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程直接報了柳葭的地址，下車后看到柳葭房間里的燈還亮著，便晃晃悠悠進了電梯，來到了柳葭門口。

“叮咚”的門鈴聲響起，柳葭看了眼手機，難道是自己幻聽了？已經十一點半了，自己從度假村回來，才剛洗漱完畢，這么晚了有誰找啊，該不是哪個人喝醉了酒，按錯了門鈴吧。“叮咚”“叮咚”的聲音接連響起，柳葭放下手里的水杯，走到了大門前，打開貓眼，看到了門外的李奕程，倚靠在門框上，肩上掛著外套，一手撐在門上，臉有些發紅，大概是喝醉了。轉身回到客廳，取了水杯，準備回去臥室。

“叮咚”“叮咚”“叮咚”的門鈴一直響，“小葭，開門，我想見你”“小葭，我知道你還沒睡，快開門”“小葭，開開門，好不好”“你再不開門，我就砸門了啊”李奕程的聲音越來越大，門口的動靜也越來越響，擔心吵到鄰居，柳葭硬著頭皮開了門，將李奕程從門口拽進了屋里。

“李奕程，你出息了，喝多了不回家，來我這擾民”，柳葭煩躁極了，眉頭緊皺，整張臉上都掛著不爽，奔波回家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李奕程這個點卻來了。

李奕程上前將柳葭拉到了懷里，聲音嘶啞地開口道，“小葭，我好想你”，滿身的酒氣，柳葭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了他，“別動手動腳，趕緊打車回家，我要睡了”，眼里沒有一絲溫柔。柳葭實在是又累又困，沒有心情與他周旋。

“我不”李奕程從身后重新環上柳葭的腰，雙手緊緊錮住，任憑柳葭怎么掙扎也掙扎不開。柳葭幾乎是吼著說道“你到底要怎樣？”

“我不想怎樣，想你了，想見你，想抱抱你，跟你說說話”李奕程抽了抽鼻子，說話呼出的熱氣徑直鉆進了柳葭的脖子里。

“好，你說，我聽著”柳葭沒再掙扎，一動不動地站著。

“小葭，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混蛋事，但是自從你回國，跟你坦白后，我沒再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上次你收到的在日本酒店的照片，我真的是被設計了，我跟那個日本女人一點關系都沒有。還有，最近爆出的照片，也都是以前的荒唐行徑”李奕程一股腦說著。

“嗯，這些你都說過了，我也知道了，還有什么要說的沒”柳葭淡淡的語氣，聲音平靜地仿佛聽著與自己無關的新聞。

“還有”，李奕程將柳葭的身體扳回，面對著自己，“你的病情怎么樣了？”

“還在吃藥，已經沒事了”，柳葭頭也沒抬的回著。

“我知道我說再多的對不起也彌補不了你受到的傷害”李奕程停頓了一會兒，“但是，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放開你，想讓你一直呆在我身邊”，眼睛直勾勾盯著柳葭的眼睛。

柳葭的睫毛閃了閃，嘴角勾起，“說完了嗎？說完可以走了，底層勞動人民明天要上班，要睡覺了”，扒開李奕程放在胳膊上的手，從他懷里退出來。

“說完了”，李奕程眼眸暗了暗，柳葭沒有給出任何的答復，只是一味地趕自己離開，“小葭，那我們，你怎么想？”

柳葭輕笑了聲，“我怎么想重要嗎？”

“當然，你說了算”。

“我說，讓你別再來糾纏我了，你做得到嗎？我說，再也不想見你了，你能不再出現在我眼前嗎？又或者，我說，我原諒你了，可以心無芥蒂地跟你重歸于好，你能相信嗎？我們之間，自始至終，我都是被動的那個”

“小葭，對不起，我不逼你，我給你時間”說完，又輕輕把柳葭擁到懷中，伸手摸了摸柳葭的頭發，在發梢落下一個吻，“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看著李奕程轉身離開的背影，柳葭腦子里又開始浮現那一幕幕令她作嘔的畫面，頭痛欲裂，趕緊走到床頭，咽下了一顆藥。柳葭抬手使勁搓了搓剛被吻過的發梢，又沖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用力搓著手，她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一邊恨著一邊周旋著。

躺回床上，看到陳翊發來的消息，她心里五味陳雜，‘自己終究是變成了令自己討厭的模樣’，隔了好一會兒，才在對話框里發出“好，你也早點休息”。

第二天一早，柳葭剛到樓下，便看到陳翊倚靠在車門上，手里拎著早餐，“柳葭，你下來了，快上車”，陳翊一邊拉開車門，一邊將早餐遞到她手上，“還沒吃吧，快趁熱吃”。

“陳翊，你怎么來了？”柳葭有些錯愕地盯著手上接過的早餐。

“我來接你上班”陳翊伸手撓了撓后腦勺，有些不自然地開口說著。

“你這樣，我…”柳葭還沒說完便被陳翊打斷，“我就是想見你，想每天都能第一時間見到你，要是，要是你覺得別扭，我以后就不來了”。

“對不起”柳葭低著頭，軟軟的聲音在車里響起。

“快吃早餐，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陳翊一邊啟動著車子，一邊示意柳葭趕緊吃早餐。

一路上，柳葭默默吃著東西，沒再說一句話。她對自己的厭惡又加深了些，同時跟兩個男人不清不楚的，自己還有什么資格指責別人呢。

待陳翊停好車，柳葭迅速推開車門，跳下車，一路小跑著進了電梯，“叮”的消息聲響起，陳翊劃開手機，看到“謝謝你”的字樣，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