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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雷劫

王城外有三座山峰,名為凌云山、凌風山、凌葉山,其中凌云山上經常出現奇怪的事情,進去的人都沒有出來過,漸漸的也就無人敢進去。而這三座山形成三角相互守望,在它們的不遠處還有一個湖泊名叫苦淚湖。苦淚湖獨立在邊上與它們遙遙相望。

凌葉山腳下茅草屋里住的是王城內小藥鋪老板王樹夫婦的女兒,他夫人產女時難產而死,王樹孤身帶著女兒王秀云,由于左臉上都是青紫色的胎記,左鄰右舍的小孩都叫她丑八怪,都經常欺負她,拿石頭扔她。王樹看見她身上經常被石頭砸的青一塊紫一塊,就把她帶到藥鋪里,但是又經常嚇到往來的客人,王樹又忙于藥鋪里的生意,沒有時間照顧她,她又經常被人欺負。只好將她送到城外自己經常歇腳采藥的茅草屋居住。秀云漸漸長大,經常獨自一人,平時只有父親來送飯時才說上兩句話,她渴望有朋友,有伙伴。但是世人都嫌棄她,沒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甚至是說話都不愿意。小時候父親經常過來教過她讀書識字,看藥方,她也懂一些文采。雖然臉上有胎記,她也是有心氣的人。由于沒有朋友,只能靠幫著父親上山采藥,打發時間。

這日清晨,秀云早起,來到屋外,清風迎面吹來,太陽緩緩從東邊升起,藍天白云,碧水青山,她看著這么好的天氣,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背著竹簍上山采藥去。

只見凌葉山上的藥草早已所剩無幾,秀云便跨過深溝來到凌風山上;此時凌風山中,一黑衣男子正在凝聚靈力于眼前,努力的沖破關卡。他獨自修行了一千年,現在正是他突破進化的時機。秀云看著郁郁蔥蔥的樹林,枝繁葉茂,綠草遍地,襯托著五顏六色的小花,仿佛置身仙境中,她一邊采著草藥,一邊往山上走去,不知不覺到了山頂,筐里也早就裝滿了草藥,她坐在山頂上一眼望去,景色盡收眼底,吹拂著清風,看見了城樓高聳著,仿佛看見了城內人來人往。一時間,她竟傷感起來,要是她臉上沒有胎記,也許現在的她在人群中自由穿梭,與人結伴而行,又或許早就成為人妻,相夫教子了。

此時山中黑衣男子終于突破了千年瓶頸,瞬間現出原形,但同時也引來了天雷,天空中烏云席卷而來,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雷聲,山頂的秀云被驚醒,看著天似乎要塌下來了,不一會兒一陣陣狂風吹來,只見周圍所有的大樹紛紛低下了頭,秀云連忙抓著背簍,爬到大石后面,縮成一團。

被他連累的還有山下的狩獵隊,被這突如其來的天氣,驚嚇到,領頭的侍衛拉著馬繩,騎馬追上前攔下到:“王爺,這氣天恐怕要下雨了,請王爺速速離開?!蓖鯛斂粗话l的天氣,覺得掃興,不情愿到:“今天就狩獵到此,先找地方避雨吧!

他們一行人騎著馬,快速的離開,馬似乎受到了驚嚇,發起狂來,拼命的跑,王爺怎么驅使馬都沒有用,顯然馬是想將他甩下來,但他還是雙手緊緊抓住韁繩,雙腿夾著馬身,企圖馬能停下來,馬非但沒有停下還加速沖進山溝里,風也越來越大,最終將他狠狠地甩了出去,掉到亂石堆里,他痛苦的掙扎了幾下,便暈了過去。侍衛們也都跟馬僵持著,誰都沒有注意到王爺的離開,然后都被甩了下來,馬驚慌而逃,領頭的侍衛,從地上爬起來,只見其它侍衛們都摔在了地上,但是王爺早已沒有身影。他們在狂風中寸步難行,只能抱住周圍的大樹避風。

山上,秀云艱難的睜開眼睛,只見前方天空上,電閃雷鳴,一條巨大的黑蛇在烏云里盤旋,發出凄涼的吼叫聲,這雷電如同被人操控似的,向黑蛇砸去,黑蛇在烏云里閃躲,但是周邊布滿了閃電,一道道閃電在它身上掠過,只見烏黑光滑亮麗的身體,留下了無數鮮紅色的印記,黑蛇使勁全身的力氣,沖破閃電防守,向凌葉山上逃去;天空中雷電持續了一會,便消失了,風也漸漸的小了,烏云慢慢散去,一會兒恢復了剛才的艷陽天,仿佛剛才這一幕不曾發生過。秀云看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來,她心有余悸的背起背簍快速原路返回。

她路過來時的深溝,看見不遠處似乎有人躺在那兒,慢慢靠近那人,蹲下來,伸手去拍了拍,見沒有反應,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將他扶了起來靠在石頭上,淡紫色的衣服,棱角分明的五官,看得她有些癡迷,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當她起身時,王爺暈乎乎的睜開了雙眼,他看見了秀云的背影,緩緩向河邊走去,那背影宛如仙女。然而眼皮太沉重,又暈了過去。秀云在水溝里用手捧起一抹水,小心翼翼的來到他身旁,把水滴在他嘴里,然后準備檢查他的傷時,聽見了叫喊聲:“王爺,王爺,王爺……”侍衛們慢慢向山溝里走來。

秀云聽見叫喊聲,馬上拿著背簍跑到大石背后的草叢中躲了起來,侍衛們很快發現了靠在亂石堆上的王爺,連忙跑了過來,扶起王爺背著就向王府趕回去,躲在草叢里的秀云看著他們走的很遠了,才慢慢的走出來,看著躺過的亂石堆發了會呆,然后向回走。

快到山下的時候,看見路邊有血跡,她隨著血跡走了過去,只見草叢中有一條巨大的黑蟒蛇崎嶇躺在那兒,背上有很深的傷口在流血,秀云當場嚇的雙腿發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身體發抖,四肢無力;她想起了剛才山上的一幕,再看蟒蛇也沒有動靜,才慢慢的打起精神站起來,撒腿就跑,跑了一會兒,她停了下來。喘著氣,回頭望著剛才的方向,把山頂上看見的畫面再回想了一邊,然后還是走了回去,走到蟒蛇不遠處,她躡手躡腳的向蟒蛇靠近,見他絲毫沒有動靜,她安慰著自己:也許它不是一條普通的蛇,或許是犯了錯被天上貶下來的神仙呢。她這樣想著,拼盡全身的力氣把蟒蛇拖進了不遠處的山洞里,幫蟒蛇清理著傷口,從筐里拿出草藥,搗碎敷在傷口上。然后自己一路小跑回家,剛好撞上來看她的王樹看見她跑的滿頭大汗,問到:閨女,什么事這么著急?

“哦,沒,沒有,”秀云內心激動的回到。

“你別到處亂跑,這天說變就變,別遇到什么危險了?!蓖鯓鋼鷳n的說道,顯然是剛才來的路上被這突然變化的天氣驚嚇到了。

“爹,我沒事,你看我今天采了特別多的草藥?!靶阍频靡獾哪贸鲎约涸谏缴喜傻乃?,王樹看在眼里,臉上皮笑肉不笑,心里卻有說不出的難過。

第二天,秀云又來到山上,她在山洞前東張西望、徘徊,她不敢過去,她怕蟒蛇醒了萬一吃掉她怎么辦,但是她又認定它不是普通的蛇,想了一會,秀云還是慢慢的向山洞走去;在洞口,她把饅頭扔了進去,然后自己轉身回家。接下來幾天,秀云都會帶著饅頭或是野果子扔到洞里,她一直不敢進去,萬一它不是神仙,就會把自己吃掉。

這天秀云照常給它送完吃的回家,剛到門口就聽見屋里傳來陌生的聲音:“王大夫,你的女兒都快17了,已經算是個老姑娘了,而且就這樣,一般的人也不愿意娶不是,我看張家的公子可以了,不嫌棄你女兒的長相。”

“可是,這張公子就是一個屠夫”王樹嫌棄的回到。

“屠夫怎么了,你女兒半邊臉上都是胎記,像個鬼一樣,人家肯要她就不錯了,你還有什么資格挑,而且還是個老姑娘,你自己考慮吧,我也是見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這才來說的。”李媒婆尖酸刻薄的說完著。

秀云在門外聽到這番話,轉身就向山上跑去,她一邊跑一邊哭,不知不覺的跑到了山洞里,坐在哪兒放開了聲音哭,完全忘了旁邊蟒蛇的存在,黑莽盤坐在哪兒修煉,被她的哭聲驚擾到,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她,過了半晌,黑莽只見她還在哭,沒有了耐心,它起身靠近她,吐出蛇信子在她右臉上掃過,她被這突如奇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看著眼前的黑蟒,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連忙往后退了幾下,靠著身后的石頭上害怕的說到:那個,那個.....蛇、蛇、蛇大仙,我、我好歹也是、是救過你命的,你、你不能恩將仇報,而且我這么丑,我、我、我的肉也不好吃!”

“那個你確實長得丑,影響胃口。”巨蟒盤坐在面前,雙眼盯著她慢慢回到,秀云被這聲音驚訝到:你...你..你會說人話?巨蟒收回脖子,淡定的閉著眼睛說到:“怎么,很奇怪嗎?”過了一會,他見秀云沒有回他的話,眼珠子一轉,打算嚇呼她一下,他挪動著他的蛇身,把秀云卷在了蛇身里,眼睛里透著邪魅,帶著調侃的語氣繼續說到:你知道我最近為什么不消化嗎?

“不、不知道”秀云瑟瑟發抖的回到。

“都是拜你所賜,你能不能下次別把吃的扔在地上,吃的我一嘴都是土,肚子里都是土,能消化嗎?”黑蟒抱怨到,它很快話鋒一轉又說到:哎,太久沒有吃肉了,雖然長得丑了點,我不吃頭就是了?!叭缓箅p眼打趣的看著她,嘴里吐著蛇信子。

秀云聽到它的話,又想起剛剛山下李媒婆的話,加上這些年受的委屈以及一個人的孤獨,頓時來了火,吼到:好,你吃呀,你吃就吃還居然嫌棄,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說完雙眼狠瞪著它,黑蟒見她不但沒有害怕,還發火了。便沒了興趣,放開她,走到一邊盤坐下,閉著眼睛說到:就跟你開個玩笑,至于發那么大的火嗎?

“有你這么開玩笑的嗎?火上澆油!”秀云委屈的嘀咕著,像是說給黑蛇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嫌棄我,嘲笑我,小的時候,被同齡人嫌棄,用石頭扔我,父親怕我嚇到別人,就把我一個人留在山下居住。現在居然要嫁給個五大三粗的屠夫,我不愿意,我只是想活得好點,做個普通人,有普通人應有的生活,難道也有錯嗎?“

蟒蛇聽著動了惻隱之心,其時他也一樣獨自一人修煉,無非就是想修煉成神,擺脫生死被人宰割的命運。又或許是他們同病相連,他安慰道:“外貌真有這么重要嗎?再說了我不是不嫌棄你嗎?沒有人陪你說話,我陪你說話,等我將來變成龍,我不僅陪你說話,我還帶你遨游天下九州?!?

秀云聽著蟒蛇的話,哭笑不得到:“你真能變成龍,會陪我說話,還會帶我遨游九州?”

蟒蛇說到:“當然,等我進化成功,這些都是小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后都不會丟下你。”他從來都是一人修煉,并沒有與外界甚至同道中人接觸過,自然也不明白人間復雜的情感。他只是想安慰她才說了這些話,可他并不知道這等于是給了她承諾甚至是希望。

王府中,王爺坐在后花園亭子里,無心看書,回想起當日在山上見到的女子,他確定那不是幻覺,是真實的,便把當日打獵的侍衛頭叫到跟前:“陳木,當時你們找到本王,可還看到其他人?”這個叫陳木的侍衛回想了一會兒如實稟報到:“回王爺,當時我們找到王爺時,只見王爺一人靠在亂石上,并未見到其他人?!?

王爺若有所思的點頭到:“沒事了,你下去吧?!?

陳木從小跟在王爺身邊,自從上次山里受傷回來,就仿佛有了心事一般,見王爺打聽那日的情況,一時也不明白王爺的意思,更不知道其中原故。只好退了出去。留下王爺一人在那里還在回憶著當日的事情。

第二天,朝堂上,邊關上報流匪不斷騷擾百姓,邊關多次出兵也無果,一時大臣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而此時,王爺站了出來,拱手行禮道:“皇上,臣弟愿意帶兵出征,剿滅流匪還邊關百姓的安寧生活。”

皇上想了一會,看了一眼王爺,緩緩說道:“好,王爺明日就代朕微服私訪邊關,因地制宜,全權交由王爺處理?!?

王爺一時笑容滿面,恭敬道:“臣謝皇上?!倍噬系哪樕弦猜冻鱿矏傊?。

山上,秀云準備著飯菜,帶到了山洞,她在石頭上放好了飯菜,黑蟒,悠哉悠哉的走來,享受起了美食,這是他有史以來吃過最好的了。秀云看著眼前黑蟒,黑色的鱗片,蜿蜒崎嶇的身體,一雙精美絕倫的眼睛,仿佛龍一般。她沒有覺得他可怕,反而有些神圣,于是秀云雙手托著腮問到:你有名字嗎?你為什么會受傷呀?“

“嗯,我叫啟洺,受傷說來話長,以后再慢慢告訴你?!眴骋贿叧灾鴸|西一邊回到。

“好吧”秀云嘴里應著他,同時起身查看他身上的傷口,看到他傷口恢復的并不好,問到:這么久了,你的傷好像還是沒有好轉?!?

“這不是普通的傷,沒有那么容易好”啟洺平靜的回到,飯后啟洺提議帶著她一起上山采藥,秀云欣然答應到,兩個曾經孤獨的人再也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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