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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月上

第一個月

我收拾整理好了我的所有東西,把那張短短幾行字的表格拍在了天天壓榨我的老東西臉上,我沒有任何的迷茫,打開玻璃全高三米的大門,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像是獲得了新生,聞到的都是自由的空氣。

我迅速從手機通訊錄里面找到了往日里玩的最好的姐們,綠色的撥號鍵亮了很久很久,直到我第3次打過去的時候不是嘟嘟嘟的聲音,我急不可耐的吐出四個字我辭職了,不等我接下一句話,那邊傳來一個清秀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

哦,她在忙

我聽說得了癌癥的人體內(nèi)會有無數(shù)個孢子在分裂,我幻想著他們是如何從一整粒大的球分裂成幾個小的球,又分裂成無數(shù)的細胞,又是如何在我身體內(nèi)跳動,讓我的呼吸停止,心臟停止跳動,不痛的吧,應(yīng)該不痛的,至少我現(xiàn)在沒有什么感覺。

等我把一切料理好已經(jīng)是深夜了,我看了看卡內(nèi)的余額8萬有余,于是強撐著夜晚酸痛的眼睛,把手機亮度調(diào)高,買了一張明日8點到老家的車票,等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帶上被子準(zhǔn)備入眠的時候,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我拖著半疲憊的身體,打開了客廳的藍色燈光,看著那些我曾經(jīng)視如珍寶引以為傲的一堆垃圾,順手翻出來一副,拍了張照發(fā)到網(wǎng)上拍賣,我發(fā)誓,即便是有人出5毛錢,我也把它賣了,幸運之神眷顧他,你看像什么畢加索啊,達芬奇啊,都是死后他們的歌曲畫作才出名的,說不定,說不定……

平日里一晚一粒的褪黑素,我今日吃了三片,睡得沉又不沉朦朦朧朧的,仿佛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能驚醒,我好像是睡了,又好像是沒睡

我急不可耐的推開那沉重的家門,我才第一次發(fā)覺,平日里看起來搖搖欲墜,破碎不堪的木門推起來竟然那樣的重,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好像也無濟于事的樣子,我可能是苦笑吧,轉(zhuǎn)眼望了望了墻角的狗洞,仿佛穿越回八歲的我拖動著頭過身就過,我見到出來打水喝的,老頭一臉詫異的盯著我看。

我尷尬地朝他笑了笑說道懷念一下小時候的感覺,很久沒有回家了。

是那種農(nóng)村自建房式的四合院,家家戶戶一點風(fēng)吹草動鄰居都能聽得到,也是在我很小的時候與人合租的個院子,兩間房是我們家的,另外兩間是與隔壁村一家養(yǎng)豬落魄的大戶合租,我聽見大黃叫了兩聲,四面八方涌來六七個人,說什么抓賊啊,抓賊啊,我一臉鄙夷又不知所措,只的是西門住的鄰居大叔幫我澄清了

添了很多生面孔

其中我認出來的就是那個四眼仔他的叔父姨母,還有小時候經(jīng)常拿我酒窩長在蘋果肌上尋開心的大嬸,還有匆匆跑出來連手里的鍋鏟子都沒來得及放下,帶著圍裙的家庭主婦。

我望著那個家庭主婦喊了聲媽,我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顫抖,我盯著她的臉,她看著我,我想她也許是跟我一樣,被風(fēng)沙迷了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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