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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利用背叛

第八章

余生被塞進副駕駛,在車子發動后,一直像個布偶人一樣乖順。

許安然知道經過剛才的驚嚇,她現在一定還沒回過神。

他覺得有些憋悶,喉嚨像是被誰塞進了一團棉絮,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前面車子無預警的變道徹底勾出他壓抑的情緒,“他媽的,找死。”

余生被他突然的加速驚醒,車子一騎絕塵,發動機轟鳴刺耳。她仿佛聽到周圍車主的咒罵,忍不住雙手握緊了安全帶。

好大一會兒,許安然斜了一眼旁邊坐著的辛余生,終于緩緩降下車速。

“我真的不知道……”

“我都警告他了……”

“他是故意的……”

……

許安然知道辛余生正處于清醒與混亂的交界處,她就這樣一個毛病,一緊張或者是恐懼,就像個刺猬似的縮起來,一動不動。等繃緊的神經緩和一些就會語無倫次,嘟嘟囔囔。

清晰地剎車聲響起,余生尚未完全出口的話被打斷。她看見許安然面無表情地欺身過來,在她大腦做出反應之前,堵住了她的嘴。

余生感覺自己心口窩好像有一只小兔子,“咚咚咚”發了瘋的狂跳。在許安然松開她下巴,用手墊在她腦后時,愚蠢的小兔子竟然傻呵呵地轉起了圈圈。余生感受到許安然近在咫尺的急促呼吸,不對,為什么只有許安然的呼吸。

余生著急地拍打許安然的肩頭。

許安然怕她窒息,只能匆匆打斷自己窺測、隱忍許久的動作。

他拍拍余生的臉,說:“喘氣。”

辛余生抓緊安全帶,深深吸了兩口空氣。整張臉憋得像一只熟透的蝦子。熟透的辛余生自然無暇顧及面色寡淡的許少爺偷偷發紅的耳尖,她現在只想找一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余生想,拍電影的同志果然業務精干,雖然沒有背景音樂,但辛余生可恥地發現自己這顆老阿姨的心開始撲通撲通恢復健康了。

許安然干咳兩聲,“你要是再叨叨叨,我不介意用這種方式讓你閉嘴。”

辛余生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嘴巴,連連搖頭。千萬不要再來一次,自己搞不好要心梗的。

不知許安然是滿意于車廂內的安靜還是其他,總之少爺重新發動了車子。

但許安然的得意并沒有持續多久。

車子拋錨了。

“原來豪車也會拋錨呀!”辛余生平時算不上伶牙俐齒,只是稍微受一些刺激就會變得精分、中二,集中表現在比平時話嘮且欠抽的一張嘴上。

許安然聽后更加煩躁,“是后胎扎到東西了。”

“這種車還會車胎漏氣嗎?”辛余生發誓她不是故意的,她似乎只是想調節一下現在尷尬的氛圍。

許安然沉默。

“不是有備胎么,呃,我是說備用輪胎。”

許安然沉默。

“啊,你不會告訴我你不會換吧?”

許安然終于忍無可忍:“你想讓明天的頭條變成許安然半夜蹲路邊換輪胎,身邊疑似帶著一個白癡嗎?”

這下換成辛余生沉默。

許安然重新回到車上,把車里放置的黑色沖鋒衣裹在襯衣外面,又把挽起的褲腳放下來。等把衣服的帽子罩好后,他從車里出來。濃濃的夜色里,好像只是一個身高較為明顯的普通人。

余生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許安然,有些不知所措,許安然是要背她嗎?

“快點上來,磨蹭什么。幸好這個地方離家不遠。”

“就是因為離變態小區不遠才打不到車的好吧。”

住在附近的人通常是車子比鞋子多的主兒,司機師傅們對市場行情了解的透徹,幾乎不會來這個地方浪費精力。

剛才余生摔在地上的時候,腳扭了一下。她的腳因為舊傷的緣故,幾乎經不起稍微猛烈點的損傷。現在的腳腫的像只豬蹄。但許安然突然蹲在她面前說要背她,她根本不知道該給點什么反饋。

“快點。”

聽到催促,辛余生眼睛一閉,背就背,又死不了人。于是她像從前一樣熟稔的爬上許安然的背,小聲地說:“許安然,你怎么又瘦了,骨頭硌到我了。”

“是你又胖了,重得像頭豬。”

昏黃的路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他們就在一盞盞路燈的注視下短短長長,長長短短。

夜晚的露水濕氣緩緩升騰,余生把下巴墊在許安然的肩頭,數小時前的恐嚇和慌亂仿佛只是一場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電影。余生趴在許安然的背上,在他的步履起伏間,繃緊的神經松弛下來,睡意襲來,她終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許安然注意到耳畔平穩的呼吸,他輕輕側了一下頭,目光幽微閃亮。

夜色中的兩個人各懷心事,卻又彼此在不經意間互相溫暖慰藉。

他們可能還不太明白,前路曲折蜿蜒,夜色深沉可怖,只是因為有你,負重而行的夜晚,才算有一些令人欣慰的微茫光亮。

等余生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厚重的窗簾被細心地拉到密實,她光腳走到樓梯旁,側耳聽了一下樓上,然后躡手躡腳地視察了一圈。呼,果真走了。

說實話,余生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有人格分裂。只要遭受突發事件,就會變得跟平時不一樣,聒噪、精分,難以自控的話嘮。整體而言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可我偏偏玩命作死。

經過昨天的事情,她覺得自己今天還沒有做好面對許安然的準備。

她撓了撓頭上的亂發,咬著牙刷,看了一下鏡中的自己,雙眼紅腫,左邊臉高高腫起,上面糊著不知名的黃色東西,可能是昨天許安然給上的藥。

余生覺得自己這種樣子,還是不要出門為好。

她撥通了楊蔚的電話,“女王大人,我今天有點事情,我們下周再見。”

“好吧。”

余生聽到那邊情緒不明的尾音,急忙說:“就是昨天睡得晚,今天爬不起來了。”

“嗯。”

楊大律師的嗯從鼻腔中發出來,短促而冷峻,一度讓余生懷疑自己的謊言已經被她通過水晶球看出端倪。

余生欲言又止,最終在掛斷前問:“蔚,我想問個問題。”

“說。”

“現在,職場性騷擾的勝訴率是多少?”她盡量表現的像是臨時起意。要是楊蔚知道自己昨天被騷擾,肯定會提著兩米八的大刀,把那個秦經理大卸八塊。

楊蔚冷靜陳述道:“從國內目前的情況看,這類案件的勝訴率并不樂觀,主要是取證困難。一般是缺乏有力的物證,比如影像或者錄音,再比如傷痕鑒定。”

“人證不可以嗎?”

“忌憚于不友好的輿論氛圍和利益考慮,愿意站出來的人比較少。”

余生有些挫敗地揉了一下臉,正義感這種東西,說來實在奢侈。至少現在余生的正義感被現實伸出來的一根針扎破,只剩下不愿承認的妥協。

“那我再睡會。”

“好。”楊蔚掛掉電話,推門再次坐到病床邊。臉上不同與剛才的溫情,此時的她臉上掛著職業的冰冷微笑,說道:“不知秦先生考慮的怎么樣了,我想剛才我已經講得很清楚明白。”

躺在床上的是昨天的那位普世秦經理,腦袋上包著一圈紗布,臉腫的像個豬頭。“我是不會簽什么自證協議的,當我是白癡嗎?”

他們這個圈子,拿一點點錢,那都是對方的心意。這個神經病的律師竟然大早晨來到病房讓自己寫什么自證協議,自己揭發自己瀆職貪污,簡直腦子有病。

“恕我直言,強\奸未遂一般會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這個女人還拿昨天晚上的倒霉事情威脅他。

“什么強\奸未遂,是那個女人主動來的。我還要告她蓄意殺人。”

楊蔚伸手扶了一下眼鏡,語調平緩:“秦先生是說,那個女生投懷送抱不成,便一花瓶拍到您頭上強迫您就范嗎?”

她敏銳的捕捉到他語言的漏洞,尤其是她冷冷地盯著他,明明那么年輕的一個小律師,卻讓浸淫職場數十年的男人面色一白,“我要見我的律師。”

“我想秦先生對目前的處境有所誤會了,這份證明您一定會簽的。只是現在你需要考慮的是第一個簽還是等其他幾位都簽了,您再表態。”

男人垂首,楊蔚知道他在盤算自己的盟友是否可靠。他應該感受到對方是有備而來,把柄、交易,這些東西有多少會讓同一條船上的人跳水。他不先自首,就會被別的污點證人推出來。死道友不死貧道,孰優孰劣,這個秦經理小算盤已經打了很多圈。

他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事先設計好的圈套,真正的目標并不是他,自己只是被殃及的池魚。

楊蔚見時機差不多了,便趁熱打鐵,說:“我的委托人只是想讓秦先生明白經濟從犯與刑事主犯之間的差別。”

“我愿意寫自首材料,同時也愿意做污點證人。”

“好,這些事情您可以和相關部門再談一下,我們開始錄音,您不介意吧。”楊蔚雖然是用的商量的語氣,但動作卻不容置疑。

事情很順利,兩個小時,足夠有些公司的人事動蕩了。

楊蔚拎著通勤大包,腳步生風,纖細的腳踝奏出冰冷的凱歌。她穿過走廊,將手中的文件交給對面的人,冰冷且嘲諷地說道:“恭喜許先生,得償所愿,再下一城。”

許安然接過檔案袋,“謝謝。您很專業。”楊蔚是萬千的法務,律政界的冷面殺手。

“好,容許我再干件不專業的事情。”

許安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楊蔚一拳打在臉上。

“許安然,為什么,你想給你的對手下套,花錢找誰不行。為什么要利用辛余生?”

許安然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望著楊蔚憤怒的背影,也很想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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