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寒冬歲月
- 所逢非所安
- 木逢涼
- 2166字
- 2019-09-15 05:54:55
安逢涼第二天醒來,是在肖野的懷里,昨晚睡得早,醒的也早,透過窗戶看,不過五六點的樣子,肖野還在睡,她還沒見過他如此的模樣,冷硬的嘴角柔和了些,下巴有剛冒出的胡茬,安逢涼躺著沒動,想著讓他多睡會,然后突然就想到了那次調(diào)查資料上顯示,她與他其實還是見過面的。
他爸爸去世的那一年,又是一個寒冬,大雪紛飛,她和爺爺去醫(yī)院看望他以為生病住院的老戰(zhàn)友,他當時赤著腳站在醫(yī)院門口,青紫著臉,無神地看著醫(yī)院前來來往往的車輛。
破破爛爛的衣服,沒有一點保暖的功效,整個人是越縮越小,像一個落魄的幽靈。
然后,來到遠處有車輛過來,他認得車牌號,是安家。他不確定會不會見到那個小女孩,可安家曾經(jīng)給過他們幫助,現(xiàn)在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就這樣,他看到了小女孩從車上下來,穿著一件純白色的毛外套,他不受控制地走到了她面前,沾了血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大衣。
安逢涼嚇得尖叫了一聲,轉(zhuǎn)過頭看著抓住她的人,一下子眼眶就紅了,被嚇的。
醫(yī)生說他爸爸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行了,喝了酒,醉倒在了雪堆里,低體溫導致了心律失常,送來的太晚了。
其實他體內(nèi)的酒精含量,都快達到致死的標準了,這是一個喝酒不要命的人。
后來,安逢涼記得,他家太窮了,根本付不起手術費,連停尸房的費用都拿不出來,還是安老爺子吩咐了康管家?guī)兔α侠砹?,那件純白色的狐貍毛大衣呢,她都沒穿過幾次,又沾了血,回到車上后,她就讓人送過去給他穿了,也不知道他最后穿沒穿......
這是一個被曾經(jīng)被命運錯待了的男人,他受盡了苦難,遇到了她,又開始了另一段看似無望的等待。
她躺在他懷里,天馬行空地想著事情,第一次這樣親近,卻一點都不覺得別扭與不自然,像是他們本就該是如此的。
陽光透過窗簾,朦朦朧朧地照進來,安逢涼抬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像偷吃了魚的貓咪,一臉得逞的笑。
肖野睜開眼,看到的便是盯著他的安逢涼,大眼睛含笑,一只手還搭在他的腰上,肖野被盯著,有些不自在地轉(zhuǎn)過了視線,看著她身后,耳尖微紅。
“早安,肖先生?!卑卜隂隹此π撸滩蛔∠攵憾核?,仰起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開口說道。
“......早安?!北挥H了的人,直著眼睛,僵著身子,語氣卻是柔和的。
“該起床了,對了,昨天導演說今天什么任務的?”安逢涼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聽到的聲音都沒往心里去。
“帶十樣東西去山上露營?!毙ひ疤嵝阉?,順便提了:“帶你要用的,我就帶一套衣服?!?
“那我也少帶點,兩套衣服,一雙鞋,再帶把軍用刀吧,藥帶點,不會搜身吧,放在口袋里。”安逢涼開始發(fā)散思維,儼然一副軍師的模樣。
肖野伸手環(huán)著她,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安靜地聽她講。
“化妝品不帶了,梳子算一樣嗎?不然不帶了,到時你給我扎頭發(fā)?!?
“好。”
“其他的你看帶什么,這方面你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嗯?!?
“肖野。”
“嗯?”
“有你真好。”安逢涼感慨道,自從跟他在一起,她自己都感覺到被寵的越來越廢了,都說溫柔鄉(xiāng)英雄冢,到她這里怎么就反過來了?
“嗯?!毙ひ皼]有反駁,上天給了你饋贈,總不能接著,就以為這就一定是你的了,他不天真,物品可用金錢或者其他物品來衡量,人心不行,人心是需要真心換真心的,對她,他能做的更好。
環(huán)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讓她貼得他更近了,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起床吧,我去做早餐。”
“嗯,好?!?
肖野先起床,動作利落地穿好衣服洗漱完,就去樓下做早餐了。
六點半,大部分人都還沒有起床,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肖野做了六人份的早餐,六個雞蛋,六個蔬菜三明治,六根香腸,四杯牛奶,端著就要上樓。
剛好遇到了從房間出來的王思惠,她八個月快接近九個月了,很少有睡著安穩(wěn)的時候,還總是要跑洗手間,也確實比較辛苦。
看到肖野端著餐盤,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一個快步擋在他面前,看了看早餐的量,伸手就要過去拿。
肖野一看她這動作,眼中閃過厭惡,側(cè)身就讓了,王思惠一個踉蹌,差點往前撲,跟在肖野后面的攝像嚇了一跳,連退了幾步。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摔了,誰都擔待不起。
王思惠自己也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抓住沙發(fā),穩(wěn)住身型。
張口就來:“肖野,別以為你是安肖的總裁就能這么目中無人了,怎么,欺負我一個孕婦?”
肖野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上樓了,留下王思惠盯著樓梯口,喘著粗氣。
王思惠這一句話,聲音可不算小,一下子樓下的幾個房門就都打開了,葉笙陰沉著臉站在門口,感到其他幾個人都在有意無意地打量他,才慢慢走到王思惠身后,扶著她。
“惠兒,先去沙發(fā)上坐著,要吃什么我來做?!币幌伦佑谢謴偷胶煤美瞎男蜗?。
“好,謝謝阿笙,那個肖野真是......”
“好了,生氣對孩子不好,開心一點?!蓖跛蓟葸€沒說完,葉笙就打斷了她的話,背后議人是非,實在不是王思惠這種身份應該做的事。
王思惠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面上一僵,到底沒再說下去。
不管下面如何,肖野端著餐盤上樓,敲了敲王楠他們房間的門,分出一部分給他,端著剩下的進了房間。
安逢涼換了一身黑色運動裝,頭發(fā)盤在腦后,未施粉黛地坐在窗邊,看到他進來,露出了笑容。
肖野走過去,將早餐放下,給她剝好了雞蛋。安逢涼伸手接過,咬了一口,看到明顯多出的早餐分量,疑惑地指了指。
“這兩份帶著,路上餓了吃?!毙ひ跋氲暮苤艿?,這種野營活動必然消耗體力,多一份食物,有備無患。
安逢涼一邊喝著牛奶,一邊豎著大拇指,實踐出真知,這位才是真Boss。
經(jīng)歷越多的人,才越智慧,這種智慧不是體會在你博覽群書后的侃侃而談,而是你面對生活時的從容淡定,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