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海軍士兵推開小門上的窗口，道：“你有什么事？”

賀壹斟酌了下語言，簡單道：“今晚將會有一支海賊團進入方塊鎮。”

士兵一驚：“你說的是真的？”

賀壹很肯定的點頭。

門后傳來一陣驚呼聲，隨后賀壹聽到碰撞倒地的聲音，眉毛一跳。

密集的腳步傳來，門開了，穿軍官服的海軍身后站著幾名士兵。

為首軍官一臉嚴肅：“你從哪里得知今晚海賊團進入方塊鎮！”

賀壹將事情簡述給軍官，省去變身探知情報的過程。

今天碼頭值守的海軍告知軍官，確實有伙冒充村民的海賊采購物資，而那群孤兒情況他知道。

從賀壹描述得知那伙海賊團的旗幟，黑底紅邊，骷髏頭戴著船長帽，左邊提著骷髏頭，右邊提著啤酒。

賀壹還說出從船員探知的零碎信息：偉大航路回來、販賣兒童等…

軍官突然想起羅杰鎮傳來的情報，一支從偉大航路逃回來的海賊團游竄到了羅杰鎮附近！

就算是偉大航路逃回來的海賊團，也不是缺兵少將的方塊鎮海軍分基地能抵擋的，更何況海賊團里的船長懸賞更是達到一千萬貝利，船員更不是說了。

軍官心有些慌，來回轉了幾圈，腳步一定，厲聲質問賀壹：“你哪里得知橫田真海賊團會出現！”

賀壹一愣，說不出口，難道將自己的變身術告知對方？不可能！

場面一下冷了下來。

軍官其實心底是相信賀壹說的話，這海賊團專營人口販賣，尤其販賣孩童，羅杰鎮附近最大的孤兒群體就在方塊鎮，如今的方塊鎮海軍基地失去了強力軍官坐鎮，這些都容易導致方塊鎮受到實力強大的海賊團覬覦。

這樣的情況發生過幾次了。

即使現在通知了羅杰鎮，那邊趕往過來的航程也需要半天，海軍本部軍艦技術更為先進，也要三個小時。

但軍官懷疑，萬一這是圈套，一旦海軍進入圈套后，抵擋不住橫田真海賊團，等待方塊鎮的將是淪為煉獄，孰輕孰重？

軍官永遠忘不了兩年前的那場災難。

只要海軍鎮守在海軍分基地就有威懾力，那么海賊就不敢太放肆，至于……

賀壹不知道他所想，更不明白他的擔憂，也不會向你說明，賀壹只知道這是他親眼目睹，然后把這件事告訴了正規軍，但是對方卻拒絕。

天色越來越暗，賀壹內心愈加焦急，最后脫口而出：“我…我是動物惡魔果實能力者，才探知到了他們計劃?！?

軍官一口咬定：“不可能！惡魔果實能力者遇海就廢，你撒謊！你說你在船上，這說不通！”

賀壹提議道：“那將孩子們暫時安置在基地！”

軍官拒絕：“不可能！將那群孤兒安置在基地，萬一導致海賊找不到那群孤兒轉向方塊鎮肆虐，誰來負責！”

軍官擺手打斷賀壹，說：“不管怎樣，很感謝你，后面的事我會派人去核實?！?

聽到這話，賀壹終于按耐不住滿腔怒火，上前抓住軍官衣領：“我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把那群孩子當作平民，寧愿把孩子送給海賊也不去施救！懦夫！你對得起你身上的衣服？你和你口中所謂的海賊有什么區別！”

無視舉起的槍支瞄向自己，賀壹狠狠推開軍官，指所有人說：“你們不去，我去！”

軍官攔住身后的將士，嘆口氣，旋即，下了幾個命令，對賀壹離去的背影，心里默道：我只是為了保全大多數人。

憤怒過后，離開海軍基地的賀壹一臉茫然，當軍官說這是一支賞金在一千萬以上的海賊團，賀壹是懵的。

賞金一千萬？沒有概念！

唯一知道，會比自己這只菜雞弱？

甭管了，回家洗洗睡吧……

漸漸得，賀壹腦海出現揮之不去的一幕，小鳥飛到小女孩身上歡呼雀躍的模樣、熊孩子的搗蛋、孩子頭的堅強、大女的堅韌如同影片一幀一幀來回播放…

那是觸摸到賀壹內心深處的柔軟。

誰不想呵護美好？

一路低著頭，不知不覺走到碼頭，抬頭一看，月黑，風高，大海愈加黑暗，如深不可測的深淵。

現在賀壹看起來很勇敢，但更像是傻帽。

賀壹開始攪動腦子，不斷思考對策，許多看起來靠譜的策略，不斷被自我否定…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世紀那么漫長，賀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賀壹不知道對方何時來何處來，主動權在對方手上，覺得自己和脖子套上韁繩的死刑犯哪里不同，只能痛哭流涕的等待中慢慢窒息…

這一刻，賀壹無比悔恨，當初有多不努力，現在就有多懊悔…

幽暗的空間形同密不可分的潮水，慢慢擠壓賀壹僅存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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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頭大汗的賀壹驚醒過來，看了看四周，只有孤零零地自己。

突然間無比懷念共事的兄弟們。

賀壹前世，說句俏皮話，都是人多圍毆人少，很難有單獨行動的情況。

記得一回，腿抖得無法控制，雙眼緊盯對面手里閃爍寒光的利器，彷佛下一刻越過空間扎向你…

現在知道，那時的勇敢，是有眾多兄弟給予堅強的臂膀和后盾……

身邊沒有當初肝膽相照的兄弟，不會再有人多圍毆人少的情況，賀壹自問能夠繼續勇敢下去嗎……

心臟不可抑制的跳動，彷佛要蹦出來，腦海中兩小人爭吵打鬧不休，一方說你害怕了，你害怕了，因為你會死！他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身邊也沒人給你幫助，何必為了不相關的人犯險，你是笨蛋嗎！

另一方說你是害怕了，害怕不可恥！這是人的本能，等你害怕成麻木了，你就無畏了！就像以前你每次都會害怕，可你還是每次都會沖鋒在前！

賀壹捂住快要炸掉的腦袋，心臟跳動到了極致，手心大量冒汗，腎上腺素飆升促使賀壹胃部一陣抽搐，賀壹指尖扣住地板縫隙，跪趴地上干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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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賀壹腦海中閃過老頭的畫面。

【原來你是問我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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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小人送給懦弱小人一個過肩摔，再一套組合拳將它打散，勇敢小人開心擺出剪刀手，興奮來了幾個后空翻，大聲喊道：

【那就過往一樣，就像你經常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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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浸濕，如水里撈出來，賀壹漸漸平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重新站立，擦掉嘴邊的穢物，一臉輕松。

果然，不管選擇哪個，只要下定決心，去做就是了！

【只是…】

【你別抖啊喂…】

賀壹顫顫巍巍坐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