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園離姜南家約一公里遠，是個人造的小公園，方圓十幾分鐘就逛完了，有個小丘約二十幾米高，上面是個平臺，方圓幾百平方，上面經常會有人放風箏。下面有池塘，有假山小亭，邊上有小松樹林。有塊場地挺大，那時還沒有廣場舞，算是預留給廣場舞的吧。離小公園南邊一百多米就是個派出所。在這約架，沒膽量來都不敢來的，來了還要三下五除二結束跑掉，那才顯得本事。

我們四個人兩輛自行車，幾百米外就放好，劉飛穿軍綠色的衣服，他好這一身。我，姜南和趙剛穿的都是父母親發的工作服。那時大凡福利好點的企業除了老婆不發，基本上其它都包了。這話是我爸說的。我們工作服下面有菜刀，鋼管，鏈條鎖，鋼珠槍。姜南和趙剛已裝好火藥，到時候鋼珠往槍管里一放擊發就行了。現在要是放好鋼珠，打起來萬一用不上鋼珠槍走火傷到自己就麻煩了。

我們趁天白不白黑不黑從小公園一處鋼筋圍墻缺口處溜進小松樹林，為了防蚊，我們身上抹了清涼油。我們6點不到就到了，觀察周圍。這種約架，如果看到對方人多再沖過去那是傻。如果對方人少或相當我們才會出現。

姜南蹲在小樹林里和趙剛抽煙，我和劉飛四處觀察。別讓對方人多給包圍了那就慘了。我走右邊看一圈沒人，劉飛不一會也回來說沒人。不應該啊，既然對方約架，早該到了啊。慣例啊。有意外？！姜南趙剛煙滅掉，我們四個人抽頭就往外走，怕人家包圍圈大，已經開始合圍了！

往派出所方向走，這樣即使給圍了對方也不敢動手。可是已經過了派出所的范圍也沒人。看來對方是放鴿子了。

我拍了下姜南說：“那天你踹他哪了？別把人踹死了！”

姜南笑道：“除了臉我哪也沒踹。”

嗯，光踹臉我就放心了。

回到姜南家，悄沒聲息。如做賊。各溜回兩個房間，放好東西出來，一開客廳燈，嚇一跳，桌子上有蛋糕！

我靠，雞蛋糕，稀罕玩藝啊。我看看姜南，想你丫準備慶功嗎？！就是慶功至于要買這個嗎？你他媽的錢都買煙都不夠能買雞蛋糕？！可這個也找不到地方買啊？姜南也看看我，搖一搖頭表示不知道。

姜南媽打開門，說：“剛才周小莉媽媽來了，說有人欺負她女兒，來想問問是誰？你們不在，我也不知道。說幾句謝謝就走了。”

劉飛一聽樂了，“阿姨，我們一起吃啊！”說完咽一口口水聲我們都聽到了。趙剛表示鄙視，我說“鴨子啥時候請我們吃頓更好的？”趙剛把鄙視的眼光看向我：“大偉也是土B一個！”我說“鴨子，家里有長輩嘴里干凈點。”趙剛說“你吐個象牙我瞅瞅！”

姜南媽說：“好了，你倆再不吃他倆就包了！”

我一看，靠！姜南吃一個，手里抓一個。劉飛吃一個，左手里抓一個，右手還拿一個往姜南媽跟前遞：“阿姨吃一個。”

桌子上就剩一個了，我近，立馬抓起來送嘴里。沖著趙剛說：“好吃！”趙剛笑了笑沒說話。

這時候有人敲門，姜南走過去，打開門是周小莉。

周小莉在門口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我也看到了周小莉，招招手，嘴巴里有蛋糕說不了話，招手就算打招呼了。劉飛也是，趙剛沒回頭，因為才從劉飛手里拿到姜南媽不吃的蛋糕謝謝姜南媽呢。姜南媽在客廳里面，周小莉看不到姜南媽。

周小莉喊姜南下樓說話，姜南門一關出門下樓了，我走向衛生間，衛生間的窗戶能看到樓下。我依稀覺得今天周小莉的神態和平時不一樣。我想聽聽他們說什么。

他們也賊，聲音小到我聽不清。

十幾二十分鐘后，姜南回來沒說話，看看我們，我們四個人也看看他。姜南媽說：“我累了，你們玩。”說完就回屋了。我問姜南：“周小莉來干嘛？”三個人一起看他。

姜南說：“周小莉來問人家是誰？我說是宋鵬家老三。問我會不會有麻煩？我叫她別煩。”

打游戲一通鬧，洗澡上床。劉飛趙剛睡一屋，我和姜南回一屋，屋里是高低床，原來上床放東西的，現在已經挪下來了，我在下床。問：“姜南，周小莉還說啥？”

“小莉說我有啥難處跟她說？！你說我一爺們用得著跟女人碎嘴？！”

我說：“你真這么講？”

“不是，我就說沒。”

這都是姜南騙我的。其實后來周小莉說她就是怕出事，來勸姜南到此為止，算了。

在周小莉的邏輯中意思就是她都不追究了就已經是大度了。可是事情發展到這份上不是我們說算了就行的。這樣的世界她不懂。

我納悶的是周小莉那天晚上有沒有問姜南有沒有女朋友。周小莉后來問我姜南有沒有女朋友的時候，我說“沒”周小莉卻一點驚奇的意思都沒有，反應平靜似乎覺得正常，卻不知道我是騙她。

周小莉的媽媽在人事處工作。雖然說沒官職，能量卻很大。姜南媽在檢修公司食堂工作，周小莉媽了解到姜南媽工作環境不好后，又知道姜南媽還是中專文化，那時候中專文化編制是干部。周小莉媽就托人打招呼讓姜南媽進了檢修公司財務部。姜南媽不想去，想還有個十年八年就退休了，不想這樣麻煩，何況欠下如此大的人情不知如何還。誰想人家什么手續都辦好了，就是來通知什么時候去上班的。不過這已經是一個月之后的事了。也是后來周小莉說是她求她媽辦的。好吧，是我多嘴告訴周小莉的。

人家既然沒來找我們，當時那時候通信也不發達，不到正科以上級別的家里是沒有內部電話的，即使有，拔打外線也是受限的。所有電話，嗯，姜南家有，趙剛家有，劉飛家有，我家，騷瑞，真沒有。內部電話四位數，統一8字開頭。

等兩天沒人來我們就散了。以為這事翻篇了。卻不知道這只是我們傳奇的開始。做為過來人，屢次向別人吹起這段歷史的時候，當時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平凡之處。到是有個朋友說你應該把它寫出來。說你的牛逼比電視精彩，因為這個牛逼你可以吹一輩子！

我想了好久，嗯，人家都認為我吹的好！那好吧，我試著寫寫看吧！

雖然姜南不同意，但是我不想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