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溫吏史忽的開口了，似是有些醉意，“臣聽聞王爺娶了一位舞姬，曾是天下聞名的尚陵苑頭牌，就是這位嗎？”

一語戳破了在場眾人的疑問，花妙喃不語看著夜弘煜。

金純兮顯然聽到了這句話，頓了一下，接著跳她的舞，這件事于她有關，又沒有關系，她很清楚，不論如何，也不該她插手。

“本王倒是覺得，七弟身后那位更像。”夜弘霖看熱鬧不嫌棄事兒大，當即挑明了出來。

金純兮跳完一曲，停了下來，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忽然明白了夜弘煜的用意，這便是情愛嗎？

蘇碧青率先開口，點破了這樣尷尬的局面，“同樣都是助興，我倒覺得純兮跳得不錯。”

她不喜花妙喃，不想讓她出面都來不及。

花妙喃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金純兮，她丟給了花妙喃一個寬心的眼神，挑著桌上的糕點吃起來，看戲一般看著場上。

她這才放心了起來，夜弘煜正襟危坐，朝花妙喃示意，花妙喃隨即撫到了夜弘煜的身前，磁性的聲音響起，“妙喃的舞只舞給本王看。”

溫吏史酒過三巡，開始了口不擇言，“煜王爺，您知道皇上，乃至這朝堂上下對您都頗有期待，您平日里做事，都十分有分寸，娶這個舞姬讓朝堂上下寒心。”

蘇碧青白了花妙喃一眼，這些話她在宮中聽到不少，如今又是聽到了，全是拜花妙喃所賜。

“放肆！王爺有何決斷都輪不到你評判。”安淮指著溫吏史吼道，想要平息場上的碎語。

“外面閑言如何，王爺一日在，這天下未來還是王爺的，舞姬又如何，北宿的律令里，并無不可娶舞姬這一條。”莫將軍應和一句，打破了局面。

溫吏史冷哼一聲，“這尚陵苑在出名，也不過是煙花之地罷了，這煙花之地的女子，便是不干凈的，怎么能配得上煜王爺。”

醉酒的人，膽子比平常大，說起話來，多半是不經過腦子的。

“尚陵苑聞名之由，最重要的是尚陵苑的女子都很有才華，并非你們口中的煙花之地。”花妙喃冷語說道。

“煙花之地就是煙花之地，說什么也掩蓋不了這種事實。”溫吏史怒目圓睜盯著花妙喃。

花妙喃不惱怒這些人對她的針鋒相對，緩緩上前，落落大方的說道，“今日本是家宴，何必扯到我這個小女子身上。”

“你也配上這家宴嗎？”溫吏史聽花妙喃講話，怒指于她，言語不善。

花妙喃本想在說點什么，夜弘煜接了話兒道：“本王想要什么樣的女子，還需要你們替本王選嗎？”

夜弘煜這話一出，場上驟靜。

眾人不言，夜弘霖卻不懼，嬉笑一聲，丹鳳眼微瞇，滿是不屑之態，“七弟何必這么計較，溫大人不過是醉言罷了，倒是莫將軍這話，父皇尚未封太子，天下到底是誰的，還未有定數。”

夜弘煜駁了他的話，隨即對著安淮說道：“溫大人喝醉了，扶他下去，給他醒酒。”頓了頓又接著說：“父皇健在，說這些話尚早，今日都是自己人，倒是無礙。要是落了旁人之口，說些閑言碎語便不好了。”

安淮聞言，差了幾個人將溫吏史架出去，不在允他瘋言瘋語。

“天下人都說尚陵苑的女子好，剛才妙喃夫人也說了，本王沒見識過，想見識一下。”夜弘霖聽出夜弘煜對花妙喃的在乎，挑釁著他。

不管現狀如何，至少在皇帝沒有封太子前，他與夜弘煜的身份是一樣的。

“四哥總是喜歡惦記別人的東西，這算什么惡習？”夜弘煜眉眼間有一股隱含的怒味，與他討論什么無礙，但是不能牽扯花妙喃，況且他曾與花妙喃那一眼，至今夜弘煜這個醋王都沒有過去。

“七弟這話讓四哥惶恐，什么搶與不搶，都是命數。”夜弘霖笑得放蕩，眼神更加放肆在花妙喃身上打量。

“霖王爺要是想看，妾身舞一曲就罷了，若是因此引起二位爭執，反倒是我的不是。”花妙喃見他們對弈，水深火熱，也按捺不住了，替二人言和。

沒成想，這一句，讓夜弘煜眼中的怒火更甚。

“如此甚好。”夜弘霖鼓掌，似乎在慶祝自己贏了一局。

“不許跳。”夜弘煜拉住了花妙喃，命令的說道。他極少對她這么講話，在他心里，怎可供人笑樂。

花妙喃垂下美眸，嘴邊梨渦漸深。

“七弟以前可沒有這么小氣。”夜弘霖見夜弘煜在乎的神色，更加想要激怒他。

“四哥真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讓自己難堪嗎？”夜弘煜擺了擺手，今日他便跟夜弘霖杠上了，他絕不讓步。

蘇碧青見兩人為了花妙喃博弈，搖了搖頭，找了個借口離去了。

兒大不由母，如今夜弘煜長大了，許多事，不是她說了算。

花妙喃借蘇碧青的離開，隨她去了。

這個夜弘霖不好對付，在場上是圖惹是非。

蘇碧青的婢女提醒她，花妙喃在身后，她故意放慢了步子，花妙喃避而不及。

“今日我站在王爺母親的角度，與你聊會兒，拋開身份的枷鎖。”蘇碧青沒有如往日般針鋒相對，心平氣和與花妙喃說著。

“母親請講。”花妙喃愣了一瞬，柔聲回道。

“明日我就離開煜王府了，在出宮，不知是何日了，你們的事情，我阻撓，是有緣由的，以往你沒有接觸過王爺的處境，想必今日也看見了，希望你不要辜負弘煜。”蘇碧青語重心長，她只有夜弘煜這一個兒子，是傾盡全力去愛護的。

“妙喃一定竭盡所能照看王爺。”花妙喃小聲應下。

她也不明白此刻的自己為何這般心虛，以至于說話都不敢大聲。

來時的路，是為了讓他死，如今倒真想為他做點什么了。

“弘煜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他有很多的妃子，論家世樣貌，個個都不差，對你卻是情有獨鐘，不得不承認這是你的本事，我能管的就這么多了，日后看你的造化。”蘇碧青的話別有一番意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