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身抱著師父的手臂,佯裝睡著,然后又悄師父的嘴角微微上揚,睡顏里又多了幾分滿足的意味,而我看著師父的側臉不自覺的笑了。
師父的俊逸我一向都知道,不然王山地仙也不會拼了命的拿我來威脅他,但是此刻心境不同,這么好的師父,是屬于我的,怎么看怎么歡心。
“師父?”我輕輕開口。
“嗯?”師父應道,依舊尾音上揚。
“我在凡間還有些恩情沒還完,我想下山一趟,待我還完恩情,便回山找你。師父,你在這里好好等我,等我回來,就陪你在山中修行,可好?”
我的態度極其誠懇,我想與師父在一起,山界再小,有他便好。
我不再打算瞞著師父,也不打算再取師父的仙骨,師父為我付出的太多,我不想他再受傷,凡間的情,我自己去還,山靈的靈力總歸是有點作用的。
我心里已有了決斷,未等師父回應便已沉沉睡去,但睡得并不安穩。
睡夢中我感覺到身側的師父起身,在床前站了好久,好像是在注視著我,良久,師父才離開。我心里不安穩,想攔下師傅,但無奈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此刻我才發覺,我這一覺睡得有些不正常。
師父,你要去哪?我緊皺眉頭,心里擔憂道。
我睡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我醒時,師父早已離開,我心里慌了,急忙跑到房外去找他。
我打開門卻發現師兄他們都在外面,卻獨不見師父的身影,師兄們的臉上也盡是凝重之色,就連師父傷重他們都不見得如此,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師兄,師父人呢?”我走到他們面前問道,聲音晦澀,還摻雜著我未察覺的顫抖。
“小白,你可知道,你,我與單楊三人,師父最疼你。”業渚師兄開口了,卻是答非所問,臉上的凝重未減分毫。
“當年你貪玩離山,師父不放心你,便同你一同下山了。這些年,你走到哪,師父就跟到哪。你第一次受難時,師父曾因地仙私自離山而受反噬失去仙識。”
所以,夜臨的事師父知道,難怪他從來不對我設防,難怪他一直憂心我一人生活,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回山的目的,他知道我要救夜臨,他一直都打算替我去還那份情。
業渚師兄不再言語,他知道我已知曉了全部。
我還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干什么,有東西從我眼里落下來,一滴又一滴,是淚。
“小白,去找師父吧,可能他還在等你。”此時單楊師兄也走了過來,繼續說道。
我反應過來,瞬行至凡間我與夜臨相識的地方,喧鬧的街道,亦如昨日般熟悉。
那是我第一次下山,第一次在凡間遇到困難,是夜臨幫助的我,只是我現在才發覺,當初我受難時第一個想起的是師父,最想依賴的是師父,最想見的,亦是師父。
師父,你不可以有事。我在心里道。
待我回到當初存留夜臨身體的地方,我發現夜臨的身體不間了,師父也不見了,空氣間蕩著仙術的余波。
師父魂飛魄散了?
我跪在地上哭了,我用盡我的法術去想去留存師父的氣息,希望可以有用,但現實并非如此,他還是不會出現了,不會像以前那樣叫我小白了,我不言不語,一心施法,想讓師父回來,但哪有這么容易,趕來的師兄們也沒有再說什么,或許,他們也覺得已經無法挽回了。
忽然,我覺察到了些許異樣,我的臉側感到一雙溫熱的手,似在幫我撫淚,是師父,我呆呆的看著面前的虛無,而師父則從光影凝聚成形,慢慢的出現在我面前,眼神亦如往常般溫柔。
我哭著笑了,緊緊的抱住了師父,師父沒有言語,慢慢的撫慰著我。
“師父,你居然沒死啊?”單楊師兄大笑著出聲,業渚師兄也很激動。
只是這話一出,我與業渚師兄都黑了臉,嘿!這話怎么聽著這么欠揍呢。
不過沒待我反應過來,業渚師兄就上手了。
“單楊,你怎么說話呢?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你過來……”
業渚師兄以社會人的姿態追著單楊師兄不放,愣是繞著山門跑了十幾圈。
我看到師父回來了心底也是十分輕松,不自覺和師父對望著的笑了。
“師父,你怎么——”
當年你貪玩離山,師父不放心你,便同你一同下山了。這些年,你走到哪,師父就跟到哪。你第一次受難時,師父曾因地仙私自離山而受反噬失去仙識。
猛的,我想起師兄們說過的話。
我第一次受難時,師父失去仙識,而那時我是第一次遇見夜臨,夜臨死后,我回山,師父也歸山……
我猛地抬頭,狐疑的看著師傅,難不成凡間的夜臨就是師父,可不對啊,他若是師父我豈會認不出,我依舊一臉疑問。
“小白,莫要看我,我也是剛剛知道。”師父一臉無辜的看著我,頗有種妻管嚴的感覺。
嗯!這感覺不錯,我心下言。
師父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夜臨是我的一魂,那時你貪玩,非要到凡間去,我攔不住你只好一同和你前去。
只是我命數不濟,恰好趕上歷劫,又因離山受反噬,內息不足,所以歷劫沒有成功,這一魂便從我身上剝離了出來,變成夜臨守護著你,而我陷入沉睡。
本來夜臨死后我就可以恢復記憶,變成錦白,但是你報恩心切,硬是把那一魄禁錮在夜臨體內,所以,我一直不記得我就是夜臨。”
“所以,如此說來,倒都是我的錯了?”我聽完師父的描述后在他身側陰測測的說道。
我費盡心力救護夜臨,保護師父,結果到頭來卻成了這個樣子,做了這么多卻是無用功,心里著實憋屈啊,我對師父愧疚不假,但這種落差也是讓人十分難過。
我一臉挫敗的站在那里,一聲不吭。
“不,你做的對。”師父走到我身邊握起我的手,眼底盡是深情的看著我,“這事證明了你是愛我的,不管我是夜臨還是錦白,你都放不下我,我說的可對?”師父停頓了一下,繼而又言,“小白,我們回山吧。”
師父說的極其認真,臉上還有未曾掩飾的懇求。
自始至終愛我護我的只有師父一人,他一直都這么不動聲色,若我再這么作就是我無理取鬧了。
我看著師父,佯作生氣,“師父,我要吃素山的白筍!”
師父會意,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好。我給你做”他應道。
“師父,我要吃紅燒的,糖醋的,清蒸的……”
“行。”
“師父?”
“嗯?”
“我給你做。”我的頭靠在師父肩上,一臉嬌羞不自然的說道。
師父的嘴微抿了一下,低下頭微笑了起來。
業渚師兄和單楊師兄仍舊在前方打鬧著,此時已近黃昏,夕陽西下,而對于我來說卻正當時,因為等待我們的是未來的大好時光。
師父啊,您的徒兒可是個吃貨,你可養得起?養不起也得養,我賴定你了!我靠在師父肩上一臉幸福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