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是何物？”小皇帝又聽到陌生的詞。

小李公公彎腰作輯：“回稟陛下，玉米乃是雜糧的一種。從西邊小國傳來的，今年也是首次栽種。”

小皇帝瞪他：“別以為朕年紀小好糊弄。火把需要涂抹松脂、或者桐油、菜油。油脂不便宜。宮里到了晚上也只有少部分宮殿點宮燈。你瞧瞧~”

小皇帝指著遠處的火龍問：“那么多火把，需要費多少油！把油錢折算成莊戶的工錢，找不到人愿意在大太陽下勞作的？想要避高溫，大清早爬起來干農活不也一樣！”

“儲大人教得好，陛下懂得真多。”安睿不溫不火地應承，聽不出是表揚的意味。

秦王低聲詢問王斯年：“岳父可知玉米是何物？”

王斯年精于書畫，素來不管家，更沒有看過農書。搖頭表示不知道。

儲泓博摸著胡子若有所思：“老夫記得山民們愛種玉米。栽在山上不用怎么打理，能有一石左右的收成。能飽肚，但吃起來刺喉嚨，又不易消化，喜歡吃的人不多。瓦市上一斤稻米換三斤玉米。只有貧苦人家才會用稻米換玉米。”

臨安百姓極少喜歡吃玉米。瓦市倒騰玉米的商人屈指可數。他偶然間嘗過一口玉米饃饃，足足灌了一大杯水才咽下去。

“紅蘿好奇心重，想著玉米種在山上不打理能有一石的收成，想知道好好打理能收多少。”安睿隨口道，“玉米套種在黃豆地，很快能收完。費不了幾個油錢。”

“老夫想去瞧瞧。”儲泓博興致盎然。

安睿臉色一沉：“天色很晚，回臨安還需一個時辰，陛下早點動身回宮的較好。”

安睿攔著不讓他們去看玉米，連原本沒什么興趣的秦王也來了興致。

“太后，您走了不少路，也累了。帶陛下回宮吧。”安睿轉而說服白朧月。

大皇子溫和地說：“母后，陛下難得有機會出宮，陛下沒見過玉米，想去瞧瞧就由著他去吧。有攝政王在，哪有不開眼的敢沖撞御駕！再晚也不怕。”

白朧月一想到容玥住在山莊，及其不愿意安睿留宿在此。容玥打理山莊，不可能在農忙時期離開。大皇子說的對，天黑回宮危險，安睿定會親自護送。

為了分開安睿和容玥，白朧月縱容小皇帝繼續逗留。

安睿毫不掩飾他的不悅。繃著臉快步朝玉米地走去，把小皇帝一行人甩在身后。

小皇帝小跑跟上。

安睿提前片刻走到玉米地，等一行人追上時，已經有不少莊戶們提著竹筐離開。

小皇帝拍拍安公公。安公公帶人攔下抬竹筐離開的莊戶。

安睿眉頭緊皺。

小皇帝湊到竹筐跟前。一根根包裹著外皮的玉米棒子塞滿整個竹筐。掰開外皮，露出顆粒飽滿的黃色玉米粒。

“收成如何？”小皇帝隨口問道。

莊戶嚇得跪下，心驚膽戰地看向安睿。

秦王輕笑：“陛下問話，不答或者說謊，都是欺君之罪。”

安睿冷哼。

“回陛下的話，今年剛試種，產量……產量不足四石。”莊戶回答得哆哆嗦嗦，差點把頭埋到地里。

“四石！”小皇帝驚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