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圖就一直在那里等著莫果兒醒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做夢的緣故,還是莫果兒睡得太香的原因,席圖也有一種想睡覺的沖動。
好在沒過多一會,莫果兒就醒來了,她伸了一個懶腰,手不小心碰到了席圖。
莫果兒歪頭一看,是和她一樣坐在地上的席圖。
“席圖!你干嘛呢?地上多涼啊,快些起來!”莫果兒見她的病人坐在地上,立馬就開啟了嘮叨模式。
“莫醫生你不也坐在地上?”席圖回了這么一句。
莫果兒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從地上起來。
“你怎么來這了?”莫果兒拍了拍胳膊,顯然是累得不輕。
“受人之托,把這個送來給你。”席圖把手中的燒鵝提起來,示意給莫果兒看。
莫果兒接過燒鵝,很是欣喜地說道:“是玉禾居的燒鵝誒,是阿月送來的吧?謝謝你啊!”
“不客氣,我順路,沒什么事,我就回病房咯。”席圖笑了笑,然后就準備離開。
“吃午飯沒有啊?一起吃點吧!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么大一只燒鵝。”莫果兒笑著說道。
席圖想要拒絕來著,但是話還沒有說,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叫。
“好啦,一起吃點吧!去你那里。”莫果兒沒有給席圖拒絕的機會,提著燒鵝就去了席圖的病房。
席圖連忙大步跟上,然后有些好奇地問:“莫醫生你怎么會睡在這里啊?”
莫果兒用手抿著打了一個哈欠,困意還沒有完全消散,她回答道:“連著做了五場手術,太累了。”
席圖沒想到莫果兒居然這么辛苦,就詢問道:“怎么都是你一個人做啊?”
莫果兒笑著說道:“老師和幾位資深的醫生都去開什么研討會了,偏偏昨天晚上有一群混小子打什么群架,一個個的傷得不輕。”
莫果兒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問席圖:“我記得你是車禍對吧?”
席圖聽了這話,連忙點著頭,跟啄米的小雞似的。
“好孩子不可以大晚上去打什么群架哦,人的生命其實很脆弱的,要好好保護哦。”
莫果兒像是一位大姐姐,她伸手打算摸席圖的頭,哪知席圖比她高,她現在穿的又是平底鞋,加之做手術累得抬不起手,就只輕輕地拍了拍席圖的肩膀。
兩人就這樣一路有說有笑地回了席圖的病房,莫果兒把牛皮紙袋里的東西拿了出來,里面是一只用油紙包裹的燒鵝,還有一盒米飯。
“我吃不完這么多米飯,分你一半吧!”莫果兒說著打開了米飯盒的蓋子,蓋子較深,翻過來剛好可以放米飯。
莫果兒分了一大半米飯給席圖,可能是時間有點久了,蓋子壁上都凝結著很多水珠。
燒鵝被四層油紙包裹著,莫果兒小心翼翼地拆開。席圖就看著她弄,她的手指纖細悠長、白皙有致,很是讓人賞心悅目。
“看什么呢,快過來吃啊!”莫果兒弄好之后,招呼席圖過去。
席圖坐在病床上,莫果兒坐在椅子上。莫果兒把米飯端給席圖之后,扯了一只鵝腿遞給了席圖。
“小孩子要多吃點肉,這樣才會長身體。”
席圖沒有推辭,接過了鵝腿笑道:“莫醫生,我早不是小孩子了,你不是說我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么?”
“你不是今天就能出院了么?吃一點點沒事的。”莫果兒笑著說道。
席圖這才發現袋子里居然有三雙筷子。
莫果兒見席圖盯著那一雙筷子,解釋道:“他每次都會放三雙筷子,因為路老師和露露經常會蹭我的飯。”
席圖沒有說話,啃了一口鵝腿。只一口,席圖的眼睛都亮了,什么外脆里嫩、肥而不膩、齒頰留香,說的就是這家的燒鵝吧?
之前席圖一直覺得,葉逢明那里的烤雞已經夠好吃的了,現在才發現和這燒鵝一比,葉逢明的烤雞只能算勉強能吃。
“玉禾居的燒鵝,不說全魯省吧,在咱們泉城是最好吃的了。”莫果兒說著這話的時候,眼里是自豪的。
席圖真的覺得太好吃了,恨不得連沾了油的手指頭都給啃了。
莫果兒告訴席圖:“其實我媽媽以前一直希望我做個廚師來著,這玉禾居就是我太姥姥的店,我是同輩里天賦最好的。”
聽莫果兒這么一說,席圖沒有一點懷疑,因為之前路露護士就經常在席圖這里,說著莫果兒的廚藝如何如何好。
“那你怎么又成了醫生呢?”席圖問道。
莫果兒的臉上浮起兩抹紅暈,她笑著說道:“還不是因為阿月,他小時候總喜歡和別人打架,總是弄得一身傷。”
席圖發現,莫果兒在談論文如月的時候,眼睛里都是星星,很是耀眼。
或許是席圖快要出院了,莫果兒給席圖講了很多關于文如月的故事。
和路露護士那個花癡不一樣,莫果兒講的那些故事中的文如月,是一個可憐的人兒。
文如月打小就被家人遺棄了,是文老頭從垃圾桶邊撿回來。
文老頭名為文海,是個小偷,靠偷東西把文如月撫養長大。
后來文海還教文如月偷東西,結果有一次爺孫倆去一所學校偷東西,被同行賣了,他們倆就被抓了。
倆人被扭送到當地派出所,那里的熊警官和文海聊了一宿。沒人知道他們倆聊了啥,從那天以后,文海就金盆洗手了,還幫著警方反扒。
熊警官送文如月去上學,文如月就和莫果兒路露兩人認識了。
因為文如月是文海的孫子,大家都不愿意和小偷一起玩,那時候只有莫果兒和路露不在意那些,愿意和他一起玩。
久而久之,三人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席圖就那么安安靜靜地聽著,聽著莫果兒說文如月如何如何好。
“你別看阿月人冷冰冰的,平時也不怎么說話,附近小區里的那些大爺大媽可喜歡他了。”
莫果兒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哽咽。她見證了文如月,從小偷變成了如今的警察,這些年他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喲!老三你伙食還挺好的嘛,虧我們還特意帶了炸雞來接你出院。”崔恩鴻和熊錳出現在病房門口,手里還抱著全家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