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突然踩了剎車，由于慣性，有幾個站著的新兵措手不及地摔了個結實的屁股蹲。

虞荷桃沒有防備，頭狠狠地向前座撞去，有些眼冒金星。

年久失修的車門那處有機械轉開的聲音。

同時門那處一股帶著森林味道的風吹了過來。

剛才她有往窗戶外看過。

兩分鐘內，旁邊只過了一輛白色的suv。

這種車是本市城鄉結合部最常見的車，用來拉貨載人。

現在應該是在一條不知名的鄉間小路，小巴車車身前高后低，應該是往山上去的。

有腳步聲。

有人上車了。

眾人拉起摔倒的幾人。

她再抬起頭時，車內已經站了兩個穿著劣質迷彩服的中年男人，滿身泥土，滿臉疲憊。

兩個中年男人，一個高，一個稍矮，他們明顯一怔。

稍微矮的那個背著一個雙肩包，說：“摩托車壞了，我們還以為你們是客車呢，就攔了，不好意思哈。”

“那也不能突然竄出來，在路中間攔車啊？嚇死了。”

司機情緒有點激動，但還是主動問了他們要去哪里。

“去土門嶺找人修車，馬上就來班車了，我們下去再等等，實在不好意思了。”

這是那個高個的說的。

土門嶺與他們要去的基地方向順路，司機詢問的目光看向車里被派來接新兵的女指導員王月明。

車是按照她們的人數來的，根本不能再加人了。

“沒事，你們坐，我和何云站著。”凌潔說。

她留著一頭短發，是個濃眉大眼的女孩，剛才就屬她最活躍。

“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我們馬上下車。”

這兩個人作勢就要下車，王月明說：“老鄉，既然上車了，就讓我們送你一程，不要錢的。”

眾新兵附和：“是啊，坐吧坐吧。”

兩個中年男人執意下車，司機卻直接鎖死了車門。

這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頭。

車重新啟動。

眾人繼續嘰嘰喳喳起來，何云和凌潔不管崎嶇山區的顛簸，游走在小客車，話里行間全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王指導員。”何云眼中閃著星星，眼神中全都是欽慕，“您是怎么升到指導員的呀？”

王月明瞥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兩個男人，繼而笑著說：“這個呀，之后你們就知道了。”

眾新兵恍然大悟，何云也似聽懂了般，回：“好的，謝謝指導員。”

許是氣氛太熱烈，兩個后來搭車的村民也不再拘謹，參與進了話題。

“你們是剛參軍的女兵嗎？”高個的問。

“是，今天剛要去報道。”何云友善的聲音突然被凌潔打斷，高個嘿嘿一笑，說：“保密嘛，理解。”

山高路遠，小巴車動力不足，爬坡異常地艱難，過了這個嶺，柳暗花明，連照進車內的光都多了許多，虞荷桃伸直了脖子，向前眺望沒看到什么村子，車窗外的景象讓她驚訝。

她坐在車的左側，車向南開，車的那邊是一條十分寬的大河，兩岸河岸較寬，放眼灘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