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星空，喝過星辰野菜湯，吹了半夜冷風，其結果…小艾當然是華麗麗的發燒了。

朗說：“你還真是蒂奧爾家有史以來最弱的身體。”剛說完就被迷迷糊糊醒過來的艾瞪了一眼。

家族內，他們的父母最近似乎都在忙著什么要緊的事，照顧艾吃完藥就看不見人影。

“朗，水…”

“好好好，等一下。”

華老的課兩人也暫停了，朗坐在床邊照顧她。喝完水摸摸她的額頭，好像還有點熱。

“你這太弱了吧，你看我就沒事。”

艾躺在被窩里睨了他一眼，眼睛燒到有些發紅，說話帶著含糊不清的鼻音。“我是因為誰啊？朗…”

“還要喝水？等著，我去倒。”

“不是。”

艾捏了捏被子，想了下道：“那天晚上在岸邊的是研究院的人吧？和家里的衣服一樣…”

轉過身的朗手里握著杯子，微微頓了下。他在心里喘了口氣，然后一臉沒事的轉過來。“生病了還想這么多，難怪燒退不下去。”

“沒事的，睡覺吧。”

艾：“可我好像看見袋子里的是…”

“噓。”

朗一根手指抵在她嘴前，輕輕搖了搖頭。

“朗…”

穿著研究院的衣服，還三五結群的一起。怎么看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研究院的其他人知道嗎？族內對此是保持默許么？

“朗，你覺得怎么樣。是保密，還是…”艾埋頭進被子，嗚聲道：“研究院到底在做什么嘛？這種事對別人說也不會有人相信吧，畢竟是家族里的研究院。”

“你就別想那么多了。”朗隔著被子輕拍了拍，“不要對別人說，忘了吧。”

艾鉆出來道：“你說得簡單。”

朗嘆了口氣，在她旁邊的空位躺下，側身摸了摸她的頭。“睡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等艾的燒退掉之后，華老繼續讓他們回去上課。不過，那天講的內容有些奇怪。至少朗是這么覺得的。

華老嘴角含笑，坐在一邊問他們：神是什么？

艾看向朗，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角。朗看了一眼她，對華老道：“老師，唯物主義教導我是無神論者。”

華老哈哈笑出聲，兩肩也止不住發顫。操著一口蒼老的聲音，不徐不疾道：“神，是存在的。”

他眼中聚起的目光凝成詭異的暗芒，艾看了不禁往朗身邊縮了縮。今天的老師，好像有些奇怪。朗也發覺華老今天有些神叨叨的，安慰性地捏了捏艾的手。

“老師…”

華老呵呵低笑著，目光在艾身上多停留了一會，而后悄悄隱開了。

“你不信？那我說蒂奧爾家族就是神的后裔，你也肯定不會信。朗，你身上有很純正的神的血脈，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朗神色怪異地朝艾聳聳肩。老師如果不是年紀大了，那就是最近受什么刺激了。

華老低下頭，道：“行了。你們今天先回去吧。”

“好。”他拉著艾起來，“艾，回去了。”

“艾。”華老出聲喊住她。

“是。”

“前兩天生病了？怎么回事？”

艾看了一眼朗，搖了搖頭。“沒事，有些著涼。”

“是嗎，那就好。要注意身體，天的確是越來越冷了。”

“嗯，好。”

華老笑了笑，“行了，早點回去吧。”

艾站起來朝華老打了聲招呼就和朗一起走了。走到一半她扯了扯朗，“你覺不覺得老師今天哪里怪怪的？”

“嗯。更年期到了吧？”

“更年期？”艾皺了皺眉，“可老師是男的，而且…年齡也有些，對不上吧？”

朗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知道的還挺多。對了，老師。”

聽到朗隔著距離喊他，華老抬起頭。

朗知道他聽得見，于是繼續道：“我現在可以加入研究院嗎？”

艾拉著他的手微微頓了下，眼神示意：“你想做什么？”自從那晚的事之后，對家族里的研究院她都有心里陰影了。這個時候朗要過去做什么？

華老：“怎么忽然這么想？”

朗想了想，道：“不是忽然。老師上次不是也問了嘛，既然想做當然要事先準備了。我一直都這樣，不是嗎？”

華老想了想也是，“可以。有些事你早點接觸也好。”

他這話朗總覺得意有所指。沖他點了下頭，帶著艾走了。

“你到底想干嘛？”半路上，艾不放心地問道。

“對研究感興趣嘍，還能干嘛？”

“你該不會是想撇下我一個人，自己去查那天晚上的事吧？”

朗停下來回頭看著她。“那件事你不許再提了。”

“為什么？”

朗嘆了口氣，“感覺不太好，總之你別管了。”

艾拉住他，站在原地不動。

“又怎么了？”

艾抬頭瞪了他一眼，烏黑的眼睛宛如黑曜石，晶瑩剔透。甩開他的手往前走。

“艾？”

“別跟我說話。”艾捂著耳朵站定后轉身，學著他的口氣道：“反正我什么都不能管，跟我說做什么，嗯？”

朗：“…”

他好像把人惹生氣了，估計過兩天就好了吧。

既然研究院出了問題，比起像無頭蒼蠅一樣去問不信任的人，不如他自己去看看。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家族里都是一群怎樣瘋狂的人。

如果他和艾繼續呆在這里，總有一天也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