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升在第一時間來到清大。用著蹩腳的漢語在校園里詢問。

“這位同學(xué)，請問清大的視頻壓縮與解碼愛好者協(xié)會在哪？”

“這位同學(xué)……”

問了十幾個之后，才意識到這個協(xié)會要么很小眾，要么根本不存在。

然后問了“王岸然”這個名字之后，奇怪的發(fā)現(xiàn)，這個名字在清大，幾乎無人不知，可惜的是，卻沒有人知道，王岸然在哪？

細(xì)問之后，張燕升長嘆，果然是神人，連麻省理工的留學(xué)機會都能放棄，要知道，就是自己也僅僅在美國上了一個二流大學(xué)，常青藤名校，那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完美的程序，完美的壓縮，完美的編碼，那天通過800*600電視演示后，張燕升突生絕望感。

于此相比，自己的VCD壓縮技術(shù)就是一坨屎，畫質(zhì)低劣，占用資源高，也就cCD音質(zhì)好一些。

大陸果然藏龍臥虎。

幸好只是一名視頻編輯愛好者做的，如果從C-CUBE能夠得到這項技術(shù)的專利……

張燕升似乎看到無數(shù)的美元在眼前飛舞。

可是，王岸然在哪？

連找了三天之后，張燕升心急如焚。

“你要找王岸然？”

“是的，這位同學(xué)，請問你知道他在哪嗎？”

“我也沒看到過他，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哦，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美國C-CUBE公司的董事長，我叫張燕升，這是的我的名片，麻煩你看到他的時候轉(zhuǎn)告他一下，我在清大招待所305房間，有急事找他。”

單蕾接過名片，想到怎么有家美國公司來找王岸然，這人倒是很奇怪。

今天返校，路過公告欄，她看見學(xué)校已經(jīng)出了，取消王岸然麻省理工大學(xué)留學(xué)生資格的公告。

這說明這件事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沒想到王岸然真的有此魄力，至于原因，單蕾有八成把握可以確認(rèn)，肯定不是因為自己。

原因有兩個，一是王岸然在這一個月來從來沒有找過自己，一般男人在作出重大犧牲，總會找女孩傾訴一番，表面自己多重視，而他沒有；二來，也是單蕾自己的直覺，她始終認(rèn)為，王岸然是一個有理性的人，應(yīng)該不會因為沒有影子的事，放棄如此寶貴的留學(xué)機會。

但到底為什么，單蕾不明白。

來到機房，今天輪到她值班。

董云芝剛到點，走到單蕾面前道：“你來的正好，再不來我都快餓死了。”

單蕾從包里拿出一盒點心。

“就知道你，我從家回來，還沒回宿舍落腳就來頂你的班，怎么了，本姑娘對你不薄吧！”

“萬歲，小蕾，你對我最好了。”

邊說邊搶過盒子。

“蓮蓉蒸餅，夠意思，我最愛吃了。”

“慢點，沒人跟你搶。”

單蕾說著邊打開機房的管理后臺。

“小蕾，有點很奇怪的事，你先打開405終端的后臺。”

單蕾熟練的打開后臺管理程序，轉(zhuǎn)到405終端的后臺記錄。

“這個賈國防的賬號很奇怪，上個月還是普通的研究生賬號，每個月上機時間三十個小時，自從上個月17號，這個賬號突然變更為超級賬號，上機時間不受限制，而且很多時候，這要他上機，機器的資源有70%全被他占用。”

單蕾仔細(xì)檢查了一番。

“是很奇怪，什么時候查出來的，賬號變更有記錄嗎？”

“昨天我值班，很多上機的同學(xué)跟我反應(yīng)，機器非正常延遲，我查閱了后臺才知道，負(fù)責(zé)上機記錄的盧笙今天請假，沒辦法調(diào)閱記錄。”

“行，我知道了，我到405終端看一下，你吃完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萬歲，小蕾，那這里就拜托你了。”

…………

王岸然最近的日子過的比較苦逼，每天除了吃飯就是寫程序，腦子里全是代碼，都忘了時間。

甚至都懶得收拾自己，胡子跟野草一般，也沒有時間去清理。

他沒想到會在機房，會在自己最粗放的時候見到單蕾。

“是你！”

“你是？”

王岸然有些尷尬。

單蕾自己辨認(rèn)之后，才猛然發(fā)現(xiàn)。

“王岸然！你怎么在這里？”

“我！我，我也不知道。”

王岸然沒想到，時隔三十年，再見到單蕾，自己內(nèi)心頓起波瀾，一陣熱血涌上大腦，迷迷糊糊的，竟然連話都不會說。

“你不知道你自己為什么在這？”

王岸然撓撓頭，“可能知道一點吧。”

單蕾噗呲一聲笑出聲。

“你也不用說了，我自己看。”

顯示終端上，王岸然正在調(diào)試內(nèi)核程序，一行行代碼和檢測數(shù)據(jù)。

這明顯超出了單蕾的認(rèn)知。

“這是什么程序？”

“…………”

“王岸然，據(jù)我所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清大的在校生了，按照規(guī)定，你現(xiàn)在也沒有資格在機房上機，這話你認(rèn)可吧！”

王岸然搖搖頭，不能在清大機房上機，自己還能到哪上機去，買一臺IBM小型機需要一百多萬美元，自己也沒實力啊。

現(xiàn)在內(nèi)核正在編寫的關(guān)鍵進(jìn)程，后續(xù)的還有功能軟件的集成和調(diào)試，最客觀的估計，還需要2000個小時的上機時間。

“單蕾，商量一下！”

單蕾想到前一整子的風(fēng)波，有些氣惱。

“不行，我得按規(guī)定來。”

“真的不能？”

單蕾將頭扭向一邊。

王岸然平息一下呼吸，從最初的慌亂中回過神，前世幾十年的閱歷也開始發(fā)揮作用。

“那好！”

王岸然回頭將程序保存，退出賬戶，退出終端。

“王岸然！”

王岸然回頭道：“還有事嗎？”

單蕾說：“你的上機卡怎么回事，賈國防我是認(rèn)識的，他怎么會有超級賬號？”

清大的超級賬號是面向高級教授，重大科研項目帶頭人的，一個普通的研究生怎么會有這個賬號。

王岸然道：“怎么可能，單蕾，你看錯了吧，我拿了賈國防的卡上網(wǎng)，他不知道，僅此而已。”

王岸然說完往外走。

“站住。”

“又有什么事？”

單蕾掏出口袋里的名片，遞給王岸然。

“有人找你，還有，我不是瞎子，找你之前，我已經(jīng)核過后臺了，賈國防確實是超級賬號。”

王岸然微笑，一個黑客在入侵電腦后，不留幾個后門，那還是合格的黑客嗎？

“好，你可以再去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