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直接撕開了一間的鋼琴室的黑暗，琴鍵上附著一些肉眼可見的灰塵，整間房間唯一的綠色也開始枯萎了。

琴譜已經開始脫皮了，惟一的生氣就只剩下房間的主人了。落地窗一拉開，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幾只小白鴿往這邊飛來。

剛出病院的她，嘴唇微微發白，血色并不是很夠，換上修長的白裙和一雙方便走動的運動鞋。

明明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卻保持著風華正茂的十八歲容貌，看著初中的畢業證書和高中的畢業證書上面的照片，其實相差不是很大。

內心純潔而美好，誰又不行呢。

抹布擦走了灰塵，手指已經等不及地躍上了琴鍵，眼中不經流起了少量的淚光。

無論手指如何彈動，她的腦海里總是能跳想到下面的幾個音，也能在中途修改成自己想要的音。

曲停了，整個人也靜了下來。

幾只小白鴿在窗臺欄上跳了下來，楊一諺也沒有準備趕走的意思，反而從一個小柜子上拿出一些玉米粒。

一個黑影緩緩走來，那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眼睛看起來小小的，或許是精神不太夠吧，穿著一件黑色的休閑外套，整個人都是消瘦的，影子的靠近嚇走了幾只小白鴿，飛到別的地方。

“你最近過的還好嗎。”他的聲音一些干澀，語氣不是很穩。

楊一諺抬了抬頭，兩人目光保持一高一低，她的神色不變。隨后，低下了頭，有些冷冷地說道：“只不過不如活在夢里罷了。”

“即便，它很痛苦，我也依然想活在那里。”

他的目光熙和，語氣也比先前要穩定多了，“那你還是好好地活在現實吧。”

他的話伴隨著陽光射入琴房，溫柔的落到她的頭上，仿佛像他的大手正在撫摩她柔順的發梢。楊一諺直接僵在了原地，像一只鴨子坐在了地上，清風夾帶著森林的氣息向琴行卷來。她的情緒也到了臨界點，兩縷清淚徐徐落下，她閉了兩眼清風，熱淚滾動。

蘇沐凡手足無措了起來，其實這是他成年以來第一次看到別人流淚。

“你別哭，我想看你笑。”

他的話語蒼白又無力，但又切實有效。楊一諺用上身的裙袖擦了擦，坐了起來。

從大多自主的情緒里擠出了一點微笑，勉勉強強地組織起自己的語言，“我沒事，只是看到了你，我的心難以平靜。”她梳了梳頭發，束成一扎馬尾，把整張臉展示的通透。

“我也不耽誤你了，告訴你吧。”

“以你現在的條件，我無法跟你結為夫妻，不是，連男女朋友都不行。”

“哈？”蘇沐凡呆了一下，心中似乎早已知道了這個答案，這個讓人聽起來痛心的答案，并沒有激起內心太多的漣漪。

“嗯，我知道了。”

之所以蘇沐凡那有這么平靜，是因為他在夢里的時候就去他們里打聽到了，就在是一次睡前的談話。他剛好來到他們家，恰巧聽到了，她父母親的談話。雖然叔叔沒有發表意見，但其阿姨就似乎下定了注意。

蘇沐凡也是在那個時候，做好了心里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