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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宇楠，馮宇楠出列”

“報告教官，馮宇楠不在隊伍里，他在那邊小分隊里呢”，張兆明回答道。

“哎呀我這腦子，一天天被你們氣的，我都把報數哥給忘了，去叫下他，告訴他有人找，讓他去校門口”

張兆明一陣小跑，跑到操場邊上，小分隊四個人正在獨自練習踢正步呢。

“馮宇楠，教官讓我過來告訴你，有人找你，在校門口，快過去吧”

“奧，好”

遠遠望去校門口是一位年輕女性，上身白色短袖，下身牛仔褲，一頭披肩發，打扮干凈利落，大不了馮宇楠幾歲。

“哇，女神啊”，“馮宇楠可以啊”，神勇小隊的其余三個人一陣唏噓。

等到馮宇楠回來時，提了一大袋子零食和生活用品，有面包和火腿腸，還有衛生紙和牙刷，洗發水之類的用品。同學們猜應該是他姐姐或者什么親人來看他了，好一陣羨慕。

要知道對于這幫窮學生，每一塊錢要花在哪，那都是安排好了的，哪里有多余的零錢買一大袋子吃的。

“有姐姐真好”，下了晚自習的張兆明跟孫自立感嘆。

“咋的了，缺愛了？”，孫自立嬉皮笑臉。

“缺啊，你愛我嗎？給我買包零食吧”

“叫姐姐，姐姐給你買好吃的”

“叫姐姐你就買嗎？”

“你先叫啊，不叫怎么知道我不買”，說著倆人走到了房東家小院大門前。

“變態！”，張兆明邊說邊伸手推開了虛掩著的鐵門，“嗚”，“嗚”地兩聲，兩人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是房東的大女兒，披散著頭發，手里端著個洗臉盆，正要往大門旁的下水池子潑水。聽他倆對話，看了一眼張兆明，拎著盆回屋去了。

“非讓我說臟話，唉，快去開門”

“媽的，剛才嚇的我一身雞皮疙瘩，正說姐姐呢，真出來個姐姐”，張兆明端起茶缸喝了幾大口水。

“你開門的時候我其實沒被她嚇著，我是聽見你嗚我才被嚇一跳“，孫自立還有點得意。

“那你是反射弧長，跟神勇小分隊的馮宇楠一樣，反應慢”

“就你機靈，跟你說了，馮宇楠那是數學大神，可厲害了”

“對對對，你不說我都忘了這茬了”，放下茶缸子聽孫自立聽來的消息。

“愛走神是因為他家里出點變故，但是他的實力不一定亞于你，16班第一名，你鬧呢。聽說他們班的老師夸人家是班里的數學大帝，你說屌不屌”，孫自立眉毛上揚。

“吊吊吊，那他數學皇帝，那他老師數學太上皇唄。”

“你這凈扯淡，我反正告訴你了，這次期末分班，并不是你和我倆人盯著去尖子班的機會。要知道除了現在正在尖子班坐著的老人兒，還有其他20來個平行班的尖子們。這個競爭激烈程度可比咱倆找宿舍和公共廁所難多了。我想起這個來覺得壓力真的很大”，孫自立掏出輔導書就看起來。

“數學皇帝怎么了，看把你給嚇的，你只管管好自己，別人的事情你想管也管不上。別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信150分的卷子，他能考出151來”，張兆明拿出自己摘抄本翻閱起來。

“待機而舉是良謀，成竹在胸方可求。默默無聞積實力，時成奮起定春秋。夕楚莊王初登位，三載不發號令休。不鳴則已鳴即震，一舉伐齊勝徐州”，張兆明念叨起來。

“你嘟囔的什么東西？你又偷學啥好詞好句了”孫自立看著張兆明。

“不懂了吧？這叫勸世良言《觀機篇》，別一聽別人數學強，你就趕緊學數學，一聽我念叨好詞好句，你又趕緊學語文。你這就叫‘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你這樣會把自己弄得很被動，還沒開考自己就把自己玩兒死了”，張兆明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你肯定是準備的差不多了才這么說，還有不到倆禮拜能不急嗎？天天光你就讓我感到壓力挺大的，這下好了，今兒冒出個數學大帝，明兒指不定又冒出個物理可汗，真是待在這個爛班里，根本不清楚別人的實力，真是閉著眼打仗”，說著孫自立抓了抓油亮的頭發，掉下來幾片碎頭屑到肩膀上。

“你也不用太擔心，每個人一天都是24小時，都要吃飯睡覺，都要學好幾門功課，都是一個鼻子一張嘴，你只要盡人事聽天命就好了。把自己搞的緊張兮兮的只會讓自己分心”，張兆明安慰起了孫自立。

“你說的也對，那馮宇楠好像就是家里的變故讓自己分心了，聽他同班同學說剛來時狀態不那樣，后來才老是心不在焉。想聽嗎？我告訴你，你可別再往外傳啊”，孫自立又八卦起來。

“有屁快放，別把你憋死了”

“不行，你得先答應我，白天訓練時他同學跟我說的時候，就說不讓我跟別人說”

“行行行，我肯定不說，說了和你一樣，是小狗”

“沒跟你開玩笑。剛入學的時候吧，只知道他媽生著病，經常吃藥，他爸帶著他媽四處去看病也不見好。后來前一段時間吧，他媽媽好像去世了，然后這馮宇楠再來學校就老是愛發呆，上課也走神，老師還讓他們班同學多跟他說說話。白天來給他送東西的不是他親姐姐，應該是他親戚家的表姐”，孫自立一本正經的說。

“怪不得那么多吃的用的，也沒見這馮宇楠臉上高興一下。那他媽是什么病啊，這么年輕就走了，癌癥？”

“不是實病，是個虛病，精神恍惚”

“那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不可能有精神問題吧？”

“聽說他爸喜歡喝酒，一喝酒吧就發酒瘋，他媽沒少因為這個跟他爸鬧別扭。她不讓他喝酒，他爸就打他媽，時間長了，就精神出問題了。后來他爸也看出來他媽被折騰出問題來了，就帶她看病，都不管用。聽說他爸把村頭兒的土地廟里的神像都砸了呢”，孫自立越說越起勁。

“砸廟干嘛？”

“以前他媽經常逢年過節去廟上祭拜，跟村里大多數人一樣，是個傳統習俗，這倒也沒啥。后來他媽精神有問題后，風水先生可能讓他家里去拜過土地。可是病不但沒好，沒多久連人都不在了，他爸一氣之下就把土地爺的神像推了，罵這些都是騙人的玩意兒”

“這哪兒跟哪兒啊，這種環境馮宇楠不呆才怪。我倒是希望他能考進尖子班，也算老天有眼能補償他一下”，張兆明輕聲嘟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