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圖自然沒有說自己以前愈合能力多么差,有些話說太多可不太好,所以他很自覺地沉默了下來。
席圖大概猜到為什么會這樣,只是需要他去求證一下。
窗外的樹葉隨風輕搖,天色已暗,樹葉在窗戶上形成水墨畫般的剪影。
醫生們離開了病房,病房里就席圖和崔恩鴻兩個人,崔恩鴻正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席圖,這是席圖見過他話最多的一次。
“差不多行了,以前怎么不知道老四你這么能說?”席圖皺著眉,感覺耳朵要起繭子了。
崔恩鴻還打算說些什么,席圖立馬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話說你居然開始看書了誒?轉性了?還是被奪舍了?何方妖孽!快快離開我家老四的軀體!”
席圖一番逗比的言論,讓崔恩鴻心里緊繃的弦松了下來,他笑出了聲,然后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要考試了,老三你又成這樣,我怕我掛科我媽剝了我皮。”
“考試不是還有一個多月的嗎?”席圖歪著頭問道。
也就席圖看不到,不然的話,他一定會發現自己剛剛歪頭的動作,多么像那只白色的貓頭鷹。
“不早點復習的話,會掛很慘的,我之前還掛了九科呢。”崔恩鴻靠在椅子上,把書蓋在臉上,一陣哀怨。
“專業課不是只有七科嗎?你怎么掛的九科?”席圖一臉疑惑地看著崔恩鴻。
“額……我還多選了兩科選修課。”崔恩鴻一臉醬色地看著席圖,很不好意思。
“你是怎么做到掛這么多科的?我不覺得難過啊,只要經常去上課,老師都不會為難你的。”席圖一本正經地說道。
“問題是我逃課太多了啊,!”崔恩鴻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道。
“你可以打小抄啊!”席圖給他出餿主意道。
“問題是我不知道考點,打小抄都不知道怎么打。而且我上次就是因為作弊才掛的課。再掛科我就得重修了,然后我老媽會殺了我的。老三你會幫我的對吧?”崔恩鴻放下書,抓著席圖的手,一臉期待地說道。
席圖看著崔恩鴻那個樣子,嫌棄地推了一把,沒好氣地說道:“死開點,別用那表情惡心我。還有,我腿上可是有傷的,你要是再趴著,我的腿就可以直接鋸掉了。”
崔恩鴻一聽這話,連忙起身,然后用帶著疑慮的口吻說道:“我記得你腿上沒傷啊,怎么回事?內傷?老三你是不是……”
崔恩鴻的話沒有說完,席圖也知道對方想說什么,怕自己掛掉。如果不是雪羽的話,席圖估計早就掛了。
席圖想望望窗外,結果窗簾扯著呢,什么也看不到,他嘆了一口氣,對崔恩鴻說道:“把課本拿過來,我給你勾考點。”
崔恩鴻一聽這話,喜笑顏開道:“就知道老三你最好了,大恩不言謝,我以身相許吧!”
“死開點!老子喜歡軟萌萌的小姐姐!再這樣我不幫你了!”席圖再一次把湊近過來的崔恩鴻推開。
“不要啊!老三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別這樣別這樣,我們是兄弟……”
病房里開始傳出歡聲笑語,一個半學渣在給一個純學渣劃考點,可偏偏一個真敢劃,另一個也是真的敢聽。
莫果兒的辦公室里,莫果兒看著席圖的各項身體指標,眉頭皺得很深。
作為醫生,她自知已經學習了很多理論知識,可為什么第一次操刀,就遇到這種沒有記錄過的病例。
席圖剛被送過來的時候,幾乎就是一個死人,莫果兒在給他做手術的時候,都以為救不回來了。
做手術的時候,莫果兒還是很希望席圖能活過來的。作為一名稱職的醫生,她可不希望任何一位病人死掉。
“怎么了?我覺得席圖恢復得很好啊,精神狀態挺好的,應該能挺過去吧?”老路醫生拿著保溫杯進來,看到莫醫生那樣子,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給他做手術時,都沒有生命跡象了。”莫醫生連忙站起來,把座位讓給老路醫生。
“第一次做這種大手術,有這種心態很正常,放寬心,盡力了就好,就算是真的挺不過去,也不是你的錯,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老路醫生沒有坐,喝了一口熱水,看了一下席圖的情況,就離開了莫醫生的辦公室。
醫院里,每天都會有不同的病人,醫生則是一直都在死亡線上把人命搶回來。
“他現在恢復得很好……”莫果兒對老路醫生說道。
“恢復得挺好不是很好的么?這是一件好事。你的任務就是讓病人康復,別想太多,先吃飯吧,我那里有玉禾居的燒鵝。”老路醫生打斷了莫果兒的話,然后湊近她在她耳朵旁小聲說道。
“玉禾居的燒鵝!哇!老師你不說我都忘了,我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走走走,咱們邊走邊說。”莫果兒開心地收拾東西,雀躍地像個小孩子。
路上,莫果兒依舊拿著一沓席圖的化驗單,和老路醫生說著席圖的情況:
“老師,按理說席圖做完手術后醒過來,就應該是脫離危險期了呀!怎么后來還陷入昏迷那么久?是我哪里出了問題嗎?還是我開錯了藥?”
老路醫生把莫果兒領進副院長辦公室,然后把她硬摁到椅子上,奪過她手里的化驗單,語重心長地說道:
“先吃飯!有燒鵝還堵不住你嘴了是吧?作為醫生,你只有先保證自己身體健康,才能從死亡線上拉回更多的生命。”
“哦!”莫果兒嘟著嘴,卻不敢反駁老路醫生。
“快吃吧!”老路醫生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只包著的燒鵝,還有一保溫盒的白米飯。
“唔……好香,玉禾居的燒鵝,要排好久隊才能買到的,老師你可不會為了一口吃的排三個小時,誰送你的?”莫果兒一面拆著燒鵝,一面說道。
“中午文警官特意送過來給你的,可惜你在忙,就留我這里了。還是你小丫頭有口福,可沒人給我這老頭子送燒鵝,還是玉禾居的。”老路醫生的話里,帶了一股子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