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圖窮匕見
- 從經順道
- 二十二紅
- 3709字
- 2019-09-01 19:58:47
一天過后,許寧旁敲側擊地知道山賊們今天就會從陳英才的家人那里得到贖金,而陳英才在山賊拿到錢以后就可以下山回家了。
“還真是說話算話,拿了錢就放人。”許寧得知這一消息,也為陳英才松了一口氣。
“那白面儒生這兩天未時到申時都會到后院去,該不會是鼓搗他那伏火礬吧。”許寧站在暗處,看著白面儒生一個人往后院走去,決定悄悄跟著他去看看。
保持距離綴著白面儒生,許寧看見他走下一個地窖,在外面等了一會,見地窖里沒有走出人,也沒有其他動靜,許寧湊上前去。
“這地窖又是藏著什么東西?”看著面前蓋著鐵板的地窖入口,許寧思前想后,打算冒險下去看看,如果下面真放著大量的伏火礬,那白面儒生必定所圖不小。
輕輕打開鐵蓋,許寧順著梯子走下地窖,一條通道筆直向前延伸出去,在通道那頭有著微微的氣流聲,本應該是幽暗的地窖里因為兩旁點著的幾盞油燈而顯得分外明亮。
“人去哪了?”許寧看著面前的通道,沒有見到白面儒生的人影讓他有點奇怪。
順著通道往前走,一個個木桶擺在通道兩旁開拓出來的隔間里,許寧靠近木桶,聞了聞,“硫磺的味道,”他心里明白,這里應該就是白面儒生放伏火礬的地方,“這么多桶,白面儒生瘋了?這要是失了火,地窖里的人都得死。外面只怕也會炸塌一個大坑。”
他慢慢往前走,邊走邊數了數木桶數量,一直走到通道盡頭,盡頭是一扇石門,許寧推了推石門,發現推不動。
“這白面儒生估計就在石門里,我是在外面埋伏,還是直接進去擒住他,問清他弄這么多伏火礬到底想干嘛。”許寧站在石門前,左右為難。
就在他琢磨怎么辦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背后,同時木棍呼嘯聲隨之而來,許寧聽著背后聲音,正準備扭頭,就感覺頭部挨了一下重擊,頓時被打暈了過去。
等到許寧醒來,發現自己坐在石門內小房間的地上,雙手被反綁身后,而白面儒生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醒了?你說你好好的人質不當,偏要當山賊。當了山賊也就罷了,非要跟著我,把我準備的東西都看個精光。也行,讓你死個明白。”白面儒生還是那副一臉笑容地看著許寧。
“這些伏火礬我準備兩個月了,你估計不知道什么是伏火礬,沒有關系,你只用知道伏火礬可以讓山上這些山賊全部死光就行了。”笑著的白面儒生,話語之間飽含著刻骨的仇恨。
“為什么,你來山上才一年,大當家就讓你當了三當家,他這么看重你,你卻要讓全部兄弟死在你的手里?”意想不到的一個人出現在石門之外,正是獨臂男子!
白面儒生聽到獨臂男子的聲音大驚失色,他扭頭看去,獨臂男子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白面儒生往后退了一步,擺出如臨大敵的架勢。
“我一直沒有發現,是今天看到他跟著你進了這地窖,我在外面等了一段時間,你們二人都沒有出來,我才進來。”獨臂男子站在原地,看了看許寧又看了看白面儒生。
獨臂男子雖然沒有說出為什么要等在外面,但是許寧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和白面儒生起沖突,不由得心里一暖。
“我最惡心的就是你們這些人偽善的嘴臉,明明是山賊,卻要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簡直令我作嘔。”白面儒生也聽出了獨臂男子話里的意思,咬著牙說道。
“也罷,你不愿說原因的話,我就先把你拿下,等大當家回來再審清楚你的動機。”獨臂男子以古井無波的語氣說道。
“哈哈哈哈,大當家,他只怕現在躺在哪條水溝里等著有人給他收尸呢。”白面儒生歇斯底里地大笑,仿佛聽到了好笑的笑話。
獨臂男子的眼神終于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一股真氣從他身上騰出,整個人的氣勢立刻從平靜內斂轉變成了兇悍剛猛,他向前一踏,左手成掌推出,拍在白面儒生的身上。
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白面儒生口吐鮮血,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砸在石室的墻壁上。癱在地上的白面儒生鮮血不停地從口中涌出,但是臉上并沒有痛苦的表情,他面目猙獰地說道:“哈哈哈哈,你生氣了,終于不是那副虛偽的表情了。”
將白面儒生一掌打飛的獨臂男子走上前來,提起白面儒生的衣領,說:“說!大當家怎么了!”
“怎么了?當然是死了!”白面儒生眼神里都滿含笑意,似乎身上的傷勢并不存在,“你們這群人,劫富不劫貧,富人就該死嗎?就該被劫嗎?我要你們也體驗到身邊至親摯友死去的滋味!”
獨臂男子似乎想起什么往事,他松開白面儒生的衣領,問道:“你到底是誰?”
白面儒生仇恨地望著獨臂男子,仿佛要將他生吃活剝,句句含血地說:“兩年前,你們把源泰商行的一批貨物劫了,商行老板因為貨物的借款無法償還,被逼得投江而死。”
“你是商行老板的兒子?不對,我知道這事以后查過,他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在雍國的女兒。”獨臂男子看著白面儒生,語氣緩和下來。
“我當然不是他的兒子,我是他女兒的夫君!”白面儒生咬牙切齒,情緒激動,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婷兒因為這件事,終日郁郁寡歡,半個月便病積難返跟著逝世。我恨你們這些山賊,更恨你們這裝腔作勢的樣子!”
許寧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一句話不說,這場兩年前的悲劇也深深地刺激了他的心。他原以為像獨臂男子這樣的山賊,有原則講義氣,只為財不傷人,應該是江湖中頗有俠氣的人了,但是白面儒生一番話說出來,讓他意識到這世上不是自以為的有原則就不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獨臂男子聽完白面儒生的話,閉上眼睛,好一會才再睜開:“所以你處心積慮加入我們這些山賊,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給他們報仇。”
白面儒生笑著說:“當然,大當家已經死了,你們也會死在我的伏火礬之下。”說著他趁獨臂男子心神恍惚之際,從靴子內掏出一個黑色小球,用盡全身力氣丟出石室,獨臂男子攔截不及,小球撞上通道墻壁發生爆炸。
“霹靂雷!”獨臂男子驚聲喊出小球來歷,當機立斷,左手聚集真氣對著石門一掌拍出,澎湃如潮水般的真氣不斷沖擊著石室之上,將石門擊斷。這時,通道兩邊隔間里的木桶受到霹靂雷的爆炸波及,頓時燃起火焰,緊接著許寧只能聽到如山崩一般的巨響一陣接一陣。
雖然獨臂男子已經很快的反應過來,將石門擊毀以擋住伏火礬連環爆炸的沖擊,但是爆炸的余波仍然沖向石室之內,他首當其沖,被震得口吐鮮血,也如同之前白面儒生一般撞到墻壁之上,僅剩的左手也似乎已經被震斷,無力地搭在身上。
許寧被縛著雙手,只能運轉真氣于身體表面,好在最強烈的沖擊被獨臂男子擋了下來,剩余的爆炸則被垮塌的石室擋在了外面,他除了灰頭土臉之外并沒有受傷。
做完這一切的白面儒生,看著爆炸,笑著的口中還在不停溢出鮮血,他見石室垮塌,隨即咬舌自盡了。
許寧搖了搖頭把頭上的灰塵抖下來,看著面前亂石殘垣的情形,萬念俱灰的心情浮現出來。
“這完蛋了,被這么多石頭堵在這石室里面,沒吃沒喝不說,這空氣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我豈不是要被活埋在這里。”許寧哭喪著臉,被綁著的他一想到自己是這么個死法就覺得非常難受。
被震傷的獨臂男子倚靠在墻壁上,咳嗽著說:“連累你了,如果我沒有受傷的話,還能把這些殘石破開,不過現在……”他聳了聳肩頭,表示自己的獨臂已經抬不起來了。
許寧嘗試運轉真氣,將其順著手三陰經和手三陽經聚于手臂,使勁掙了一掙,但是繩子綁得太死,以許寧現在的功力不足以將它掙斷。他四下看了看,一點點地挪到一塊碎石旁邊,綁著的手來回摸索了幾下,撿起了碎石想要磨斷繩子。
磨了不知道多久,終于將繩子磨斷,許寧雙手一撐,將繩子抖落下來,揉了揉綁久發麻的手臂,他站起身來推了推碎石堆。
“太多了,推不動。”許寧嘗試過推動碎石以后,內心有點失望,“試試用掌心催發真氣。”他心里想起崔高個和獨臂男子都曾經使用過手掌催動真氣,決定也學學他們。
雙掌伸出,兩股真氣分別順著許寧的手臂一直流動到他的手掌之上,心中念動,許寧迫發真氣出來,將掌前的兩塊石頭擊碎。
“成功了!”許寧喜形于色,看了看其他石頭又嘆了口氣,“還是太多了,擊碎了這兩塊也沒法出去。”
一直看著許寧動作的獨臂男子突然開口:“你怎么也會‘奔江決’?你是江城派的弟子?為什么我之前沒有探出你的真氣?”
被獨臂男子質問的許寧做賊心虛,沒敢告訴獨臂男子這是從他的真氣里學來的,更沒敢告訴他自己的內功氣機之神妙。
“江城派?這是哪門哪派?”涉世未深、不了解武林門派的許寧內心暗想。
沒等猶豫怎么回答的許寧說話,獨臂男子嘆了口氣,說道:“唉,都是命,逃不掉避不開。你的‘奔江決’真氣使用錯誤,這樣是無法將石頭全部破開的。”
聽到這句話的許寧心中一跳,難道獨臂男子要教自己使用他的這種真氣?
“‘奔江決’意蘊江水奔涌之勢,如驚濤席卷,剛猛勁烈,一浪高過一浪而連綿不絕。你需將真氣于體內先行運轉三個周天,積蓄力量,再于氣沖穴、商曲穴和正營穴三個穴位……你知道這三個穴位的位置嗎?”獨臂男子說到一半問向許寧,得到許寧肯定的回答以后,繼續說道,“在這三個穴位調動內功心法,產生新的真氣,用作暗浪,最后催發真氣之時,將這三股真氣于第一股真氣之下潛藏。”
許寧聽明白了獨臂男子所言,試了試在三個穴位產生真氣,但是他并不會真正的“奔江決”,試了半天也做不到。
“咳咳,二當家……不,師兄,我不太記得功法怎么說的了,該怎么在三個穴位產生真氣啊?”許寧面不紅心不跳地問獨臂男子。
獨臂男子搖了搖頭,說:“你不用叫我師兄,我早已不是江城派的人了。”說完將真氣的詳細激發方法告訴了許寧。
得知功法的許寧端坐于地,閉上雙眼嘗試于穴位激發真氣。
“快一點,再快一點。”內心催促自己的許寧一遍又一遍地失敗,一遍又一遍地嘗試。
“小女孩你可千萬別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