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世紀婚禮
- 所逢非所安
- 木逢涼
- 2035字
- 2019-09-06 17:58:27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安逢涼和肖野,兩位病患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或主動或被動地配合著李醫(yī)生的治療,肖野漸漸能夠下床活動,卻也沒主動提起過離開,與安家人相處也算漸入佳境,少了些一開始的生硬和冷淡。安逢涼戒毒初有成效,整個人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骨折的腿還需要輪椅代步,只是推輪椅的人從周辰變成了肖野。
安家人對這樣的情況,沒表現出任何的反對或是支持,一副放養(yǎng)的姿態(tài)。
這一天安逢涼坐在客廳沙發(fā),剛打開電視就看到了現場直播的一場世紀婚禮。
新郎葉笙,新娘王思惠。
“肖野,你看,他們其實還真的挺般配的?!卑卜隂龀聊囟⒅娨暱戳艘粫瑐阮^對著坐在一邊的肖野說道。
“嗯?!?
安逢涼聽到回答,滿意地點點頭,回過頭繼續(xù)看新聞。“說起來,咱們是不是該給王思惠準備些賀禮呢?”看著電視里笑的甜蜜的新娘,安逢涼伸手撩了撩發(fā)尾,頗有些自言自語的意味。
“嗯?!币粯拥膬热荩灰粯拥恼Z調。
“嗯?”安逢涼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最后?!毙ひ半y得地沒看她,一心盯著電視。
......
半小時后,電視里葉笙和王思惠身后的屏幕滾動著回憶殺,安逢涼看著照片里笑的自然的葉笙,一時有些感慨,“他在我面前,沒這么輕松地笑過。”
剛說完,安逢涼突然發(fā)現屏幕里的畫面變了,是一段視頻,像是手機拍的,晃的厲害,人影雖模糊,王思惠的聲音卻很清楚地傳了過來:“XXX,估計你做夢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落在我手上,毒品的滋味不錯吧,好好享受吧。”視頻明顯被處理過,有些地方做了消音,可這......
“怎么會有?”安逢涼吃驚地看著肖野,安少將費了些時日,都沒有拿到手的證據,被這個足不出戶的病患拿到手了,還以這樣的方式送到了公眾面前。
“亡命之徒,也有他們的保命手段?!毙ひ俺烈髌?,如是說道。
安逢涼笑笑,換了個話題:“對王思惠而言,這真是份大禮了。但是,你跟王家有私怨?”這么整人家?
“......沒有?!毙ひ耙槐菊浀刈谀抢铮凵褚话?,語音低沉。
安逢涼在那一刻,突然就懂了。懂了這個男人,為什么救了她卻還廢了那幾個人,懂了他明明不習慣與人相處,卻還愿意一直待在安家,懂了他明明跟王家沒有交集,卻還是給了王思惠難堪,為自己樹了一個龐大的敵人,也懂了他許多未盡的話語中,更深的涵義。
“值得嗎?”她突然有些為他可惜,或許也為她自己。
“......”有些事不是用值不值得來衡量的。
“我傷好了?!?
“嗯?”
“要回去了?!?
“哦?!?
說完之后,兩個人都有些沉默,肖野又坐了一會,茶色瞳孔定定地看著她,便起身上樓了。
安逢涼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說不上來,她剛知道了一個秘密,還沒想好怎么辦,那個秘密,卻又要離開了。
肖野擰著行李下樓,這個行李箱是他前幾天請康管家?guī)兔徶玫?,他早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安逢涼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坐著,肖野看不到她的表情,高大的身形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
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和他之間的距離何止幾步遠,他私心覺得葉笙配不上她,可他自己呢?他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守著她,遠遠地看一輩子了。
拒絕了康管家安排的車輛,肖野擰著行李箱走了幾公里攔了輛出租,安家別墅遠離鬧市,要打車也不容易。
坐上車,肖野強迫著自己不要回頭看,母親在世時,常告訴他知足常樂,有這些日子,他該知足了。
伸手掏出錢包,夾層里有幾張老舊泛黃的100元的紙幣,有一層薄膜包裹著,沒有一絲折疊和破損,看得出主人保存的很好。肖野眼神溫柔地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收起來,這些年,每當他覺得沒有希望,甚至活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會看看它們,想著那時軟軟糯糯的她,將它們舉到他面前時那甜甜的樣子,他總能熬過去。
這500塊,在當時,真是很大一筆錢了,可他餓的快死了的時候,都沒想過要動它,甚至有一次他藏的不夠好,被他那個酒鬼爸爸翻出來了,想拿去買酒,他搶過來不肯給,被打的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不過那次之后他就謹慎多了,藏的更深了,沒過幾年,他爸爸肖海就因為酒精中毒,死了。
“小伙子,到地方了?!敝心晁緳C的聲音響起,肖野付過錢,拿著行李箱下了車。站在小區(qū)門口,竟也有種過了好久的感覺。
A區(qū)11棟1302,打開大門,一股淡淡的霉味散了開來,算算時間,他在安家住了三個月了。
動手將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他一個人住,也不喜外人來,也就沒有請阿姨,都是自己來做。對于一個公司老板也來,他的生活寡淡的令人發(fā)指。
去小區(qū)樓下買了些菜,換了冰箱的過期食品,煮了飯,燒了兩個菜,就將晚飯解決了。
洗完澡躺在自家大床上,過了許久,肖野伸出雙手遮住了臉,一個翻身坐起來,然后走到落地窗前坐了下去,雙眼出神地看著遠處,一坐就是一夜。
他不習慣了,他覺得他的床邊應該還有一張床,上面躺著一個人,和他并肩睡著,一連幾天,他都是在落地窗前睡著的,這一天,他去了商場,訂了一張和安家一樣的大床和床上用品送了過來,頂著送貨師傅懷疑的目光,將它并排放在了主臥室內,也幸好房間夠大,放了兩張床空間也沒有顯得局促。
面對著另一張床,這一晚,肖野終于睡了個好覺。
有時候我們明知某個行為毫無意義,卻還是要去做,一是因為你無法抗拒,二是因為你不想抗拒。
更重要的是因為它終將會有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