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作為當世夏國中超脫在外的世族,其底蘊之深厚自是不必多說,即使金家師祖去世多時,其家族的武道之風依舊不改,在夏國擁有赫赫威名!
一族坐一城,這是局限,但經過時間的醞釀和人力的經營,又未嘗不是一種雄厚的底蘊!若不是武道師祖傳有固守的族訓,憑金家多年積下的族力,就算擴張勢力占據多方領地,封侯稱王也未嘗不可,而在夏國境內,金家唯一需要忌憚也只需要忌憚的也不過一個天機府而已。
清風徐來,何璨行走在路上,按照他之前的打算,是要與荊鳳一同去尋找那個叫做黑哥的武道修行者的,對方在金陵區爬滾多年,對于一些規則早就熟門熟路,是以通過一些途徑,經過好幾年的時間,才終于獲得了金家的信任,進而有了進出金鱗門的許可,并配上了為金家族地運送尋常物資的職差。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
不久后何璨來到了一座高大的城門前,城門兩邊未見凰與鳳,只有兩具巨大的青龍雕刻,昂首嘯天,氣勢磅礴,而在青龍后側方的城門青磚上,則刻有兩排大字,蒼勁有力,透著一股凌厲,除此外,門頭并無牌匾。
但即使沒有門頭,何璨依然知道自己到了正地……越過這金鱗門,便是那金家族地了。
六丈六的大門緊閉,在其兩側倒是開了兩個小洞,說是小洞,實際上比尋常人家的門戶還要大上些許,只是比一般的學府大門矮上少許。
“看這門頭,這金家倒是懂得一些分寸!”
門前清冷,少有來客,何璨還在駐足,旁邊卻傳來了一男子的聲音,他側目看去,發現對方眼目清朗有神,隱隱透著一股殺伐氣,右手提著頭顱大的橢圓包裹,一身裝扮很是緊練,一看就是個修習武道,常與人交手的狠角色。
而在其身畔,卻是一留著齊肩短發的女人,黑金色的甲衣將其玲瓏的身材包裹,看模樣應該是金陵區的區衛!
僅憑眼前所見,何璨并不能摸準眼前這男子的身份,但可以確定的是對方是在同自己說話,他并沒有因對方的凌厲氣勢而露出怯意,反而上前一步,接話道:“門前佇青龍,刻金鱗,這分寸也不見得有多低調!”
“哈哈,說的不錯!”那男子盯著何璨道:“卻是我口誤,這分寸應當是那武道師祖的分寸,卻不是那些不肖子孫的分寸!”
對方的口氣有些張狂,但何璨卻在對方的眼中察覺到了一絲友好的意味,心中略感意外,口中卻說道:“這話怎么說?”
“因為這城門是二代家主加建的,金鱗是三代家主自許的,青龍是四代家主立的!到了現今的第五代……呵呵!”二十些許的青年男子不無譏諷的說道。
何璨覺得對方不像是金家的客人,低頭略微打量了下對方手中的橢圓包裹,沒有再胡亂接話,而是就這么站在門前,看著那兩條金龍,細細打量,沉默不語。
而那女區衛作為金家扶植的外戚,竟然一副以青年男子以馬首是瞻的模樣,靜立在一旁,始終不作聲。
何璨正奇怪對方有區衛領路,為何還遲遲不扣門,卻聽那青年男子突然對他再次說道:“璨兄弟難道不知道光河被滅了嗎!”
聽見這話,何璨的眉頭一皺,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起來,他的身形紋絲不動,似乎依舊在抬頭看著那兩條金龍,嘴里卻吐出兩個字道:“知道!”
“那為何不易容改骨?換了體征!”
何璨覺得對方的眼神會騙人,因為他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身軀緊繃,準備隨時暴起的同時,簡潔的回答道:“不懂!”
對方明顯一愣,渾身凌厲的勁勢突然一收,伴隨著對面山崗下掃來的清風,在一瞬間給人風輕云淡的感覺,失笑道:“看來璨兄弟是明白人!”
“你也不糊涂!”
“哈哈!”
兩人都沒有詢問對方的來意,就這么現在門前,在等著什么。
眼前雖有三處大門,但卻都緊閉不開,直到日頭轉盛而衰,幾乎快到了傍晚時分,那最右側的小門才轟的一聲洞開,露出了里面的綽綽人影。
夕陽里人來人往,只有一隊穿著甲胄持著長矛利刃的族衛魚躍而出,城門頭上也齊刷刷的站出了二十好幾張弓搭箭的弓箭手,手上大都光芒爍爍,箭頭猙獰而筆直,透著殺伐氣,毋庸置疑的是,其穿透力絕對要比那舊時代的槍械強上不止一兩個層次。
而這些還是明面上的力量,在城門洞開的一剎那,何璨便心頭猛然一跳,感覺到許多股莫名的強大氣機有意無意的從他身前身后掠過。
他站在原地未動,身旁的一男一女也沒有動靜。
過了不到半刻鐘左右,頭頂才傳來了嗡嗡聲,一架戰力低下但卻空間奇大的機車緩緩從遠方趕來,而后由天際降落了下來,同時遠方的山頭密林里也竄出了一隊人馬,皆是普通著裝,看樣子是一路吊在哪機車后面,是押運的隊伍。
何璨猜測這應該就是那黑哥的為金家運輸物資的人馬了,而今物資已到,那所謂的黑哥想必就在山崗這些人之中了。
只是路上計劃有變,他現在與對方還不認識,眼下要通過金鱗門進入金家族地,還得靠自己才行,而這也是他選擇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
嗡!
機車門洞開,金鱗門前的空地上坐落的機車里陸續有幾百號人馬抬著金屬箱從里面有序而出,轉眼間圍成一圈,形成個環形的流動帶,將一箱箱物資放在了那兩頭青龍的注視下,而后又回轉,走到機車艙內,將第二輪物資繼續搬出。
而在這個過程中,金家的人馬手拿尖銳長戈,全都站在門前紋絲不動,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當一切停當,那架機車載著幾百號人迅速升空遠去,原地只留下幾百立方的金屬箱與兩隊人馬,以及何璨三人。
“我金家少有來客,兩位今天到此不知有何貴干?”到了這時,金家的子弟似乎才顧得上何璨幾人,只見金家的族衛隊中走出一人,手持黑戟,看起來威武不凡,眼神只是一掃從密林中竄出的一行人,便徑直跳落在了何璨與他身旁的男子身上。
只見兩人都氣態沉凝,面對問話都沒有率先回應的意思,倒是那跟著男子同來的女區衛有些踟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金鱗衛頭領看在眼里,立馬沖那女區衛瞪眼喝道:“金柔,怎么回事?”
“溪鳴族兄,是這樣的,這位是第一天機門下七令金境,之前在我族外境叩門,說是有天大的要事尋族長,鶴崗叔叔勸他不下,妥協之下只得讓我帶他來內境!”金柔言語之間頗為忐忑,說話間頭顱慢慢垂落,眼睛在腳尖上看個不停。
何璨聞言輕笑一聲,那金鱗頭領金溪鳴更是直接大喝一聲:“胡鬧!”
這一喝直接把金柔嚇的頭一縮,嬌俏的身軀嚇得一抖,倒是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眼見這番情況,手提背包的七令金境立馬卻是一聲冷哼,上前一步出聲道:“金家這是要避世么?可是我看也不像啊,化區為境,這是要自封一國啊!”
其話針鋒相對的意味展現無疑,讓所有人都不禁懷疑他來找金家族長的真實目的十有八九是來找茬的!