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顧凡一直沉默不語，邁著長腿，越走越快，我們之間的距離漸行漸遠。

“你在生氣嗎？”我凝視著他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凡一怔，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隱于樹梢間的殘月，良久。

“允允，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隨便輕信于人。”

“包括你嗎？”我淡淡的問道。

“林允”顧凡猛地轉過身來，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將我凌遲。

“對不起！”我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顧凡伸手輕輕觸碰我的臉頰，手指在我的眉眼間拂過，他的手指攜著夜風的涼意，所過之處，我的臉卻變得滾燙起來。

我不自覺地想要拍開他作亂的手指，顧凡順勢握住了我的手，傾身說道：“我只想護你一世周全。”

他是在告白嗎？二十一年來我第一次聽到男生的告白，心里泛起悸動的漣漪，從脖子到臉頰染上了緋紅，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顧凡眼里眸光流動，有著孩童惡作劇般的得意。

我就知道，這一次我毫不猶豫地拍開他的手，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轉身離開。

“允允，隨心而為，只要你回頭，我就在你身后，永遠陪著你。”

我整個人化為石像，呆呆地立在街口，腦海里由遠即近，盤旋著這句話，在時間的皺褶里我好象也曾聽過這句話，只是無從追溯。

“馬上，離開這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我身邊跑過，撂下這句話，快速隱身于街道對面的陰影里。

發生什么事了嗎？我滿目疑惑，靜靜地看著暗角里的那道黑影。他似乎覺察到我的目光，猛地回頭盯了我一眼，眼內寒光畢露，被他一盯，心無端端的一緊，腳下松軟，居然邁不開腳步。

腦海里一團混亂。

“允允，走”顧凡摟住我的腰，扶著我快速離開了原地，閃身躲進轉角牌坊后面，行動間還不忘把我護在身后。

不一會兒，對面楊柳樹后一家不起眼的民宿大門，被人從里面推開，走出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

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回頭朝門內招了招手，四個和他作同樣裝扮的黑衣男相繼走了出來，他們聚首交談片刻，四散離開。

黑暗里只聽見一聲“上”，瞬間從民宿周圍的暗影里沖出數條身影，把幾個人團團圍住。

“警察！把東西交出來。”威嚴的聲音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有本事，自己來拿呀！”為首的黑衣男挑釁說著，飛起一腳踢向面前的警察。

頃刻間，警察，匪徒激勵的打斗起來，現實中沒了電演、電視里的特效，出招都是拳拳到肉，拼得魚死網破，好不嚇人，我緊張地靠近顧凡，抱住他的胳膊。

顧凡回頭看了我一眼，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柔聲說道：“別怕。”

咚，從民宿的圍墻上跳下一道黑影，借著月光飛快地朝我們藏身的地方跑了過來，手里提著一個暗黑色的密碼箱。

待那人靠近時，顧凡悄悄伸出腿去，他被一絆，向前摔去，身體即將接觸地面的時候，一個鯉魚打挺他穩住身形。回頭看向我們，嘴角一勾露出個譏諷的笑容，抬手一柄匕首閃著寒光沖我飛了過來，驚恐間想躲避，可是為時已晚，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