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殘陽籠罩住已經頗涼的午后，漫地黃葉卷起塵沙，向遠處飄去。

林絡的聲音仿佛也帶上了一絲暖意，“殿下，地涼，快起吧。”

司馬奕仿若才回神，接過林絡手里明黃色的錦帛。

林絡搭了把手將他扶起，笑意溢出嘴邊，“恭喜殿下。”

司馬奕扯了扯嘴角，“多謝林大人。”

林絡看了看他，意味深長，轉身領著內侍們離開，王府管家跟著出去，送了些賞錢。

晉堯帝待他好，是因為蛟御騎，是因為戟王府和常鄞王府的戰功，或許還有些許愧疚與仁愛。

司馬奕握緊這明黃色的錦帛，仿佛曾經死去的萬千英魂都裝在里面。

一陣腳步聲將他拉近了現實，“王爺，高公子醒了。”

司馬奕眉頭舒展，將手上的東西遞給露鳩，“給劉管家，讓他放在祠堂里。”

露鳩接過，再去看司馬奕，已經走遠了。

“不過是一朵枯花，碎了便碎了，高公子何必如此。”季昂避開了高洋仿若要吃人的眼神，又梗著脖子硬說道。

地上散著枯了的花枝，花瓣，零零碎碎的。

這花碎了，好像連帶著他這些年的支撐也碎了，他只覺得胸口一陣疼痛，像是將心剜了出來。

最終，高洋還是沒說什么，硬撐著從床上爬起來，跌撞著走到滿地枯花前，用手一點點的將它們收攏，渾身無力，致使這花總是從指縫中落下。

“錦囊呢？”他開口，聲音嘶啞晦澀。

季昂將幾子上的錦囊扔下去，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高洋連忙打開，里面的赤色暖玉，并未碎裂，他費力的將碎花一點一點放進錦囊。

最后束了袋口，重新裝回胸前，這才罷休。

“這東西真有這么重要？”季昂問。

高洋唇顫了顫，虛軟的回到床榻上，并未回答。

季昂抓了抓腦袋，已經沒了耐心。

“高公子可還有什么想見的人？”司馬奕從門口一路走到床榻前。

高洋面色蒼白，皮膚已經暗沉不少，消瘦的能看出青筋。

季昂也好奇的看向高洋。

高洋只是搖了搖頭，隨后側過身朝著床榻的另一邊，看起來像是連說話都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