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導(dǎo)，謝謝您了，我自己去醫(yī)務(wù)室就好了，不麻煩您了。”蘇杉攸低著頭不敢去看喬松的臉。

連稱呼都變了，還“您”？我有這么老嗎？喬松一時之間也有些鉆牛角尖，繼續(xù)抿著嘴巴不說話。

沒有聽到喬松的回答，蘇杉攸便準備徑自繞過喬松向前走去。

對不起，喬導(dǎo)，以后再也不給您添麻煩了。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蘇杉攸在心里想著，難過的情緒卻不受控制地擴大。

“蘇杉攸。”在兩人肩膀交錯的那一刻，喬松突然開口了。

他沒有拉住蘇杉攸，但蘇杉攸知道，他不需要任何動作就能讓自己駐足，只憑一句話，甚至只需一個眼神。

兩個人就這么面朝不同方向并肩站著，誰也沒有開口，像一場無聲的博弈。

“你為什么不保護自己？”喬松喃喃道，明明是對蘇杉攸說的，卻又像是問自己。

兩個人均沒有動，蘇杉攸看不到喬松的心疼，就如同喬松看不到蘇杉攸的委屈。

她如何不想保護自己？她能打得過王穎嗎？她的背景壓得住王穎嗎？在那種情況下有誰能夠幫她嗎？她甚至都不知道王穎為什么要針對她！

她能想出最好的自保的辦法，是找來了他。他來了，保護了她，好像也煩了她。

“你太懦弱了。”蘇杉攸沒有開口，喬松突然有些煩躁，莫名其妙地，他腦子里閃現(xiàn)出自己以前小心翼翼討好喬懷仲的樣子。

“我是弱，我沒辦法跟王穎叫板，我只能受著。”克制住聲音里的顫抖，蘇杉攸終于開口了。

可你怎么能說我懦弱？你不會知道，對于你我付出了多少勇氣。

“你難道不會受傷不會疼的嗎？”

聽著蘇杉攸似乎不在乎的語氣，喬松音量有些拔高，沒發(fā)現(xiàn)背對他站著的蘇杉攸肩膀已經(jīng)開始抖得厲害。

“那你呢？”

蘇杉攸不敢回頭，怕一面對喬松自己的勇氣就會丟兵棄甲潰不成軍。

“你難道不會受傷不會痛嗎？”蘇杉攸反問到。

被喬松這么一問，蘇杉攸驀地想到昨晚喬松被那個中年男人扇的那個耳光。一時間不知道是在替自己委屈還是替他難過，眼睛里又漫上了水汽。

“關(guān)你什么事？”喬松轉(zhuǎn)過身，對著蘇杉攸的背影，語氣嚴厲冰冷。

失眠，壓抑，喬松早就開始察覺到自己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老是動不動就很煩躁，尤其是今天蘇杉攸的這一件事，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不希望蘇杉攸再受到任何傷害，不希望她在別人的欺侮中只能可憐兮兮地承受，可是他又莫名地想起當初的自己，他不愿面對的自己，他不想讓任何人察覺的自己。

所以他第一次對人發(fā)火了，以前就算再暴躁在外人面前他也會忍住，可一想到那樣的自己會暴露在蘇杉攸眼里，他就克制不住對蘇杉攸發(fā)了火，不想讓她繼續(xù)說下去，然后快步走過蘇杉攸身邊。

決絕，卻又像逃跑一樣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