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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帝怒

  • 千金小雜役
  • 古葳
  • 3296字
  • 2019-09-24 18:01:07

京都帝城

帝王魏恒扔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皇后蘇幼清在側侍候,見他一臉倦意,道:“陛下若累了,臣妾就服侍您歇息吧。”

魏恒搖首,“不必了,這幾日事物繁多,今日若不處理完,只怕來日又要堆積。”

蘇幼清應聲,依舊在側守著。

半晌,小福子上前稟報,“陛下,那江員外鬧到宮門口了,吵吵著就要見陛下,還說見不到陛下,就一頭撞死在宮門口。”

魏恒狹眉一蹙,“怎么回事?”

小福子抬眼瞧了瞧魏恒與蘇幼清,道:“前幾日江府大婚,迎娶孟家小姐過門,誰料想那孟家小姐與江公子拜了天地后,就逃了,如今下落不明,江員外嫌晦氣,便嚷嚷著要退婚,如今更是是鬧到咱們宮外面,非要見一見陛下。”

魏恒一掌拍向案幾,怒道:“那江員外是活膩了嗎!這種事情也吵吵嚷嚷的。”

一側的蘇幼清嚇得一顫,魏恒素來穩重遇事也極少發怒,想來這孟江兩家的婚事對他甚是重要。

說來魏恒這般惱怒也是有緣故的,不僅僅因為孟然是他現下最器重的官員,也因這段姻緣是他撮合著的。

遙記那日,孟然拜見魏恒,提起了江員外向他家求親的事。

“孟愛卿這幾日看樣子不大舒心?是家中有什么事么?”魏恒似尋常關切的問了一句。

孟然也不藏著掖著,直言道:“陛下,臣家中有一女兒性子聒噪,前幾日江家請了媒婆來說親要娶微臣的女兒,微臣就是愁這個……”

魏恒道:“婚姻大事,這事還是要問過孩子的意思,若她應允,便也罷了。”

孟然嘆道:“只怕她不允呢……”

魏恒道:“試試便知。”

孟然聽了魏恒的話,回家就問了玉玦,玉玦那時睡得迷迷糊糊,隨意的應了,孟然也全然當她同意了,便允了那江家的求親。

魏恒知道后,為此事也賞賜不少東西給孟家,想著孟小姐與江郎君若能百年好合,他也算是撮合了一樁好姻緣。

只是孟千金突然逃婚,卻是狠狠打了魏恒一巴掌,魏恒端坐著沉沉了臉,對著小福子吩咐。

“去宣孟侍郎進宮!”魏恒起身冷冷的喊道。

孟然被急召入宮,見了魏恒,瞧他臉色不大好孟然心下也知道了幾分,當下跪在殿下,道:“陛下,是臣教女無方,才落得如今這樣……”

魏恒淡淡道:“朕并不是責難你的,只是想問你,當初你與江家的婚事,到底怎么一回事?”

既然是兩家商討好的事,依著孟然的性子,自然也是兒女都你情我愿的,怎么會在大婚之日生出逃婚這樣的丑事呢,魏恒實在無法理解。

孟然嘆道:“這也都怪微臣,沒有管教好女兒,臣的女兒曾與臣說過不愿嫁與那江郎君,臣也當她發小女兒脾氣便不理會,誰承想她竟然……”

魏恒沒有斥責,顧及自家媳婦在身邊,也好言說道:“此事還是等你孟小姐找回再說,若卻人手,與朕說便是,朕撥幾個侍衛去幫你。”

孟然叩首應謝,“多謝陛下……”

寥寥幾句沒有怒意,適時小福子入內,“陛下不好了,那江員外在宮外鬧著脾氣,說孟大人都能覲見陛下,他若不與陛下說上幾句,就真個撞死在宮門口。”

魏恒面色一沉,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江員外就這般被帶入了殿內,會鬧的孩子有糖吃這話不假,江員外入殿,跪下就是叩首,“草民有罪,請陛下饒恕。”

“你也知道?拿性命要挾朕,江義,你倒是膽子很大。”魏恒語氣淡淡的,隱了幾分怒意。天曉得他心里有多氣。

一個普通老百姓都敢以性命要挾他這個當皇帝了,這還怎么了得,若非看在那江員外是與孟然一家結的親,他怕是就置之不理了。

江員外自知有罪,也不求饒,反倒說:“草民心急,孟大人的女兒如此悔婚,實在辱我江家清譽,還請陛下下旨退了這門婚事。”

魏恒不答面色有些難看,他頓了半晌,驟然起身,拂袖離去,不消一刻就走沒影了。

小福子見此,搖首,蘇幼清上前打圓場:“江員外,此事還是待孟小姐找回再說吧,你硬要退婚,將陛下置于何地?這門親事陛下也關切的緊,你此番要退婚,不是平白打了陛下的臉么?”

小福子也附和的勸說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呢,江員外,您也瞧見陛下發怒了,陛下如何一個人,您在宮外也是曉得的,從不動怒的人為著此事惱怒,可見茲事體大。”

江員外沉吟了,方才他實在是被憤怒沖昏了頭,竟不動腦子的就進宮求見陛下,太過意氣用事。

孟然在一側也道:“江員外,當日是我家玉兒的錯,要打要罰或是退婚全憑您處置,我孟某絕無半句怨言,不過如今還是找到玉兒的下落要緊,你看如何?”

江員外靜了心便允了,這事也就暫且緩了下去,待得小福子送離孟然與江員外后,蘇幼清才到偏殿尋魏恒去了。

此刻的魏恒毫無帝王樣,躺在軟塌上一動不動,蘇幼清瞥了眼魏恒,斟了杯茶,遞與他,“喏,喝杯茶靜靜心吧。”

魏恒伸手接了茶,擱在一側,蘇幼清嘆道:“多大人了,還是小孩子脾性,怎么年紀漸長,你倒越來越有脾氣了。”

從前魏恒那般穩重,反倒是她,什么事也不懂,一直都由他照顧著,如今成婚十多年了,她倒愈發穩重,再看他,不知是和孩子們玩的太瘋還是本性暴露了,一年一年的性子乖張,不像個帝王,更像個孩子了。

魏恒閉眼,輕聲道:“還是從前的日子好,如今全權擔了帝王責,我倒無所適從了。”

蘇幼清緩緩坐下,嘆道:“你怕也是閑的。”

誠如蘇幼清所言魏恒是閑的,他年少登基,十幾年前才真的掌權,期間遭遇叛亂奸臣,索性他都熬過來了,如今百姓安居樂業,整個大魏繁榮昌盛,尤其是京都,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事情是常見的,魏恒完成了帝王的職責,這樣一來,便沒有什么大事能煩擾他的了。

膝下的子嗣也還年幼,還都未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余下的也沒他可以日日操心的了,他也只能把目光看向手下器重的大臣了。

魏恒之前將孟然家女兒的婚事看的極為重要,如今發生這等事,自會惱怒。

“你也莫再提了,今后他們兩家的事,我什么也不想知道。”蘇幼清聽魏恒這般說,也知勸了無果,也便不再說了。

一時陷入緘默,隨后一個身影翩然入內,魏謄見魏恒躺在軟塌上,淡淡道:“皇兄好興致,素日里這個時辰,你都在批閱奏折,怎么今個兒想到要休息了?”

來人正是魏恒的雙生兄弟,魏謄。

抬眸瞧了眼魏謄,蘇幼清忙掩唇笑道:“他呀,正生氣呢。”

魏謄那與魏恒如出一轍的臉微微蹙眉,他道:“是誰惹怒了咱們陛下?”

魏恒依舊閉眸,沒有理會魏謄的打算。

蘇幼清耐心的為魏謄解釋了一番,魏謄不由嘲笑自家兄長,“皇兄竟為這等事發怒,當真是吃飽了沒事干。”

沒心沒肺的笑了幾聲,很快的魏謄沒法繼續笑了,一杯滾燙的茶水朝他襲來,他閃避不及,正中他胸口,好好的衣服沾了茶水污漬。

魏謄燙的叫了一聲,“哥!你這是做什么啊!”

魏恒白了魏謄一眼冷冷的道:“誰讓你嘲笑我?”

魏謄無奈道:“你當真是閑的沒事做!”

魏謄來不及擦拭干凈,就憋著一口氣轉身出了偏殿,回府去了。

“我以后一定要像那孟小姐一樣硬氣!逃婚多好啊,這么大的壯舉,真令我佩服。”魏謄的長女魏苗苗聽聞那孟千金的事情后,在自家王府里毫不避諱的說道。

宣王妃蘇琬狠揪著魏苗苗的耳朵 “你好的不學,凈學些壞的,誰給你的膽子?”

魏苗苗捂著自己耳朵,卻不敢掰開自家娘親的的手,她求饒道:“娘啊,我錯了,都是父王說的,是他給我的膽子。”

“我可沒有給你這個膽子啊”魏謄冷著臉出現在魏苗苗面前。

魏苗苗一愣,慌了神,求饒,“啊父王我錯了,還有娘啊,你放過我吧,我真的錯了。”

好生求饒了一番,蘇琬才松了手,魏苗苗捂著發疼的耳朵,撇著嘴,“娘啊,我不過說說罷了,何必這樣呢。”

“說說?這話是你這個郡主能說的么?”蘇琬斥道。

魏苗苗呢喃道:“連說也不讓說了么……”

魏謄未理魏苗苗所言,嘆聲道:“這次皇兄是真的發怒了,若是找不到那孟小姐,我怕皇兄會動用禁軍去找那孟小姐了。”

蘇琬驚道:“這么嚴重么?”

魏苗苗也道:“不就是逃婚么,皇伯父為什么這么氣啊?”

“小孩子懂什么?”蘇琬又是斥聲罵道。

魏苗苗吐了吐舌,道:“不過父王啊,那江郎君是不是長得很丑啊,若不然那孟小姐怎么會逃婚呢?”

魏謄道:“那江郎君一表人才,整個京都的大家閨秀求著都想嫁去。”

魏苗苗蹙眉道:“那就應該是那孟小姐長得丑,怕自己配不上那江郎君,所以逃婚了。”

蘇琬又狠揪著魏苗苗的耳朵,“皮癢了?是不是要罰你一頓才舒心?”

“啊啊,父王救命!”魏苗苗喊著自家爹爹。

魏謄頭也不回的要離開,魏苗苗咬牙切齒的喊著:“啊!父王混蛋#@¥%*@#”

這一罵不要緊,不消一刻,魏苗苗就接受著來自父母熱切的關愛,而那頭遠在寧州的玉玦,在魏苗苗談論她的時候很應景的打了幾個噴嚏,掌柜關切的問道:“丫頭你受涼了?”

玉玦揉了揉鼻子繼續手中的活,淡淡道:“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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