲喊著沒有醉,桌面的菜已經光盤了。
這時候院子側門打開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挺著大肚子進來,她還拉著一個小男孩的,那個小男孩看著也就兩三歲,看著比傳武還小。
“你爹就是來的這家?”那女人個子小小的,說話聲音卻很大。
“媳婦?你怎么來了?”空長生聽到聲音,連忙出來看,結果是他媳婦找上門來了。
“我不來你就喝死在這里了!還不跟我回家!”那女人揪著空長生的耳朵回去了。
席圖看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沒想到空長生看著人高馬大一臉兇相,卻那么怕他妻子。
“哎呀呀……空大哥怎么就回去了?”關木子端著兩碗醒酒湯出來,看著空長生的背影說道。
席圖看了一眼關木子,覺得自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