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燕此時人正在湘城市，老于他們她家找她時才發現，馮燕家和夏岑家是在同一個小區，兩棟別墅相隔也沒有多遠，指不定夏岑在小區內閑逛的時候，就碰見過她呢。

馮燕的審訊進展的很順利，她對自己殺人一事供認不諱，也承認了自己的確是與枯葉蝶做了交易，只是，當問起對方是誰的時候，馮燕卻閉口不言了。

因為抓到了兇手，許彥平等人也就準備回到湘城市了，夏岑卻是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去，說是和許應還有些事情要談。

許應的別墅內，夏岑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拿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已經是第五個案子了吧。”

許應的聲音自餐廳傳來，夏岑微微側頭看向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的許應，輕聲開口

“是啊，算是第五個案子了吧，只不過死的卻不止五個。”

“有幾個進了監獄？”

夏岑低頭擺弄著手指，似乎是在想有幾人

“應該也是五個了。”

許應眉梢輕挑

“所以，四舍五入，等于死了十多人。”

夏岑微微側頭看著許應

“你數學是自學的么？體育老師都交不出來你這樣的吧。”

許應探身拿著小叉子插了塊蘋果放到嘴里

“你說，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呢？”

夏岑抿了口咖啡

“我也不知道，或許快了吧，也許，這個關鍵就在秦汣這個孩子身上。”

“你很看好他啊。”

夏岑點了點頭，把杯子放在了茶幾上

“他是唯一可以阻止枯葉蝶的人了。”

許應深深的看了眼夏岑，到底沒有再說話。

空曠的房間內，清風吹起窗邊的紗簾，地上映著三個人的影子，看著影子是兩個女人一個男人

“怎么會變成了這樣，原本不是打算把這個馮燕留在后面么。”

“出了意外，那個叫秦汣的反向推論，結果把何偉抓住了，之后夏岑還把馮燕的名字說給了何偉，沒想到這家伙竟然一緊張全承認了。”

年輕的女生看上去很是年輕，想來年級也不算太大，一張好看的小臉此時卻是眉頭緊皺

“沒用的廢物。”

一旁的女人看著女生，緩緩開口

“不過是個早晚都要舍棄的棋子，你也用不著這么著急生氣。”

女生側過頭看向女人

“媽~這個馮燕是咱們計劃的一部分，現在卻被警察抓了，我能不著急么。”

女人輕笑一聲，伸手摸著女生的頭發，手指上的戒指迎著陽光有些反光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這是必然的事情，小凝你要學會不急不躁，船到橋頭自然直，所有的計劃永遠都會有變數。”

韓凝重重的嘆了口氣

“舅舅，你也是這么認為的？”

男人點了點頭

“從夏岑把這個名字說出來以后，我們就知道需要進行下一個策劃了，你要記住永遠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做任何事情都必須想好最壞的結果。”

韓凝看向女人

“那秦汣呢？也在媽媽的計劃之內么？”

女人輕笑著點了點頭

“從最一開始，秦汣就在我的計劃內。”

夏岑回到湘城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雖然沒有審問出她想要買兇殺的是誰，但夏岑回來之后，無意間看到了她手腕上被手銬擋住的青紫，就叫劉啟對她進行了傷殘鑒定。

“真的像你想的那樣，馮燕身上大大小小不少傷口，有的至少是兩三年的傷疤了，有的倒是很近，也就近幾天的事情。”

劉啟拿著鑒定報告扔到夏岑的桌子上，忍不住的嘖嘖了幾聲

“這是長期受虐的表現啊，家暴啊？”

夏岑一邊翻看著鑒定報告一邊開口

“我懷疑是，但馮燕卻對于這件事絕口不提，所以，我懷疑，馮燕要殺的那個人就是對她長期家暴的丈夫。”

“她丈夫家暴她？那她為什么不報警？”

夏岑抬眼看了下劉啟，輕嘆了口氣

“現在就是這樣，很多時候家暴的受害者并不敢去反抗，因為她們一定試過反抗，但帶來的卻是更深的暴行，所以，她們只能逐漸逆來順受。”

“其實對于她們而言，絕大部分的人都會覺得，如果報了警這件事就會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丟臉的是自己，也正是因為這種心理，她們更是逃避報警。”

一旁的秦汣也是接話說著，劉啟看了眼兩人

“這不是助長了施暴者的氣焰么，這樣一來她們只會受到更加嚴重的暴力對待。”

夏岑點了點頭

“沒錯，其實還有一點就是很多時候，這種家暴會偷換概念，變成一種家庭內部矛盾，這樣一來，警察也很難介入了。”

秦汣站起身抻了個懶腰

“所以啊，這一來二去的，非但沒有解決家暴反而讓施暴者惱怒，進而加重暴行。”

夏岑放下手中的報告

“但是，歸根到底還是有一個問題，很多時候受害者在第一次家暴時就選擇了原諒對方，于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N次。”

秦汣點了點頭

“沒錯，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所以，要么在第一次時就say no，要么就選擇報警，相信警方。”

許彥平拿著杯子從自己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就看見三個人圍在一起

“你們這是干什么呢？討論的熱火朝天的。”

“我們在討論家暴。”

“家暴？”

秦汣點了點頭

“馮燕長期受到其丈夫的家暴，所以，我們懷疑，枯葉蝶的目標會是她丈夫。”

許彥平輕吁了一口長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知道我被小沅家暴了呢。”

夏岑看著許彥平嗤笑一聲

“就你？還被小沅家暴，我信了你的邪，你這分明就是在跟我們幾個單身狗變相秀恩愛。”

許彥平癟了癟嘴，開口試圖轉移話題

“所以，咱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馮燕的丈夫胡天朗了？”

夏岑忽略了許彥平的強行轉移話題，點了點頭

“這回可要派人給我盯緊了啊，別再出現上次許曉琴的事情了，關鍵時刻，你還是讓他們貼身跟著吧。”

許彥平點了下頭

“有了許曉琴的前車之鑒，這幫家伙應該不會出問題了。”

劉啟撇了撇嘴，伸手拍了下許彥平的肩膀

“你別應該，我可不希望再加班解剖尸體了，再這樣下去，我都成了晚上和尸體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