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許善英對著全身鏡左照右照，詢問丈夫：“你說，這件衣服會不會顯老氣啊？”

喬一良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偷偷翻了個白眼：“你是去開家長會，又不是去相親，這都換了幾套衣服了？”

許善英反駁：“你懂什么啊？現在的孩子自尊心強得很，我可不能給卿卿丟臉。”

正在看電視的喬若卿回過頭：“媽媽，你穿什么都好看，我不嫌棄你。”

許善英欣慰又感動：“還是我家女兒知道疼人。”

喬一良無奈提醒：“家長會兩點開始，這都已經過了一點半了。”

“哎呀，”許善英匆匆忙忙地穿鞋，“你怎么不早點提醒我呢？”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何娟秀：“善英，好了沒啊？咱們現在走吧！”

許善英：“好了好了！我正在穿鞋呢！”

兩個女人結伴而行。

初一（5）班，張湘娥看著手里的成績單，面色越來越凝重，尤其是看到語文那一欄赫然標著的“72”，更是忍不住從鼻腔哼出一口氣。

還有什么事，比身為重點高中語文老師的自己，恰好擁有一個語文成績在及格線邊緣瘋狂試探的兒子更糟心呢？

要不是因為他長得像自己和老公季斌，她早就把他扔出去了。

坐在張湘娥前面的女人穿著干練的職業裝，聽見身后這聲感同身受的嘆息，忍不住回頭搭訕。

“你好，我是黃葉紫的家長，我女兒就坐你家小孩前面。”

張湘娥禮貌回應：“你好，我是季子文家長。”

黃葉紫的母親毛蕊主動向張湘娥展示女兒的成績單，她皺著眉：“唉，我家這個孩子也真是不爭氣，數學才考八十分。”

她不由自主地探頭看看身邊和斜后邊空座位上的成績單，心臟更是絞痛：

“周圍坐了這么優秀的同學，都不知道好好向人家學習。看看別人家的孩子，英語滿分，數學滿分。”

張湘娥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個真的是沒法說。你就說我吧，在藤青中學教語文，結果我兒子每次考語文都差點不及格。”

毛蕊看向她的目光帶上幾分崇拜：“原來你是當老師的啊！藤青中學可是重點中學啊，了不起！”

張湘娥感慨地搖搖頭：“連自己家小孩的語文都教不好，我真是太失敗了。”

毛蕊安慰她：“話不能這么說。我身邊也有當老師的朋友，他們的小孩沒開竅的時候成績也不是很理想，一旦懂事了，成績刷刷地就上去了，畢竟有這個基因。”

張湘娥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你。對了，你是做什么的？一看就是個職場女精英。”

毛蕊不好意思地笑：“我是股票交易行的法人代表。因為在工作的地方開完會就立馬趕過來，所以來不及換衣服。”

姍姍來遲的何秀娟和許善英一坐下，就禮貌地和正在交談的兩人打招呼：“你們好！”

畢竟在一起開過那么多次家長會，張湘娥與她倆算得上是老相識。

她巴巴地看著她倆：“唉，真是羨慕你們，要是我家子文有阿成和卿卿一半聰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