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薛嬌嬌又是帶著一堆人雞飛狗跳地嚷嚷著，另一邊，時間卻已經轉眼便到了。茍公公穿著一身官服，臉色嚴肅地從宮門里走了出來。

“時辰到了，閑雜人等一律退散，進宮的秀女和丫鬟們排成一排，跟著咱家往前走——”

細細長長的嗓音尖銳刺耳，眾人聽了，亦是不敢忤逆，紛紛走上了前。

薛嬌嬌一馬當先，排在了最前面。

皇宮很大，眾人垂著頭，卻也時不時瞟上幾眼，嘴里低聲贊嘆唏噓著。任清歌倒是很淡定，冥界無邊無際她都呆了那么多年，更何況有邊界的皇宮呢。

眾人又走了好一會，茍公公才止住了腳步，轉頭道：“咱家就帶諸位主子到這里了，后頭就由孫嬤嬤帶你們。今后你們的飲食起居，也是由孫嬤嬤一應照料。有什么事找她便可。”

“是。”

眾人齊齊道。

孫嬤嬤身形臃腫走樣，卻還是一扭一扭著水桶一樣的腰身，看起來格外別扭，她上前一步，膩著嗓子又裝腔作勢發了幾句話，才轉身帶著眾人繼續走。不知道是任清歌眼花還是怎么的，剛才孫嬤嬤轉身的一瞬間，好像薛嬌嬌故意走近了一步似的。

不過薛嬌嬌走在第一個，一個不打緊走近也是正常的。

“什么正常的，人家早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了。”腦海中的聲音嗤笑了一聲。

糧草先行？

任清歌心說自己也吃不了多少東西，進宮選秀又不是爬荒山，還要自己帶糧食不成？

“哎……一會兒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么了。”腦海里的聲音無奈道。

隊伍終于停了下來，孫嬤嬤面容嚴肅，挨個從眾人面前走過。有的人面前停留的時間多些，有的人面前則只是瞥一眼就走過了。輪到任清歌面前，孫嬤嬤上下打量了一眼，便心中有了大數：“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有話？

任清歌愣了：“祝孫嬤嬤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哼，小戶人家就是小戶人家。”孫嬤嬤冷笑一聲，重重撞過任清歌就走了。

腦海里的聲音方才走了半秒的神，等反應過來已經氣得要原地爆炸了：“人家是在問你收小費，你就這么一分不出就把人打發了？”

任清歌轉頭，這才發現，好像每個被問到的秀女，或多或少都拿出了兜里的錢財交給孫嬤嬤……額……那她為什么不說的明白點，這樣說話誰能明白。

“秀女剛剛進宮，衣食住行稱不稱心，規矩學的標不標準，甚至是能不能在選秀的時候按照比較好的位次入殿，說的極端點，都是看管事嬤嬤的意思的，結果你就給人家一句話？”

腦海中的聲音越說越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額……

她一個冥界來的，哪懂人間這些彎彎繞繞的復雜套路？

“算了，就這么點錢，也買不通孫嬤嬤。就算你把錢給了孫嬤嬤，情況也不會好太多。”聲音又響了起，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總不能把她弄死吧？

“哼，”聲音涼涼地哼道：“她倒是不敢，但是她會讓你活的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