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的調包事件結束之后，雖然沒有被母親看穿其中的貓膩，但母親每天都要送我去補習班。

看著我進去就放心，定點下課，定點接送。好像在害怕某個環節會漏掉，供得我跟個寶似的。

這個循環了一個月，到最后這幾天才停歇了一下。經常可以看到我一個人呆呆的補習班門口在等她，偶爾還能叫上姍姍來陪我。

說實話，我都快半個月沒有回到家里了。晚上睡覺的話，也是去在附近租下的出租房里睡覺，原因僅僅只是離補習班近。

吃飯的話，都是母親在包辦。不是帶來自家做的，就是出去吃一頓。偶爾去找姍姍玩，順便吃上一頓。

我摸出我的手機，看著鎖屏上隱藏微信的信息有一條。解開屏幕，點開微信，一條轉帳消息醒目地出現在第一行。

我就知道會這樣，很明顯。她沒有空，直接讓我自己去找個地方吃飯。

走在街道上也能看到不少人，現在已經是下班的時間了。隨便回了自家的面食店，點上了一碗肥腸面。

這里附近有一所大學和一個大公司，所以這個時間段大多都是學生黨和上班族來光顧。

也沒有什么事，吃上一口熱乎的面看著玻璃窗外的人流。吃完后，自覺把碗筷端前臺，微信支付著這一頓面的錢。

走出店外，忽然有點想笑了。拿著母親的錢支付到父親的店里，自家的錢又回到了自家的口袋里。

還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打算回家拿一本琴書，隨帶摸一摸許久沒有碰過的鋼琴。

手機的鋼琴跟真實的鋼琴，還是有點差距的。手機上并不能直接呈現出八十八鍵，有的可以。

唯一的缺陷就是鍵太小了，也摁不到。

心里頭總有一種不詳的征兆，直到走到家門口，征兆似乎在發生。一竄錯亂的鋼琴聲回蕩了起來，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家門。

沖進了我的書房，完全不理踩在大廳里與母親正在談話的大姨。

迎接我的，只有一個凌亂的場面。掉落在地上的黑白琴鍵，像我心里此時此刻回響著玻璃的砸碎聲。

沒錯，一個孩子正在摧壞著我那個經不起破壞的夢想，與鋼琴鍵一同散落在地上的，還有不少的獎杯，更慘的還有只剩下底座。

書籍到處都有，富貴竹也沒有幸免。

——書藉有一部分是姍姍贈送的，富貴竹是沐凡上次送的，鋼琴是故人送的，房間是我的…

——這一刻，我的潛意識一直在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多想這一刻里，眼前的場景都是假的…

我沒有任何怒色，我的心都是灰色的。蹲在地上撿起那些破爛的碎片，我的大姨也趕到了，這片剛經歷了熊孩子一頓操作的戰場，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我撿起我那些只剩下獎座的獎杯，玻璃的碎片劃得我滿手都是血。鮮紅的血從白皙的皮膚上一點點流出，感覺不到一絲來自雙手傳入反應出的痛覺。

“抱歉啊，一諺。這孩子把這里弄成了這副模樣，要不要大姨我賠償一點給你…”

——賠償？？

我猛然站了起來，雙眼死死地盯著她。

“這些，你賠的起嗎！！”

——這里的一切，早就不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

在即將發生爭執的時候，母親也加入了爭執中。當我以為母親會是我的救命稻草時，可又不正如我所想到的。

“你這是什么態度，大姨是你的長……輩……”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我撞開，迅速離開這里。

“你這孩子……”

——我的雙眼不斷的涌出眼淚。

母親到最后，也不幫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