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國國制,朝中官員分為九品,任清歌的爹爹名為任旭,位居七品,是一個中等偏下的官位,故而任府也是又小又偏僻,“任清歌”足足走了小半日才到。
抬頭一看,任府上面掛著的門匾都已經褪了漆色,顯而易見這戶人家的情況并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有點落魄。
任府本就沒幾個人,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任清歌回來的消息。所有人皆是齊聚在大堂,想要一探究竟。
“歌兒,你——”身穿白布麻衣的女子撲了上來,衣袖上還別著一塊白帆布,看見任清歌,嘶啞著喉嚨,大哭著撲過來,連帶著把任清歌也撲倒了:“娘親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大夫都說你斷氣了,怎么又回來了?”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這是任清歌的爹爹,任家的當家人——任旭。
任旭身穿一身窄袖的暗紅袍子,不同于三姨娘的手臂上別著一塊白帆布,他的衣袖上干干凈凈的,甚至腰間還別著金絲勾勒的雙魚袋。顯然,對于任清歌的死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而對于自己的女兒的大難不死,他也沒有多高興。
任清歌一愣,腦子一轉就信口胡謅道:“女兒是服毒自盡的,可能是毒還沒深入心肺,在外頭發了汗,就解了毒,所以我在路上就醒過來了。”
三姨娘聞言,眉眼欣喜地顫了一下,又緊緊抱住了任清歌,可是抱了一會兒,又松開了,隨后那股欣喜便被濃濃的無奈和悲傷取代:她知道女兒離死也不遠了。
“既然沒死,后日就正式入宮吧。”
任清歌被三姨娘壓著胸口,有點憋悶,說不出話來。另一邊,見到任清歌不說話,任旭不滿:“怎么?你有意見?”
任長歌在一旁見狀,柔柔開口道:“妹妹,皇上是天底下最尊貴英武之人,你能伺候皇上,那是多少人修不來的福氣,你應該覺得感恩才是。怎么還不情愿呢?”
任清歌皺了皺眉:根據原主的記憶,三姨娘對這個女兒,一直都很是疼愛,可是她性子過于柔弱無能,被欺負也不敢還手。而任旭這個便宜爹,只顧著維護自己當家人的面子,對她一直都是頤指氣使。至于那邊站著的正牌任夫人和她的嫡女任長歌,對自己和三姨娘則是處處刁難,時常給她們使絆子,見不得她們有半點好。
果然,任旭一聽女兒竟然要忤逆自己,頓時沉下臉來:“你這是什么意思?”
任長歌心中得意,繼續火上澆油:“妹妹,所謂三綱五常,第一條就是父為子綱,此事爹爹既然已經下了定奪,你身為女兒自然應該順從,難道前幾日罰你禁閉,你還沒有悔過,反而要繼續跟爹爹對著干不成?”
死賤人,今天非要讓爹爹再關你一天不可!
然而下一秒,任清歌的聲音如同清泉一般汩汩傾瀉而出:“我沒說不愿意啊,既然是爹爹的意思,我當然愿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