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排的同學在嬉戲打鬧，李亮心中涌起一陣酸楚。沒有帶衛生紙的他隨意撕下一張草稿紙，摩挲著手背上的血跡。

“那個，”一只白凈的手拿著未開封的餐巾紙遞到他眼皮下，聲音軟軟糯糯，“你還在出鼻血，先用紙堵住吧。”

他抬頭，目光無害的喬若卿就像純潔無瑕的小公主，旁邊站著熊貓一樣憨憨胖胖的墨成之。

“謝謝。”有幾分生硬地道謝，李亮接過紙巾，拆開包裝，拿出一張塞住鼻子，然后仰著頭。

“流鼻血不能仰頭的，你這樣血液會倒流，然后被你吞掉，”不知何時，季子文也來到了他的身邊，“你得把頭放下，然后兩個中指互相勾住。”

李亮聽話地照辦。

被扯過辮子的小組長神神秘秘地把喬若卿拉到一旁，小聲私語道：

“喬若卿，你別管他，你忘了他上次怎么說你和墨成之的嗎？這種人，就是不能對他太好心，否則就像農夫和蛇的故事一樣。”

喬若卿靦腆一笑：“沒關系，他出鼻血需要紙，剛好我帶了紙，舉手之勞嘛。老師不是教我們要關愛同學嗎？我相信如果你要是帶了衛生紙，也一定會幫助他的。”

小組長目光閃躲，硬著嘴道：“對啊，我就是因為身上沒帶衛生紙，要不然也會幫他的。”她自討無趣地回到座位上。

喬若卿回到李亮座位旁，和季子文、墨成之一起站著。

“我……鼻血好像不流了。”李亮有些欣喜地看向他們。

“那就好，”墨成之突然從衣兜里掏出兩塊錢放到他桌面上，“老師說不交班費的要去走廊里罰站，這是我之前攢的錢，先借給你吧。”

離開前，他不忘出聲提醒，“明天記得還給我，否則我再也不借錢不給你了。”

李亮拿著錢，很沒有出息地酸了鼻子。

回到座位上，季子文用胳膊輕撞了一下墨成之的后背：“可以啊，橙汁，居然身攜巨款，還大方出借。”

墨成之的目光中滿是關切：“子文，你家很窮嗎？”可是阿姨不是高中老師嗎，再怎么樣工資也還過得去吧。

調侃反被調侃誤的季子文：“……算了，你背書吧。”

墨成之撓了撓腦袋，不放心地安慰一句：“我媽媽昨天給了我零花錢，放學后我請你吃辣條吧。”

為了力證家里不算很窮，季子文瀟灑拒絕：“不了，今天換我請你。對了，還有喬若卿。喬若卿，下午別先走啊，我請你和橙汁吃零食。”

“好。”她點頭答應。

他們三個人關系一向親近，有什么吃的都愛互相分享。

和兩個男孩不一樣，喬若卿基本不在小賣部里買零食。

零點小吃，許善英都會去正規商店買著備妥，喬若卿只管去學校前拿著放進書包就好。

下午。

第一節課的課間，李亮扯了扯衣角，捏著錢小心翼翼地走到墨成之這邊。

“喏，還你的錢，”他難得一臉羞赧的樣子，“我爺爺奶奶說，你們有空可以去我家玩。”

季子文驚訝地瞪大雙眼。他是不是聽力出了問題？討人厭的刺頭李亮，居然會發出如此真誠的邀請？

墨成之接過錢，塞進了褲兜：“好啊，我這周末就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