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挑剔的行為似乎引起了女人的不滿，她的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自顧去拿了一個色板去準備今早第一幅作品的顏色。

“強迫癥一名！出色的外貌被人捧出來的公主病啊……”喬齊心里悄悄腹誹，鑒定完畢。

暗自打定主意，今天就給這妞好好上一課。喬齊來回幾趟，跑到樓下儲物間抱來了十幾張一米的畫框，直到擺滿了空置的畫架臺面為止。

女人正在給絲綢畫框打水，這是這幅畫面的預先準備工作。她的余光一直留意著喬齊的行動，看到他把十幾張畫框擺滿了畫架，微微皺眉。

喬齊毫不客氣，工具準備就緒，打開手機點進幾個旅游網站，旁若無人的翻看了一會景觀海報，又從中選出一些人物，很快就心里有數了。

取了一根碳條，漫不經心的一張張的把白畫框上打出線條，分成一個個塊面，十幾分鐘后，基本構圖完成。

女老板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暗自搖頭，甚至有點不想在這個學弟身上浪費時間，如果現在下一位面試者到來，她會立馬趕人離開。

“行畫的作風，剛畢業就學這些。有什么臉讓老師幫他介紹工作……故意表現自己嗎？可笑。”女人心里越來越看不上喬齊了。

“侯老師說您這里可以給一平米500-1200的價格，如果您取消之后面試的預約，我可以再低一點。”喬齊開始用刮刀大面積鋪肌理，他雙手可以用兩把不同的油畫刀，一柄普通刀做大效果，一柄異形刀細致刻畫畫面前部焦點。

“是嗎？”女人不置可否，她停下來手下的工作，喬齊的雙手刀手法吸引了她，這種技巧會的人不少，但能做到這么快，刀法那么準確的人，她聽都沒聽過。

“剛出學校的小男生就是心高氣傲，喜歡表現自己……看他長得一副好皮囊，一定是個渣男……”女人的腦回路很奇怪，看著喬齊作畫，心里各種聯想他靠這一手雙刀騙了幾個學妹。

“渣女……”喬齊心里腹誹，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簡直是校園女神的專利了，不清楚講明白，把人放著做備胎。正如現在，喬齊亮了一手，表示自己的速度可以勝任幾個人的活，但是女老板并沒有給出答復，反而鼓勵他一樣，挑挑眉毛給了一句‘是嗎？’

下手如飛，很快就把十五張畫面肌理鋪好。時間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

“有烘干房嗎？”喬齊頭也不回問道。

“在樓上，有載貨電梯可以去。”

喬齊不廢話，果斷把畫框搬進電梯，拉到烘干房，接下來他又去樓下搬了十五張一米白布畫框上來。

“？？？”女人有點愣神。

“我擅長于同時構圖幾幅不同的畫面，越多越不嫌亂。”喬齊優哉游哉回答，他的心里已經打下底稿，每一張畫面的安排早已在腦海中有了方案。

很快這批畫面肌理做好，女人注意到喬齊改變了風格，他開始用粗糙奔放的大刀來做底，用板刷和畫筆配合制作線條和抽象的肌理，甚至用手邊能看到的可用材料貼在畫面上。

“單獨做底的工夫，就值不少錢……或許可以把他留下專門給張師傅做肌理……”女人開始盤算著要給喬齊開多少工資，突然她的電話響起，拿起手機一看：

“我接個電話，這些材料你隨意使用。”

喬齊答是，手上不停繼續著創作。

一旦開始畫畫，喬齊整個心思就進入一種不受外物干擾的狀態，他可以跟人聊天搭茬，但不會被其它事物打擾到。

隱隱聽到外面樓梯間里傳來爭吵聲，喬齊暗搓搓的想，是不是這位的老公在訓妻。

“你能鎮別人，就有人能鎮你……哼哼”

很快，第二批十五張畫面底子已經做好，喬齊慢斯條理的清理著油畫刀和畫筆板刷，找出一張畫室里最大的調色板，開始取自己想要的顏色。

女人打完電話回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誠然，這女人氣場確實有點強，畫室里的溫度好像下降了一點。

“喝杯水休息一下？”

女人遞過來杯子，沏的是花茶，香味撲鼻。

“三個小時差不多過去了一半了，時間緊急，等我畫完了再喝！”喬齊匆匆把畫框搬進電梯，拉倒烘干房，又把半干的十五張畫框般回畫室，他的西服上已經沾了許多白色的肌理膏，喬齊渾不在意。

擺好畫框，喬齊拿過女人澆花的花灑，高高舉起，用板刷沾上調好的顏料按在畫布上，用花灑的水流沖刷著板刷，顏色暈染開來，沒有調和均勻的顏料隨著板刷和水流的擺動，十幾秒鐘，一副遠山背景出現。

再用畫筆做出明暗調子，調出顏色鋪設近景調子，很快，一張畫面的基調已經完成。

第二張……

第三張……

半小時后，喬齊搬來了另外一批十五張畫框，緊鑼密鼓的進入工作。

女人搬了把藤椅安靜的坐在后面看著，她的內心震驚的無以復加，這哪里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應屆生能做到的。就算是行畫界的知名大佬，比如京師的那位新聞很多的陳老師，都沒有這種功底。

他的大腦到底是什么構造，怎么能把三十張構圖同時完成，每一張的風格都不一樣，用色簡直是神乎其技，他從來沒有多余的動作，調好的顏料都能用得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甚至把后面的層次先做出來，再去做前面的一些工作，這是腹稿已經精確到將近成品的表現。

“這家伙是超人吧……”想起來前幾天見到侯老師，跟老人家提了一句需要一個畫的快一點的畫師，老爺子推薦的人，說是又快又好。最后知道是一個應屆生，她瞬間失去了興趣，沖著老師的面子，讓他來面試一次，誰知道能有這等意外之喜。

三個小時很快過去了，三十幅風格迥異的油畫擺在了臺面上，風格迥異，但主題都是中國小鎮。

寫實的畫作只有很少一部分，而抽象畫讓女老板心驚，這種源源不斷的創造力簡直聽都沒聽過，手法熟練的簡直是聞所未聞。

錢壓奴婢手，藝壓當行人。她雖然是國畫高手，但西洋畫的東西哪會不懂，喬齊單獨一幅畫拿出來，水準已經遠超高價請來的張師傅，更何況他的創作速度。

這是靈感的火花和技術的碰撞，這需要天分。對于繪畫創作來說，并不是努力就能做到這些，這需要一個優秀的大腦，甚至是堪比數學教授的幾何知識。

“可以的話，今天就上班！價格按畫廊標準走。”女人迅速下了決定，喬齊一個人的工作頂的上一群人，而他的作品質量竟然都還能保持同一水準，甚至有幾幅畫面一看就能感受到創作者的力量和想法。

“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老娘賺到了……”女人心里美滋滋的想著，要不要給西班牙夫婦打電話，讓他們再擴大一些展覽的規模。

“或許不用在其它面試者身上浪費時間了，整間畫廊的油畫，我一個人承包！可以嗎？”

喬齊見對方滿意，果斷再次提出要求。他想多掙點，能開到這個價格的畫廊，而且全部要求原創的老板，太少了。他之前求職失敗，都是因為拒絕制作高仿，這是一種原則，是對其它創作者的尊重。

“嗯……好的。我們是同事了。”女人伸手和喬齊握了手：

“我比你大幾歲，你可以叫我學姐，或者溫姐……”她笑起來很女神。

“好的學姐！”喬齊心里腹誹：這是看上了哥們的手藝，想用外貌迷惑我，再用魅力征服我嗎……

“喬齊，你……流鼻血了……”溫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啊？”喬齊以為自己血氣方剛，出了糗。剛剛才有機會細細打量女老板，確實是女神，二十多歲，成熟和青春活力共存，大眼睛平添幾分清純，黑色長發筆直柔順，讓她看起來不是那么容易接近。

從眉眼看，或許女人還有一部分少數民族血統……

喬齊聯想中，只覺得自己后腦像是被刺穿一樣，越來越痛。

耳朵中傳來轟鳴聲，嗡的一聲，他覺得周圍的聲音里自己遠去了，女人的紅唇張合，好似沒有發出聲音。喬齊想扶住畫架讓自己站穩，只覺得兩腿發軟。

突然，喬齊雙眼一翻，栽倒在地，碰翻了一堆顏料和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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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地下設施中，忙碌的科研人員穿著白大褂不斷穿行在一個個小隔間，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表情肅穆，好似石雕泥塑。

一間小型報告廳，一群白大褂和幾個年紀不小的西裝紳士正在聽取一場實驗報告。

“我們已經抽取了‘藍色’實驗體的腦髓。很遺憾，這次危險的嘗試并沒有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和之前一樣，‘藍色’實驗體的超自然力量，潛藏在他的身體組織里，這些組織一旦離體，就會失去那種超速再生的力量。”

“它們會失去‘藍色’的特征，毛發和皮肉，包括骨骼狀態都會變成骨齡16歲的男孩身體組織。”

負責報告的禿頂白大褂摘下眼鏡擦了擦。

“包括他的腦髓，我們可以確定，那些超自然力量的來源是他的大腦。甚至對他的腦葉做了切割，但它們再生很快，而且那些組織離體后，就不再具備超凡力量……”

“這是一種很高級的基因密碼，遠超已知生物，它們在保護這具身體的秘密，我認為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個體生命變異，或許‘藍色’實驗體血統中有高等文明的痕跡，或許他本身就來自某個外星文明。”

“很遺憾，我們無法再繼續試驗了，更高強度的試驗計劃只能取消，‘藍色’實驗體已經有數次腦死亡的征兆，很顯然試驗給他帶來了致命傷害。”

白大褂說得口干舌燥，面對地位顯赫的西裝紳士的詢問，他不得不解釋原理，詳細的描述此次試驗過程。那些令人震驚的再生能力是所有人都渴望的，比如這三位親自來到基地的大佬。

他們在多年來第一次聚首，不是視頻會議，不是全息投影通訊，而是親身來到這個隱秘地下設施。

他們的名字是：丹尼爾.懷特霍爾、亞歷山大.皮爾斯……以及，斯克拉克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