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課上，鈴響。“聰明絕頂”的數學方老師，拿著教棍，夾著試卷走進來。

“這次考試，大家考得很不理想啊。”

講臺下有同學抱怨:“方老師，你也不看下誰出的試卷。你還沒接受嗎，這才應該是常態啊。”

“對啊，方老師，這才是常態。”同學們紛紛應和。

“別在這兒跟我貧啊。不過，這題出的是有點難。我那天還跟老強交流來著，讓他手下留情了，沒成想，還是沒收住手。你們呢，也別太灰心。不過，這題還是有很多值得總結之處。另外，在這兒我特別表揚褚嶼和戚年同學，考得不錯嘛，重點是思維清楚，過程完整。你們有空借他們試卷看看，學習學習。”

挨褚嶼和戚年近的，立馬想去借來看看。

方老一看，“讓你們下課借，誰讓你們上課看了。現在，都看著自己卷子，評講試卷了。”

第一次月考成績排名公布了，戚年年級第二，緊跟在褚嶼后。通過這一次月考，可謂是一戰成名。名氣不下褚嶼。

月考之后，就是按照成績選擇選擇位置。

戚年心里有想和褚嶼坐在一起的想法。不過還不知道褚嶼愿不愿意。

他不愿意我也可以坐他旁邊，反正他先選位置，我可以直接做他旁邊。戚年心里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甚好。

班長大人把座位圖按照成績排位依次往下傳。褚嶼是第一個填。

褚嶼接過座位表，提筆，筆觸一鈍。不知道她想坐在哪兒。于是筆頭一轉，戳戳側前方的女孩。

“干嘛，填完了，那給我填吧。”

“你坐哪兒？”褚嶼裝作不經意地問。

我坐你旁邊。當然不能直接告訴他。“我坐原位不變。”

褚嶼扯過座位表，立馬了填上了自己名字。遞給了戚年。

戚年接過一看，褚嶼名字就填在自己原位置旁邊。嘴角的笑忍也忍不住。這個悶騷。

手撐著腦袋，眼睛帶笑，看著褚嶼。

褚嶼被弄得很羞赧，不自在極了。耳根羞紅。

戚年的逗弄得逞，揚揚幾筆，簽上了自己名字，傳給了下一個人。

戚年－褚嶼。座位表上兩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接下來填名字的每一個人都看到了。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坐在一起了，強強聯合，還讓他們怎么活啊。而且這還一俊一俏，偶像劇都不帶這樣演的。無形之中，兩人可是又秀了一波。

晚間，座位表整理出來貼在教室后邊。放學后就收拾東西搬了座位。

褚嶼東西很整潔，加上本來就離得近，搬著也不費勁。褚嶼的位置在里面，戚年嫌他搬的時候還得她挪位置，就讓褚嶼把東西遞給她，她給順進去。不一會兒，東西就收拾好了。

“咳咳，現在咱們重新認識一下。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戚年又皮實了起來。面對褚嶼，她總是有許多莫名其妙的小舉動，總是想挑弄一下他。

“新同學生物做完了？”褚嶼的回應直指戚年痛點。戚年的生物有點廢，這次考試只有80多，拉了不少后腿。沒少跟褚嶼抱怨。

“算你狠。”戚年撇過頭，佯裝惱怒。

“別裝了，一點兒不像。”

“不要你管。”

兩人日常相處就是這樣，你來我往。戚年覺得越相處，褚嶼人設在她這里崩的越快，什么清冷話少，淡然自若。其實內里焉壞，一點兒不肯讓著她。

高中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高三。

戚年的成績在褚嶼大神的幫助下也一直很穩定，雖然是穩定的千年老二。戚年實在不是天賦型選手，常常要很努力地磕一道題很久，不像褚嶼就看看馬上有思路。為此戚年常常不平，忿忿道老天爺造人時沒一碗水端平。

褚嶼每次這個時候就會摸摸戚年的頭。“那我把智商分你一半，你拿走吧。”

“不要，我拿走了你一般智商，那你不就成傻子了。”

褚嶼略加思索，道:“頂多，就成了普通人。“

“合著你還是在夸自己啊，自戀。”然后戚年就心情變好一點兒繼續磕難題。

面對馬上來臨的高考，避不開的一個話題就是擇校。

那天，埋頭做了很久的題，撐了個懶腰。看著墻上的高考倒計時55天，戚年記得上次看還是102天呢。就用胳膊頂了頂褚嶼。“你看，時間過得好快。”

……

“你說會不會下回再看，我們就要各奔東西了。好傷感啊！”

褚嶼放下書，格外鄭重地問她:“你要考哪個學校？”

“A大吧，A大的新聞學可是全國第一呢。”

“真巧，我的理想學校也是A大。各奔東西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我們都是往北去的。”

“哈哈哈，你可真幽默。”戚年感覺空氣都冷了一丟丟。

A大和D大都是國內最好的高校。褚嶼有心報考的計算機專業，其實D大更勝一籌。但是D大和A大一南一北，隔的太遠了。戚年要去A大，那他也去吧。總歸，還是她更重要。

高考前夕，照例學校放了3天假，讓同學們待在家里好好復習。

“年年，媽媽給你煲了紅棗魚頭湯，快趁熱喝了啊。”戚年待在家學習，不過半天。老媽已經端了一次水果，一杯牛奶，這不，又端來了一碗湯。

“媽，照你這個補法，我恐怕得營養過剩了。”

“馬上高考了，你得給我多吃一點兒，學習那么辛苦。”

“好，我喝。”為了堵住老媽的喋喋不休的嘴，戚年還是識相的喝了。

“這才對嘛，年年啊，晚上想吃什么，媽媽去買菜。”

“媽，我覺得補過了頭也不好，清淡，清淡一點兒就好。”

“行了，媽有成算啊。”

戚年覺得在家學習實在太難了，下午還是出去吧。

“媽媽，我下午去圖書館和同學一起上自習。”

“行，你去吧，別學太久了，早點兒回來。”

戚年給褚嶼發了短信，約他一起去圖書館上自習。

褚嶼回復依然簡短扼要，一個“好”字。

戚年把東西快速收拾好，扒拉幾下自己頭發，把包拿上，準備出門。剛走出臥室，停住又退回來。對著半鏡子看了看，覺得自己這樣太糙了。打開衣柜，找出一條淺綠色的裙子換上。裙子及膝，裙擺右下側繡有雛菊樣式，配上一條同色系腰帶，簡單又大方。

因為是高考前放假期間，圖書館爆棚。褚嶼提前料到了此景，早早來到圖書館，占好了位置。戚年按照褚嶼發給自己的位置信息找到了他。少年端坐在角落，背挺得筆直，手上拿著書本，認真翻閱著。

戚年步履輕輕地走過去，用手拍了拍褚嶼肩膀示意。褚嶼也不驚，把放在對面的書本挪開。并把一杯檸檬蜂蜜水遞給戚年。戚年十分自然地接過，然后拿出書本，進入學習狀態。兩人也不說話，卻默契十足。戚年遇到不會的題就戳戳褚嶼，把題遞給他看，褚嶼就小聲幫她解答，從不見惱。

20點了，戚年手機“嗡嗡”響，一看是老媽催促回家。戚年告訴老媽自己馬上就回。

“褚嶼，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媽催促我趕快回去了。”

“走吧，一起。”褚嶼東西少，收拾好了，就等著戚年。看她收拾好了，就自然把戚年的包拎過過來，一起走出了圖書館。

“我送你。”

“不用，這又沒多晚。”

“不行，終歸是晚上，不安全，我送你。”褚嶼堅持要送戚年回家。戚年拗不過，只得同意。

回家路上，路過一個煎餅攤子時，戚年的吃貨屬性犯了。

馬上高考了，戚母對戚年的飲食管理越來越嚴格了。路邊攤這種東西真是想都別想。走著走著，戚年停住腳步。想著戚母不在，偶爾吃一次，等走回去味兒也應該散了。

就叫住褚嶼，“你等等啊，我去買個煎餅。”摸摸口袋，才發現沒帶錢包。

“那個，你帶錢包了嗎？”

“帶了，不給。”

“你別那么小氣嘛，我明天就還給你。”

根本不是錢的事。“馬上高考了，吃壞了肚子怎么辦。不給。”褚嶼立場堅定。

“沒事的，我身體一直很好的。你什么時候看我生過病。”

“不行。”

褚嶼撅起來就像一頭驢，怎么都說不聽。戚年本來還不是那么想吃的，這該死的勝負欲突然就被激起來了。

戚年停在原地不走了，神情一變。用手輕輕拉著褚嶼腰側衣服。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撒嬌道:“我是真的很想嘗一下嘛。”

褚嶼被戚年這一出搞得著實有點手足無措，又無可奈何。

戚年看他略有松動，乘勝追擊。小嘴微微嘟起，小可憐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盯著他。“好不好嘛？”

褚嶼頓時潰不成軍。只得同意。認命給她付錢。

攤販收了錢。開始做餅:一勺面糊均勻鋪在煎餅鍋上，刮板一轉，薄餅就成形了。打上一顆雞蛋，刷上秘制蘸料，鋪上生菜，里脊，火腿，還有必不可少的薄脆，最后來上一點兒蔥花。再用鏟子把薄餅包起來。美味的煎餅就出爐了。

“麻煩把餅分成兩半，其中一半少一點，大概三分之一的樣子。”

攤主按要求，分出了小小的一份。將兩份分別打包好，遞給了褚嶼。褚嶼把大的一份留給了攤主，說:“我不吃這個，她吃不了這么多。”

戚年被褚嶼的一波騷操作震驚了。拿著那份小小的煎餅，憋屈的啃著。

“你這多浪費啊，敗家子。”戚年知道褚嶼是擔心她吃壞了肚子，還是憋不住想懟他。

“我的錢，我樂意。” ko。

褚嶼把戚年送到了小區樓底下。戚年蹦蹦跳跳的，沖自己身上扇了扇。

“你干嘛呢？”褚嶼看著戚年的舉動，疑惑。

戚年湊近他，“你聞聞我身上還有煎餅味嗎？我媽聞出來，我可就糟了。”

剛剛是誰硬要吃的，這就慫了。

“還以為你真天不怕地不怕了。”

“你別打趣我了，還有沒味啊？”戚年真挺怕老媽聞出來，少不得又是一頓呲兒。

褚嶼靠近戚年，女孩身上一股清新的梔子味的香，估摸著是沐浴露的留香。褚嶼覺得這味兒好聞極了，又聞了聞。

“到底有沒有啊？”

戚年催促他，褚嶼面上云淡風輕，耳尖發紅。

“沒，沒有了。”

“那就好，我走了啊。”

“嗯。”

戚年向他招了招手，向單元樓里走去。

褚嶼看著戚年身影消失在樓道拐角，這才轉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