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們是如何得知她在這里的。這里的生活很平靜充實。她己不再是那個以夫為天，任人凌辱王家媳婦王孟氏了。

現在她只為自己的女兒活。

見孟湘往前走，身后的婦人趕緊拉住她。孟湘的事在依山村早已不是秘密，大家都挺同情她的遭遇。

對于王婆子在這嚎，她們也只是當空閑之余，免費看人耍戲。對于她嚎的內容，別說信她一個字，連個標點符號都沒人相信。

見孟湘往前走，她們就怕性子所然，受欺負慣了，條件反射害怕又受她欺壓又跟她們回去了。又軟弱成性重跳火坑。

孟湘對她搖頭，讓她放心。心中一暖，連認識不久的人都會給她們溫暖。她們生活了十幾年，善意的笑容都沒給過。

也怪自己傻，所嫁良人。現在她不會了。

“你是長輩，出于禮貌，我稱你一聲王婆子，隨我女兒喚。”說完孟湘便揚聲問。

“這里沒有你家背氣離家的當祖宗供俸的媳婦，這只有在夫家做牛做馬，過著豬狗不如任勞任怨十年如一日，卻慘遭夫家另娶被迫休棄，身無分文，娘家斷絕，帶著女兒走頭無路，投河了卻，又命不該絕的下堂婦。請問是嗎！”孟湘幾度哽咽在喉嚨，又強忍。

這些人為何就不放過她，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忍了這么多年，她不想也不能再忍了。助長她們的歪風邪氣。

可這些她們敢認嗎。

王婆子顯然是沒想過孟湘這么硬氣。好一番先禮后兵，讓她放松警惕防備呀。

可她也太小看她王婆子了。

“自古以來婆母蹉跎兒媳，是為她好，磨她棱角。在場的那一位。不是這樣過來的。就你嬌貴了。”王婆子一副過來人訴說。

“是自古婆母蹉跎兒媳。可沒有人會讓十年如一日饑不飽餐盡心盡責，不曾抱怨一句。可你們呢，為了逼我給有孕的外室騰位，逼我凈身出戶，還將從小因是女娃一直不得你們喜歡的招娣也強行趕走。我們母女身上只有兩件衣不著體的舊衣。你們想過我們母女被趕出來的下場嗎。”孟湘說起也是全身擅抖。

泣不成聲，趕她們的時候，六親不認，一文不拔，不管她們的死活。

她不奢求同等給予回應，可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十幾年也該捂熱了。

身后的人，也是感同深受。這個時代男尊女卑，三從四徳，人倫綱常，如一座座大山欺壓在女性身上。摧毀她們的心志。

如果不是遇到沈欣然，受她的影響，可能今天她就真的又迫于現實，又跟她們回去了。

可惜她們主意打多了，她一個女人帶著被她們嫌棄的女兒一樣過得很好。吃飽穿暖，還可以讀書認字，交朋友。女兒臉上的笑容告訴她，這樣的生活才是她們想要的。

何必跟她們回去，像螞蟻一樣茍喘殘存呢。

“我也是當婆母的，將心比心，我從不過分呵克媳婦。你別什么都比作你，我怕天打雷劈，這樣遭踏孩子。”知道孟湘過往的，忍不住懟回去。

“你別在這嚷著這么好聽，以前她們母女來這之前，我可是歷歷還在目吶，知道的是被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里逃難的難民吶，一個七八歲姑娘，瘦小都連我家四五歲的閨女都小。母女倆，瘦得滲人，就怕突然起一陣大風，這人都隨風去了。”

“這家人一看就不好處的，以前知道小湘苦，可真看到這一家人，再苦再難，都抵不過跳出這火坑。現在自食惡果了吧。”

在場的有一句沒一句亂搭。王婆子氣喘如牛，就算她再虝悍，嘴巴再利落，也辨不過她什幾十張嘴。互著她的嘴。

知道硬的不行，要軟了。在她看來，孟湘心里有氣，讓她出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哄她回去先，回去關上門，那就是自家的事了。

王婆子精明的眼珠子一轉，心里便有了主意。能屈能伸，能硬能軟，是個人才。

“媳婦啊，娘這不知道錯了，趕你們母女出來我們就知道錯了，可一直找不到你們。沒想到你們命好，尋了個好親戚，可以享福。娘真的知道錯了，自從你離開后，我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你就回來吧，家里少不了你。你就原諒我們吧，你量大，難道還會與我這老婆子記恨嘛。這俗話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亡從子。我們再不該，也是你不爭氣，不能害老王家絕后呀！再說了你一個休婦還帶著一個女兒，誰能要你。”王婆子的情深意切，感人肺腑。

可話里話外，都沒聽出她的誠意在那，一番話下來還在暗暗指責她。

在場的都聽出了，就怕孟湘被蒙蔽了。

“那是孟湘的不是了。”一通話說出后，心里的郁結得到了泄發。她也是真正放下了。“你們王家門榏高，是我孟湘無福消受，你們請回吧。這是私人重地，不相關的人就回吧，別影響到我們工作了。”說完也不管王婆子被氣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色，轉身讓大家散了。

“大家散了吧，也沒什么好看的了。工作要緊。小志，閑雜人等不能逗留。”

“哎，好喲。滾滾滾滾，私人養殖場，閑人不得長時逗留，再看再不走，我就關門放狗了。”小志一聽就很上道，挺身檔住正氣急敗壞的王婆子。這種人，說多都是浪費囗水。直接來硬，問怕了沒。

見人都散了，知道再鬧下去也沒用。況且還真怕眼前的人說到做到。

“這破爛貨，誰要誰倒霉。一個不會下蛋的雞，還算雞嗎。還帶著一個賠錢貨。大的是爛貨，小的也一樣……”

堵人的小志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一家人才是誰被吸上誰倒霉，這話真是辱耳朵，聽不得。“在嘀咕嘀哩啥，是想要放狗嗎。再不滾，就真放了。”說著便往捫住狗的地方走去。

見她們火急火燎離開，小志氣不過向她們吐口水，才離開。

這都什么人吶。老的潑爛，男的窩襄，來這屁都嘣不出一個。除了長得像人樣一點，干的都不是人干的事。丟臉丟盡男人的臉。小志很陲棄這樣的男人。遇事沒個主意，出事凈躲在后面。

還好湘姐跳出了火炕，否則也是累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